如知牙師所言一般,另一路匈奴騎軍,已從左右完成了合圍。
遙望著天邊那無邊無際,正嚴陣以待的匈奴大軍。
一時間,哪怕是那位被鎮北候世子派來,負責保護白仲的青衣天人高手,面色都不由一沉。
當然,這臉色難看歸難看,這一眾鎮北軍確也沒有絕望。
或者說的再準確一些,在這前狼后虎之下,一眾鎮北軍或許、大概、基本上是走脫無望。但鎮北軍世子,也就是白仲,這還有逃出升天的機會。
只要白仲肯舍棄他們,隨那天人高手一起走。
而對一眾鎮北軍而言,只要是白仲這位世子能夠走脫。那就算是他們都戰死了,也死得其所,死而無憾了。
因而旋即,便又有一位將領站了出來,策馬來到白仲身前不遠處,對著那青衣天人決然道:“楚老,還請您送世子先走。我等誰都可以死,唯世子不能死,更不能落于匈奴人手中!”
青衣天人,也就是被稱為楚老的存在,本就有這個意圖。現見有人站了出來,當即便準備順水推舟。
然正當他剛準備點頭、同時表態之際,突然有一絲心悸傳來。緊接著,便見以眼前那位開口的來將為源頭,驟現刺耳的蜂鳴之響,以及五光流彩。
璀璨奪目、而又暗藏無窮殺機的光流彩!
沒錯,這位剛剛還一副大義凜然模樣的鎮北軍將領,便是朝廷安插在白仲身邊的人。
將朝廷會有一批軍械糧草運往玉門的消息放出,誘使白仲率軍追出,傳信于玉門等等,都有他的身影在其中。
而現在,他將完成任務的最后一步。
將白仲這位鎮北候世子留下,讓鎮北候府和匈奴之間,再無一點回旋的余地。
雖然,同樣也會暴露他的存在,要了他的命。但他本就是死士,死對他而言,早就時刻準備了。
危險!
連青衣天人這種天人境界高手,都能感覺到一絲淡淡的威脅之意的五彩流光。一旦命中到白仲的身上,那還得了!
因而青衣天人也顧不得其他念頭,當即便倉促出手。
大手一揮下,一扇半透明、綻放金黃色光光的真元墻隨即便出現于白仲身前,將其身形牢牢的護在其中。
真元罩。
以天人境界高手獨有的真元作為基礎,防御力自然也是水漲船高。
就比如說當下,護在白仲身前的這一扇真元墻,就算是守城用的床弩齊射,都難以傷及其分毫。
然這鎮北軍中的內鬼,顯然也是有備而來。
或者說朝廷們在計劃的時候,就已將鎮北候為其長子安排的天人護衛考慮在內。
因而便見足以硬扛守城所用的床弩而無損的真元墻,竟在這些泛著五彩繽紛光芒的牛毛細針下,一戳就破。
讓白仲再次置身于危險之中。
得虧青衣天人這邊,在剛剛出手之時,就已經察覺到了這些牛毛細針怕不簡單。并未完全將希望,完全寄托在那真元墻之上。
因而在出手之后,便第一時間抓住了白仲的肩膀。火石電光之間,反手一推,毫厘之差的將其送出牛毛細針所針對、籠罩的范圍。
所以白仲無礙。
但白仲周遭的人,顯然就沒有這么好的運氣了。
包括青衣天人在內,無一幸免。
五彩斑斕的針上顯然是喂了毒,頃刻之間,數人面色泛紫的栽倒在地,命喪當場。
而也是這個時候,一個和那位朝廷的內鬼,往日間關系最好的,率先反應過來,策馬揚刀截住其退路的同時,厲聲開口質問。質問對方為何會做出這等喪心病狂、背主忘義之事。
而面對往日好友的質問,以及一種昔日袍澤仇恨的目光,朝廷的內鬼只得苦澀一笑。
輕聲道了聲抱歉,繼而橫刀自刎,血染衣襟。
還未和匈奴人交手,便出了這么一檔子事兒,死了這么多人。一眾鎮北軍究竟是何等的心情,光是想一想,就能猜到一二。
不過相較于此,還有一件更棘手的事,讓一眾鎮北軍心急火燎。
那就是牛毛細針上的毒,竟連青衣天人這位天人境界高手束手無策。
或者說的再準確些,此毒之烈,哪怕是強如青衣天人,也需要大量的精力和真元進行壓制。
在這期間,青衣天人能動用的實力不過只有十之一二。
而這點實力,就是青衣天人現自己一個人走都懸,更別說還要帶著白仲一起。
正所謂怕什么來什么。
就在一眾鎮北軍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而絕望不已之時,突聞他們后方,再一次傳來了匈奴人的鐵蹄之聲。
緊接著,便見天邊出現滾滾煙塵。
難以數計的匈奴人策馬揚鞭,在知牙師的率領之下,自后向著一眾鎮北軍殺了過來。
“沒想到這才沒過多久,竟又和世子見面了。不過也難怪,世子留下的那幾號人,實在是不禁折騰。我麾下勇士都還沒盡興呢,就折騰沒了。”
知牙師這邊尚且還不知鎮北軍中的變故,但不妨礙他享受這勝利的果實。
因而在不過片刻間,便領軍行至鎮北軍軍前,眼見他的目標白仲尚在鎮北軍中。目光流轉之下,便當即策馬自匈奴軍中而出,對著鎮北軍中的白仲開口,戲謔道:“尤其是那個叫宇文什么的,兩刀,便被本王摘了頭。
開始還準備用他的頭顱做樽呢,現看這堅硬程度,怕是也只能當本王溷藩之中的墊腳石一塊了。”
“匈奴狗!你找死!”
北地男兒本就性烈,聞知牙師如此羞辱,一個個哪里還忍得住。紛紛開始叫罵起來,用各種污穢之語,問候起知牙師列祖列宗起來。
而對此知牙師也不怒,鎮北軍的一種污言,在他看來不過是敗犬最后的犬吠。
他的目標自始至終都只有一個。
因而便絲毫不去理會他人之言,而是目光一如既往的盯著那被眾多鎮北軍護衛在其中的白仲,笑容不變道:“世子就不打算說些什么嗎?
還是說…堂堂鎮北候世子,是一個只會躲在人后,靠下屬出頭的窩囊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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