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世界,意外也時有發生。
何況,是在這個詭異的空間。
不過,顧朝陽并未掉頭就跑,選擇遠離。
雖然,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僅僅只有這十多天,只通過不多的幾個人,以及能夠搜集到的不多的幾本書,但是,他終究還是保存著前世的記憶,也就清楚地知道一點,當麻煩找上門來的時候,逃避是沒用的。
當然,也不會莽到不服就干。
哪怕身為小說主角,也會遇到作者斷更殺主證道的悲慘結局啊!
世事難料!
深吸一口氣,左手探入另一個百寶囊,相比較右邊腰帶掛著的那個百寶囊,這個要大一些,裝的東西要多一些,鼓鼓囊囊的,里面放著體積比較大的法器,祖師殿內裝著惡靈的那兩個木盒也在其中。
流離珠!
紅嫁妝!
這就是靈槐觀剩下的兩個惡靈,其余的都被顧朝陽識海內的青蓮吞噬了,之所以沒有對這兩個玩意下手,無非是因為青蓮吃撐了,這短短的幾天時間,尚未來得及消化,故而,幾乎沒有欲望。
要不然,顧朝陽近距離接觸到這兩個玩意,多半會有著吞噬的沖動。
他從那個囊內掏出的是流離珠,一個能夠制造幻象讓人的欲望無法控制地擴張的靈,不過 ,那玩意并非只有這個作用,它還能短暫地制造出一個結界來,能夠抵御未知氣息的侵襲,有點類似于戰場上的防彈衣。
看似沒用,因為抵御不住阻擊步槍的子彈,但是,說不定卻能救你一命,擋住某塊不知從何處飛來的單片。
也就在有用無用之間。
不過,現階段,這是顧朝陽能在最短時間使用的手段。
指上書。
靈槐觀兩大傳承,根源不滅論和指上書。
前者是根基,是修煉的基石,來自正宗的道門傳承,然而,只是開卷的殘篇,沒辦法修行到下一階段。
故而,羅道人和自己的弟子杜憲,楊真一樣都是靈海境。
即便,他那個不大的靈海已經被靈氣填滿,甚至,滿溢了出來,但是,卻找不到下一步該怎么走,沒辦法沖開天門,進入驅物境。
徘徊在靈海境圓滿也就十余年。
指上書則是使用的手段。
羅道人能夠和碧海元君簽訂契約,便是因為這指上書。
上面記載了好幾種儀軌,有極其復雜,需要血祭,成功率卻不高的,召喚的對象是碧海元君這樣的存在…也有稍微簡單一點的,不需要太過復雜的儀軌,只需要咒語和腳步準確,自身的靈力足夠,便可使用。
后一種儀軌,便可以召喚流離珠。
碧海元君這樣的存在無法控制,只能交易。
像流離珠這樣弱小的靈,卻可以控制,繼而驅使對方,哪怕是羅道人都能做到,當然,在施法的時候,他的神魂隨時隨地都會受到流離珠氣息的影響,時間稍長,哪怕靈力足夠,神魂也會受到污染。
這種污染很難避免。
沒有解決辦法的好,法師也就會向墮落的邊緣滑下去。
指上書,并非道門傳承,更接近于左道旁門的手段。
這方世界,在大魏朝廷的地界,道門是正宗傳承,凡是不屬于道門的手段,便稱之為左道旁門。
步罡踏斗!
識海內,咒音如雷。
空間內,顧朝陽邁著奇怪的步子,左手握著流離珠,右手捏著指決,大拇指在攤開的其余幾個手指的指頭上如幻影一般掠過,嘴唇微微顫抖,和識海內的雷音響應,同時間,念誦著咒語。
不一會,也就繞過了面前的那一從荊棘。
當他繞過去的時候,法事儀軌也就完成。
只需要念頭一轉,靈念灌注流離珠內,便會有著一個結界籠罩在自己身體周遭,抵御未知氣息侵襲。
做好準備之后,他繼續向前。
再繞過一叢荊棘林,眼前,豁然開朗。
面前是一條褐色的道路,在兩旁的荊棘叢簇擁下,斜斜地向上蜿蜒,呈L形狀,路越往上越是陡峭。
最后,變成了九十度,直入碧綠的云霄。
除了褐色和綠色之外,又多出了一種顏色,殷紅如雪的紅色,有細細的紅色光線在綠色和褐色之間穿梭,忽而在東,忽而在西…
就在顧朝陽前方不遠處,便有著好幾根這樣的紅色光線。
像是在顯微鏡下游走的細長型的蟲子,速度奇快無比,哪怕是在靈眼的狀態下,你也抓不住它們游走的軌跡。
一個人站在路的中間,側著身,扭著頭,雙腳盤在一起,雙腿交叉著,一動不動,姿勢極其的別扭。
紅色的光線圍繞著那個人游走,像閃電,像游龍…
“別過來!”
那人大喊了一聲,聲音尖利,極其刺耳。
“千萬別過來,小道士,看見這些紅線沒?一旦被它們纏上,就會像我這樣,進不能進,退不能退!”
那人繼續喊道。
顧朝陽認得這人,正是出馬仙紅鞋娘。
一個穿著紅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性法師,她穿著的法袍五彩斑斕,各種大紅大紫的艷麗顏色就像潑上去一般,瞧多了,會花眼,平時,看不清楚她的年齡,也瞧不清相貌,因為,她臉上總是涂著厚厚的白*粉。
就像泥水匠刷的白墻一樣。
那粉末并非普通的粉末,絕不僅僅是化妝品,而是詭異材料的一種,如此,目光落在臉上,這才無法看清楚她的相貌。
大部分人都會下意識地錯開視線。
法師可以用靈眼去窺探,只是,沒有什么必要,除非,想要和對方為敵。
現在,顧朝陽看清楚了紅鞋娘的面貌。
她臉上涂著的那些白*粉已然掉落,大汗淋漓,露出了真面目。
五官有些清秀,算不得絕美,也和難看無緣,三十歲出頭的樣子,文文靜靜,但是,眉梢眼角偶有癲狂。
“多謝!”
顧朝陽稽首為禮,道了聲謝。
他停下腳步,眼神有著怯意,望著紅鞋娘,看上去,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此時,他很自然地開始了表演。
他從不放棄以惡意去揣測他人。
純粹的好心在這些法師身上很難存在。
她,為何好心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