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巨虱身體扁平,交疊的鱗片狀鈣質外骨覆蓋全身,頭部和尾部都隱藏在骨甲之下,像是一個橢圓形的盾牌。
此時它身體在水中快速穿梭,口器旁四只鋒利的顎足瘋狂的揮舞著,扭曲的水紋在顎足上快速匯聚。
片刻后,四只半米多長的冰爪散發危險的氣息,鎖定了氣泡中的邵子峰。
“嗏!”
它紅色的復眼閃爍,扁平的身體卷在一起猛然彈開,借著海水的推力朝著氣泡沖去。
其他的變異生物也不甘示弱,紛紛嘶吼著往上沖。
球球緊盯著深海巨虱,眸中火光閃爍。
四個暗紅色的光點在它身前出現,熾熱的氣息瞬間讓氣泡膨脹起來。
下一刻球球身體晃了晃,暗紅色的光點隨之消散。
“吼!”
它不甘的低吼著。
深海環境對它來說太不友好,它的天賦能力‘熔巖場地’相當于被廢掉。
類似龍炎隕星和煉獄爆炎這樣的高階技能,哪怕是在外界也需要它恢復正常體型,通過‘熔巖場地’協助吸收火元素才能勉強釋放。
變異生物體內的元素能量是有限的,如果沒有天賦吸取外界的元素,哪怕它已經五階,也不可能憑借體內的元素力量完整的釋放出來。
球球之所以比同階強,自身的資質是一方面,另外就是它在戰斗時可以通過天賦能力,源源不斷的吸收外界的元素恢復自身。
在沖進海里之前,球球就使用過煉獄爆炎這種高階技能。
在得不到補充的情況下,再多來幾次海蛇那樣的攻擊,它體內的元素就會被揮霍一空。
已經沒有足夠的能量支撐它再使用一次煉獄爆炎。
但是除了煉獄爆炎外,球球在這里的攻擊手段實在匱乏。
而且現在處于氣泡之中,使用任何技能都可能會把氣泡撐炸,邵子峰這種普通人類直接暴露在深海中,只怕會瞬間被高強的水壓碾碎。
球球就目光死死的盯著那些追來的變異生物。
它的小爪子上火焰纏繞,隨時準備砸向那些想要進攻的生物。
“嗚”
冰角鯨婉轉的鯨歌中有些焦急,它在海洋中本身就不算擅長速度的變異生物,再加上需要操控水流帶著氣泡一起跑路,速度更是慢上一截。
“嗏!”
氣泡內火光四濺,深海巨虱怪叫著往下砸去,身后留下一串氣泡,兩根斷裂焦黑的顎足旋轉著飄向遠方。
球球大口的喘著氣,爪子上有一道傷痕往下流淌著血液。
不斷下沉的深海巨虱使下方變異生物群發出陣陣躁動。
一條身體三分之二都是腦袋的怪魚,一口把深海巨虱咬成兩截甩到旁邊,其他變異生物繼續往上沖。
球球用小舌頭舔了舔傷口,金紅色瞳孔中充滿了戰意。
“吼!!”
龍威隨著滾滾音浪往下擴散,爭先恐后往上沖的變異生物身體一僵,眸子中露出了驚恐之色。
只是這些變異生物的實力并不比球球低多少,只是片刻它們就紛紛從恐懼中掙脫。
那條有著巨大腦袋的怪魚沒有繼續往上沖,而是抬起頭死死的盯著氣泡,它眸子中藍色熒光閃爍,原本扭曲的水紋慢慢凝固,如冰花狀的結晶體快速往四周擴散。
此時其他變異生物也停了下來,它們眸子中紛紛亮起淡藍色的光澤,原本清澈的海水中飄起了柳絮般的冰綿。
冰綿相互碰撞凝結,逐漸凝結成巨大的堅冰,并且快速往四周擴散。
“它們想凍住我們!”
邵子峰看到這,目光瞟向巨大的冰髓,尋思著要不扔下去算了。
球球目光死死的盯著不斷蔓延的冰花,小臉上一片嚴肅,它在思考自己的小拳頭能不能砸碎冰塊。
“嗚”
冰角鯨感覺到后方快速凝聚的冰元素,它頭頂冰角爆發出刺眼的光芒。
優雅修長的身形一轉,輕紗般的尾鰭重重的擊打在氣泡上,氣泡借著這股推力快速上浮。
突入起來的推力讓邵子峰直接摔到。
等到他勉強穩定住身體時,只見冰角鯨靜靜的懸浮在下方,它頭頂的冰角散發著光芒,輕紗般的魚鰭不斷的舞動。
而它的身下巨大堅冰還在快速的蔓延。
冰角鯨回頭‘看’了邵子峰的方向一眼,星空般的眸子閃爍著點點星芒,雖然知道它什么都看不到,但是這對眸子猶如珍寶一樣令人沉醉。
“冰角鯨!”
感受到海水的溫度急速下降,冰角鯨不再猶豫,咬著牙用冰角朝快速蔓延的堅冰撞去。
咔嚓!
冰角接觸到冰面的瞬間爆發出刺眼的光芒,短暫的寧靜后,密集的冰裂聲不斷響起。
本就混雜的能量在加入冰角鯨這股力量后,相互相撞著爆發出巨大的震蕩。
“嗚”
距離最近的冰角鯨首當其沖,飛射碎冰在它潔白的身體上留下細小的傷痕。
殷紅的血絲從傷口中溢出,很快被海水稀釋。
巨大的能量震蕩把下方的變異生物統統擊退,傷痕累累的冰角鯨和氣泡也借著這股力量再次上浮了一大段距離。
此時的他們,距離遺忘寒川和深淵海域的交界處只剩不到三分之一。
受到震蕩的冰角鯨無意識的抽搐著,身體往上漂浮著,原本輕紗般的鰭全部變得破碎不堪。
在冰角鯨飄過時,邵子峰情急之下一把拉住冰角鯨的尾巴。
可是四米多長的冰角鯨哪是那么輕松就能拉住的,他的整條手臂都被拽了出去,半張臉緊緊貼在氣泡內壁上,整個人吊在半空中。
刺骨的寒意讓他的手掌瞬間變成青紫色,身體不住地顫抖著。
“嚶嚶!”
球球焦急想要伸出小爪子幫忙,被邵子峰出聲制止。
它們兩個屬性相克,直接接觸的話受到的傷害要比自己大得多。
此時氣泡和那群變異生物之間,被無數碎冰組成了厚厚的冰層阻隔,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變異生物能追來。
邵子峰看著皮開肉綻的冰角鯨,側過腦袋看向自己的另一只手掌。
共情啟動的瞬間睜開眼睛,余光中光點轉動。
名稱:人類成長:成長期狀態:輕傷、凍傷、饑餓、疲憊、精神匱乏實力:未知門:脊索動物門綱:哺乳綱目:靈長目科:人科 屬性:火(共)木(共)
潛力:未知 技能:軍體拳、引火(偽)、治愈(偽)
天賦:共情: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在你的情緒影響他人時也會被他人的情緒影響。
進化途徑:猿人類→原始人類→智人類→?(資料缺失)→現代人類 羈絆反應:熔巖龍蜥:體質提升(小)、火系元素(熔巖之焰)。
:星源木靈鹿/荊棘之靈(?):體質提升(微)、木系元素(治療元素)。
:蜃貝貝:體質提升(極微)
說明:目前狀態很差,建議自救。
刺骨的寒意不斷蔓延,邵子峰感覺腦袋有些昏沉。
目光死死的看著光幕上的治愈,決定再嘗試一次。
閉上眼睛,他認真的感受著除火焰外,另一股充滿生機的元素。
在距離流冰海域不遠的海面上,老舊的葉爾馬克號靜靜的漂泊著。
瓦列里拿著望遠鏡站在前甲板上,健壯的身體隨意披著一件老舊的呢子大衣,凌亂的胸毛在海風中微微顫抖。
從葉爾馬克號停泊的地方看去,流冰海域上空籠罩著厚厚的烏云,和他們這艷陽高照的海域猶如兩個世界。
拿下望遠鏡遞給身后的觀察員,瓦列里用手搓著長滿絡腮胡的下巴。
“雪龍號在搞什么鬼,已經停泊兩天了。”
身后站著的中層手下相互對視,他們這群腦子里都是肌肉的遠東大漢更不可能知道。
張二丫站在人群最后靠著欄桿,小巧的匕首在指尖翻轉,似乎一切都跟她沒什么關系。
其實作為單向聯絡的間諜,此時的她心里很是擔心。
“咳咳...”
馬特維單手虛握放在嘴邊咳嗽了幾聲,他伸手拍了拍觀察員的肩膀,伸手問他要望遠鏡。
觀察員把望遠鏡塞到他手里,嫌棄的看著他剛才拍的地方。
馬特維嘴角微微抽搐,隨即蒼白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對不起,我這個病不傳染。”
觀察員沒有理他,跨步往旁邊移了移。
中層干部里發出低低笑聲,戲謔的看著馬特維。
張二丫看了他們一眼,轉頭看向遠處的烏云。
瓦列里朝后面瞥了一眼,對于手下的嘲弄他并沒有干涉。
馬特維深吸了一口氣,把望遠鏡架在了眼睛上。
片刻后他拿下望遠鏡,輕咳了幾聲。
“馬特維,說說你的想法。”
瓦列里將近兩米二的身高居高臨下的盯著馬特維,兇悍的臉上絡腮胡子密布。
“咳咳,老大,他們在用無人深淺探測器。”
“然后呢?”瓦列里沉默了片刻:“你想告訴我他們在做科研?”
“我自己有眼睛,馬特維。”
馬特維見瓦列里并沒有什么耐心,連忙解釋道:“我感覺他們遇到了麻煩。”
“哦?”瓦列里饒有興趣的看著他:“給我說說你的想法。”
馬特維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他們這趟科考的主要目的是南極科考,并不是在流冰海域做深海考察。”
“南極夏季窗口就這么幾個月,各國科考隊都會爭分奪秒的趕往南極,如無必要不會在路上耽擱太久,而他們已經在同一個地方停了整整兩天了,這很不尋常。”
“結合在停泊位置的不遠處有兩座冰山。”
“還有我剛才隱約看到有幾個火屬性的變異生物在低空飛行,因此我推測,他們應該是遭遇了陰冰山或者其他什么麻煩,并且過程中有人失蹤。”
“畢竟在流冰海域不可能有除冰水以外其他屬性變異生物,更別說是極其討厭寒冷的火屬性。”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在尋找的那個人應該很重要。”
一口氣說完自己的推測,灌入大量海風的馬特維再次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他彎著腰,劇烈的咳嗽讓周圍的人遠離的幾步。
等馬特維直起身子,瓦列里贊賞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果然很可靠,馬特維。”
“為組...老大分憂是我的本分。”馬特維蒼白的臉上帶著不健康的紅暈。
瓦列里滿意的點了點頭,深邃的眼窩里棕色的瞳孔眺望遠方。
“看來我得給他們增加點難度,這才更有意思不是嗎?”
流冰海域內,雪龍號的四周遍布著隨著洋流飄來的浮冰。
陰沉的烏云不斷飄落著雪花,在狂暴的寒風中像是刀子般劃過天幕。
雪龍號內氣氛很是壓抑,這種壓抑的氛圍已經持續兩天了。
前甲板上,穿著防風服的工作人員正在給深海探測器做緊急保養,不久后它會再次下潛去其他區域。
陳藝馨穿著橘紅色的防風服眺望著遠方,栗色的頭發掛著冰碴隨著寒風顫動著。
鉛灰色的烏云下,幾道赤紅色的流光劃過,為這個灰白色的世界點綴著其他的色彩。
“教授,你先喝點東西吧。”
唐糖懷里揣著熱飲急匆匆的跑來,看著嘴唇干裂的陳藝馨,她都快急哭了。
為了得到第一手消息,陳藝馨已經兩天沒有好好休息了,她停止了一切工作,只要工作人員開始工作,她就會在這里站著。
這兩天唐糖不知道勸了多少次,但是她就是不聽。
有時候還會說些胡話。
說什么如果邵子峰出事,她就沒臉見自己的哥嫂了。
因為不知道邵子峰和她哥嫂有什么關系,所以唐糖以為她是太累說的胡話。
“嚓!”
幾聲沙啞的叫聲響起,火鳳雉盤旋著落在了甲板上。
和前兩天相比,它們的毛發凌亂,光澤暗淡。
剛落到地上就直接臥下閉目養神,任由枯槁的羽毛在寒風中顫抖。
上官龍心疼的拍了拍自己的伙伴,抬頭看著那個站在最前端的女人。
他很想告訴陳藝馨已經兩天了,邵子峰就算當時還活著,現在的希望也渺茫了。
但是他身為軍人,陳藝馨作為他要保護的對象,服從她的命令是他們的第一要務。
他脫下護目鏡和手套,走到陳藝馨身后敬了個禮。
“教授,這次搜尋了方圓十里,依舊沒有找到子峰兄弟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