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爆炸聲所產生的沖擊波,將不少市區外圍的建筑玻璃震裂。
夜空中的戰斗還在繼續,或者說是單方面的碾壓還在繼續。
在市民們的驚呼聲中,只見渾身散發著微弱藍芒的鳥形變異生物,被暗紅色的火焰龍翼從下方撞飛,半空中留下一道道因高溫所產生的水蒸氣痕跡。
還不等冰晶鳥有所反應,火焰龍翼快速從高空俯沖折返,拖著絢爛的尾焰,再次從下方撞擊著。
冰晶鳥被巨大的沖擊力不斷拋飛,隨著水蒸氣的擴散,只能聽到它越發微弱的悲鳴聲。
許久以后,空中已經沒有爆炸產生的響聲,待煙霧消散,夜空中只有清冷的月亮掛在天邊。
人群在短暫的沉寂后,突然爆發出陣陣歡呼。
遠方的警笛聲傳來,幾個中年人再次囂張起來,不忿的表示要投訴他們。
拍下視頻的年輕人則急著上傳拍下的視頻,可以想象對于“燃燒之翼應援團”和其他參賽選手來說,今晚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渾身焦黑的無毛冰晶鳥從高空砸落,巨大的沖擊力濺起滾滾灰塵,嚇了邵子峰一跳。
球球扇動著翅膀緩緩落地,灼熱的氣流將彌漫的灰塵盡數吹散。
它鋒利的前爪緊緊按在冰晶鳥的身體上,睥睨的看著爪下的冰晶鳥,就像在看著一堆垃圾。
隨著球球離開而逐漸冷卻的巖漿重新翻騰起來,似乎在迎接王的到來。
龐大的體型,猙獰的鱗刺,以及無形散發的龍威,此時的球球突然讓邵子峰有種疏離感。
“球球?”
他把藏鋒插在地上的裂縫中,踉蹌的往前走了幾步,在球球身前不遠處站定,無力的抬起布滿血痂的手,想要摸摸它。
球球金紅色瞳孔轉動,居高臨下的看著邵子峰。
一人一球...
不對。
一蛋一球,就這么僵持著,誰都沒有動作,彼此的瞳孔里卻倒映著對方的身影。
當球球看到邵子峰手臂上的血痂時,扣住冰晶鳥的爪子忍不住收緊,刺入它的脖子里,帶著藍色顆粒的血液緩緩流在灼熱的地面上,被瞬間蒸發成粉末狀。
冰晶鳥疼的直翻白眼,卻因為喉嚨被扣發不出聲音,它無力的看著不遠處的主人,留下了傷心的淚水。
球球布滿鱗骨的大腦袋慢慢靠近,邵子峰已經能夠感受到它呼出來的滾熱氣流,心中雖然有些莫名發憷,卻一步沒退,目光依舊和它對視。
突然邵子峰的額頭上傳來凹凸不平的觸感,球球用大腦袋輕輕的抵住他的額頭。
清幽的月光披在他們身上,仿佛又回到在出租房天臺的那個晚上。
那時和今天一樣,邵子峰抱著小小的球球,額頭相抵,四目相對,向對方傾訴自己的夢想。
球球猙獰的鱗甲慢慢收攏,緊緊的貼合在身上,背后張揚的龍翼逐漸消散,一股熟悉的情緒波動傳來。
“蛋蛋,好想你...”
宿城市異管局家屬院,忙碌了一天的陳正龍剛睡下,何娟蠢蠢欲動的小手就行動了起來,在即將碰觸到他的身體時,急促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穿著綢子睡衣的陳正龍連忙起身拿起手機,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來電信息,他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何娟的手抓了個空,快速縮回被子里,裝作剛被吵醒的樣子嘟囔道:“怎么了嘛,老公。”
陳正龍歉意的在她臉上親了一口,起身走向陽臺:“有點工作上的事,老婆你先睡吧。”
說著他打開陽臺的推拉門,表情嚴肅的接通了電話,他心中突然有些不好的預感。
那小子,特么不會又炸了吧。
“喂,老同學...嗯嗯,沒炸啊?”
“那就好,那就好,只是持刀而已...你說什么?”
“持刀脅迫!!!”
第五醫院停車場塌陷的深坑里,球球的大腦袋枕著邵子峰的腿,邵子峰則靠在它的身上,讓它用頭尾把自己卷在中間。
四周的巖漿在逐漸凝固,偶爾還有氣泡炸裂,表面上卻慢慢變成黑色。
球球撒嬌似的哼唧聲不時響起,他們閉著眼睛,通過共情在交流著。
聊到到開心的時候,球球的尾巴會像小貓那樣來回甩動,就是動靜大了點,嚇得冰晶鳥瑟瑟發抖。
“你說要帶我飛?”邵子峰睜開眼睛,看著歪著腦袋努力想賣萌的球球,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并不是因為它不合適賣萌。
雖然也有這方面的因素。
主要是上次的飛行體驗太可怕了,給他留下的心理陰影都計算不出來的那種。
叮鈴鈴。
不等球球回答,急促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打破了兩人之間的交流。
邵子峰從口袋里掏出手機。
嘖,才用了半年就又要換新的了。
“喂!小峰啊。”
接通電話,陳正龍熟悉的聲音從話筒傳來。
邵子峰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嗯…陳大哥,怎么這么晚還沒睡呢。”
“剛下班你嫂子給我做宵夜呢,這不是擔心你嘛,你現在干嘛呢。”陳正龍壓低嗓音,似乎怕被何娟聽到。
邵子峰聽到這,心里松了口氣,看來陳大哥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他目光掃過一片狼藉的停車場,故作輕松的說道:“害,這不是快比賽了嘛,趁著有時間抓緊訓練一下,嘿嘿。”
“這樣啊,在外面多穿點別凍著了,你什么時候回去啊。”
“等會,等會就回去。”邵子峰心里越發的放松,絲毫沒有察覺陳正龍語氣里的異樣。
“是坐之前那個出租車吧?”
“是...吧!”
話剛出口,邵子峰輕松的表情僵住了。
他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干笑道:“嘿嘿...陳大哥你都知道了啊。”
“胡鬧!云都市異管局電話都打我這了。”陳正龍語氣一變,壓低聲音吼道。
“你小子可以啊,長本事了,持刀劫持出租車司機。”
“還有,還有西郊那邊也是你搞得吧,攪的人家雞犬不寧,接警平臺的小姑娘都被罵哭三個了。”
“啊!你說話啊,你這么能耐咋不上天呢!”
邵子峰把手機拿的遠遠的,撇了撇嘴嘟囔道:“您再晚一會說不定我都上去了...”
陳正龍像是被噎住了,片刻后忍不住咆哮道:“你再給我說一遍!!”
在邵子峰被訓的時候,球球看著插在地上的藏鋒,眼睛里亮晶晶的。
那什么持刀脅迫。
聽起來好像還挺有意思的昂?
趁著邵子峰不注意,球球用尾巴偷偷把藏鋒卷了過來。
這才發現連藏鋒都被欺負的變小了,球球氣呼呼的用尾巴狠狠抽在冰晶鳥的身上,這才出了口氣。
光禿禿的冰晶鳥生無可戀的看著夜空,眼角留下無聲的淚水。
伸出爪子碰了一下刀柄。
球球眼前一亮。
那種熟悉的酥麻感如電流般掃過全身,舒服的它鱗甲都張了起來,原本修長的身體看上去胖了一圈。
還是先不試,爽完了再說。
這樣想著,球球把藏鋒塞到身下,身體有規律的顫抖著,舒服的瞇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