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岳村寨門前。
“爺爺。”
目送著馱獸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原野上,山果兒拉著老巫師的衣袍,仰頭問道:“你說高景會回來的吧?給我帶糖塊回來。”
她天真的眼眸里帶著一絲惶惑。
老巫師微微一笑,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寬慰道:“放心吧,他一定會回來的。”
他看得出自己的小孫女,并不是貪饞高景許諾的糖塊。
而是舍不得高景這個“小”朋友。
雖然在山岳部落里,山果兒有著不少的同齡玩伴。
但她依然顯得很孤獨。
老巫師知道,這是因為山果兒失去了爹娘的緣故。
而他自己又太老了。
直到高景的出現,讓小丫頭的生活里忽然多出了不少的樂趣。
過去的半個月,山果兒常常背著高景在村子里亂跑。
晚上聽高景講故事。
她臉上的歡笑比以往要多得多。
高景顯然也很喜歡小丫頭,對待她很像是父親對待孩子。
山果兒的不舍,完全在情理當中。
“嗯。”
小丫頭用力點了點頭,又用力握住拳頭:“如果他不回來,那我就不理他了!”
她下了狠心的模樣,讓老巫師不禁哈哈大笑。
蒼老的笑聲,隨著風傳向遠方。
此時此刻遠離山岳村寨的高景,若有所覺地扭頭朝身后看去。
大地蒼茫,群山巍峨,早已見不到山谷的所在。
別看巨犀馱獸粗苯腿短,但它奔行起來的速度相當快,載著高景一路撒歡,都不知道跑出去了多少距離。
高景示意它放慢速度。
環視左右,高景沒有發現什么危險或者礙眼的存在,于是干脆讓馱獸停止前行。
到這里就差不多了,完全沒有必要跑得太遠。
那樣既浪費時間又不安全。
他躍身跳入藤筐,開始清理銅錨儲物空間。
書到用時方恨少,金手指再大也不嫌多,剛剛擁有儲物空間的時候,高景欣喜若狂,現在卻是苦惱它的容量不夠。
銅錨儲物空間能夠存放100立方米左右的物品,目前大部分被各種物資和赤蛇的尸體所占據,想要把藤筐的所有紫檀收納進去,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所以高景只能將食物飲料等補給品,以及弓弩帳篷炊具之類的日用品,通通取出來。
騰出空間裝載紫檀木。
但蛇尸必須帶回去,這玩意渾身都是寶,必須要充分利用起來。
其價值比紫檀木珍貴多了。
在山岳村寨里收集紫檀木的時候,高景已經考慮到了運送的問題。
他沒有貪心,僅僅只挑選出了大概60立方米左右的木料。
否則真要是不管不顧,別說60方了,哪怕60000方都是小意思。
折騰了十幾分鐘,總算全部搞定。
高景注意到銅錨里的信仰之力,已經所剩不多了。
使用儲物空間存取物品,是需要消耗信仰之力的,東西越多也大,消耗也越大。
而在大世界里,他沒有得到過半點信仰之力的補充。
如此只進不出,原本就很少的信仰之力見了底,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這次回去之后,補充信仰之力無疑將成為高景的重要工作。
他重新跳回到馱獸的背上,俯身拍了拍這頭巨犀:“之后,馬上回來!”
巨犀馱獸:昂?
高景嘿嘿一笑,挺直身軀深吸了一口長氣。
“回家!”
在瞬間回歸主世界。
城中村出租屋。
依然是那間陰暗狹小的房間,空氣里飄散著一股揮之不去的淡淡霉味,從外面街道和左鄰右舍傳來的噪雜聲響,仿佛永遠都不會消失。
但高景從未感覺這早已熟悉無比的環境,是如此的親切。
和安全!
身處大世界,別說危機四伏的野外,哪怕是在山岳村寨里,高景的神經始終都有一根緊繃著,從未泯滅過警惕之心。
只有這里才能讓他真正放松下來。
迫不及待地脫下背包和衣物,高景一頭扎進了浴室里。
痛痛快快地沖了個涼水澡。
將自己洗刷得干干凈凈之后,他換上一條干凈的內庫,直接撲到單人床上。
睡他個天昏地暗!
當高景蘇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
他是被頻繁響起的手機鈴聲給吵醒的。
“啟奏皇上,有一刁民求見,是接了還是斬了?”
高景探手抓過枕頭邊的手機,看也不看屏幕上的來電號碼,直接按了接通。
這個鈴聲設定為通訊錄里的朋友。
高景的朋友不多。
“喂?”
“老高,我是張宏遠,怎么打了你這么多個電話都沒接?忙啥呢?”
“老張啊。”
高景拍了拍腦袋,歉然說道:“剛才睡著了沒聽見,什么事啊?”
老張張宏遠是高景在金輝貿易的同事,市場拓展部的職員,高景剛進入公司的時候就認識了,平常的關系不錯。
雖然算不上是鐵哥們,但能夠歸為朋友之列。
“我回來了,現在在大頭小炒。”
張宏遠的聲音里充滿了熱情和喜悅:“趕緊過來,我們好好喝兩杯!”
“給我半個小時。”
高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多點幾個菜,我來買單,為你接風洗塵。”
他正感覺饑腸轆轆呢!
“切!”
張宏遠不屑:“我差這點啊?晚上我買單,你快來!”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高景啞然失笑。
張宏遠人不錯,是高景在金輝貿易公司里寥寥幾個能談得來的同事。
不過半年之前,張宏遠被派遣到外省開拓業務,兩人有段時間沒見面了。
只在微信上聊過。
他起身匆匆換上衣物,出門去赴約。
汪!汪!
高景剛剛走出小巷,吠叫聲驟然響起,把他都給驚了驚。
只見前面人行道上,兩條羅威納犬正對著一名路過的白裙女子狂叫。
羅威納犬是大型的烈性犬,體魄強壯氣勢兇悍,因此發怒的模樣很是嚇人。
那名白裙女子嚇得差點把手機丟到了地上,眼圈都紅了。
“回來!”
羅威納是有主的,兩條狗繩被一名膘肥體壯的男子牽著。
他拉緊狗繩假模假樣地喝斥了兩聲,肥膩的臉上全是戲謔的神色。
只有得意,沒有絲毫的歉意!
高景認得這個戴著大金鏈的雙狗男,正是城中村里赫赫有名的二流子暴發戶。
靠著拆遷發家致富,整天無所事事,不是跟別人聚賭,就是在街上遛狗耀武揚威。
人見人厭。
高景雖然不齒對方的行為,但也沒有多管閑事,畢竟沒傷到人。
只是皺了皺眉頭。
金鏈男牽著兩條大狗過來,目光從高景的臉上掃過。
他從鼻孔里噴出兩股氣,很是不屑的樣子。
有意無意地抖了抖狗繩。
得到暗示的兩條羅威納犬立刻目露兇光,作勢要朝高景撲去!
同樣的把戲,金鏈男已經玩過多次了。
他倒不是真的讓自家的狗去咬高景,無非是想看高景當場出丑的模樣。
其實高景雖然住在這邊四年了,跟他從未打過交道,可以說素昧平生無冤無仇。
但金鏈男看高景很不順眼。
長得這么高這么帥,還不是窮嗶一個?
拽什么拽,看爺怎么消遣你!
羅威納犬剛剛擺出攻擊的姿態,高景立刻沉下臉來。
他盯著躍躍欲試的兩頭惡犬,雙眸瞳孔陡然豎起,一股無形的氣息透體而出!
兩條氣勢洶洶的羅威納犬頓時像是挨了當頭一棒,它們當場癱倒在地上,屎尿齊出瑟瑟發抖,剛才的兇悍氣勢蕩然無存。
狗膽都被嚇破了。
高景冷冷一笑,徑直離開。
“臥槽!”
金鏈男完全傻眼了,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家的愛犬為什么突然變成這副模樣。
“快起來!”
裝嗶不成反被嘲。
感覺丟了面子的他使勁拉扯狗繩,想要將兩條羅威納犬重新拉起來。
同時還用腳去踢狗:“廢物,廢物!”
下一刻,伴隨著大狗的怒吠,凄厲的慘叫聲響徹了整條街道。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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