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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7章 血戰

熊貓書庫    我在曹營當倉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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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可避免的血刃戰,就此拉開序幕。

  攻城方的兵力總數上即使處于絕對優勢,在真正展開攻城時,也往往會反轉為絕對劣勢。

  試想一下,幾十甚至上百名士兵擁擠在一架云梯車上,自下而上包括小型回轉樓梯都沾滿了曹軍的士兵。

  可他們還是只能三五成群地接近城墻,而他們要面對的,卻是數量遠高于己方,且在城墻之上嚴陣以待的荊州軍。

  這個時候,部隊的精銳程度就顯得異常關鍵,曹軍將士們平日里的訓練,開始發揮出作用。

  面對數倍于己的敵人,曹軍將士們先是謹慎地將注意力集中在荊州軍的刀劍和長矛上,然后利用左手緊握的大盾牌,擋在身前,抵御敵人的先行進攻。

  瞬間,無數“叮叮當當”的金屬敲擊盾牌的聲音在城墻上響徹。

  攻城士兵,尤其是曹軍的攻城士兵,近年來都采用大盾牌,而不是那種傳統的小圓盾,為的就是讓他們在沖鋒時,尤其是在嘗試著攻占城樓的時候能更好的保護自己,還有一個隱藏作用,就是壯膽。

  雖然提升了軍費,但效果確實立竿見影,堪比整個上半身還要大的盾牌豎立在身前,無論是刀劍劈砍還是槍矛的穿刺,即使對方拼盡全力,也只能在盾牌上留下一個淺淺的凹痕。

  “殺!”

  而且,盾牌的妙用并非只局限于格擋對手的進攻。

  隨著喊殺聲四起,曹軍將士們利用大盾向前方進行有力的沖鋒。

  六、七名將士一起舉盾沖鋒,沖擊力雖然遠遠比不上高速奔馳的戰馬,但也足以開辟出一定的空間,并將猝不及防的荊州軍們擊退。

  不,嚴格來說并不是“擊退”,因為還沒等與盾牌做接觸,城墻上的荊州軍們,有不少就被曹軍將士們一往無前的氣勢嚇到,然后下意識地退讓出一定的空間。

  利用這個空檔,本來還停留在云梯車上的曹軍士兵,開始向城墻上移動,荊州軍們的督戰校尉見識不好,立刻勒令荊州軍們進行包圍戰,阻止曹軍將士們繼續占領城樓上的空間。

  正面交鋒再度展開,將士們開始你來我往目不暇接地揮舞著各自的武器,起初曹軍將士們利用單兵素養高于對手的優勢,打得荊州軍抬起頭。

  但這個優勢并沒有持續太久,因為在兵力上,荊州軍們是處于完全展開的狀態,而曹軍將士們很快就又回到被團團包圍的狀態。

  一位曹軍將士擊落了對手的武器,正準備乘勝追擊,卻突然被另一個荊州軍將士的長矛貫穿了左肋,不但進攻的動作僵住,疼痛讓他變得神志不清,連本來靈活的手腳,也開始吃頓。

  而他身后的敵人,更不會放過這個絕佳的攻擊機會,揮劍一劍刺穿了他的后頸,使他當場斃命。

  另一位曹軍將士,在連續阻擋三名敵人的進攻后,持盾的左手幾乎麻痹,他勉強活動著近乎脫力的左手,將已經破爛的沉重大盾牌放下,單手揮劍,撥開敵人的兵刃。

  可雙拳難敵四手,即使他連續招架敵人的進攻,且戰且退,但還是逐漸被逼到無路可退的位置。

  身后,便是城墻。

  這個時候,一位狡猾的荊州士兵趁這位曹軍將士不注意的時候,一下子沖到他的面前。

  這位曹軍將士以為對方要揮刀砍過來,連忙提前抬起武器準備招架。

  但這位狡猾的荊州士兵冷笑著抬腿,一腳踢在曹軍將士的肚子上,巨大的慣性讓完全沒做好心理準備的曹軍將士,身體瞬間失去了原有的平衡。

  身后,便是如懸崖般的城垛邊沿,失去平衡的曹軍將士跌落而下,隨著如山谷長嘯般的凄慘喊聲,他的身體最終墜落到地面,當場摔得腦漿迸裂。

  像這兩位一樣的曹軍將士,還有很多,面對數量高過自己的對手,個人實力被無止境得放低,甚至可以說顯得一文不值。

  而城墻之下,位于城門口使用沖車不停撞擊城門的曹軍將士們,面對著早就被加固得固若金湯般的厚重城門,也是無可奈何。

  至于那些架設木梯,試圖依靠木梯爬上城墻的將士們,說得殘酷些,他們簡直與炮灰無異。

  滾木、落石,弓弩箭矢,這一系列的手段,基本上都會拿來往他們的身上招呼。

  畢竟他們是想對最好欺負的目標,盡管他們在攀爬時也會嘗試著用盾牌保護自己,但效果并不理想,他們每人都像是半個活靶子擺在荊州軍將士們的下方,給他們提供各種“練習”的機會。

  有幾個“幸運兒”爬上城墻,面對的卻是十倍甚至更多的敵人的圍攻。

  稍有不慎,整個云梯還有被掀翻過去的可能,一下子,就摔死、砸死十幾人。

  可以說他們的運氣,比起那些通過云梯車上城墻的將士們,還要差得多。

  顯然,北城門的攻勢,一時之間已經陷入僵局,而且是短時內根本無法打開的僵局。

  這時,西城門和東城門幾乎是同時也展開了進攻。

  蔡瑁雖然在陸戰上沒什么本事,但也并非泛泛之輩。

  至少,早在曹軍大舉進攻之前,他就派人暗中打聽,了解到此次曹軍的基本情況。

  據說,這曹軍中最善于攻城的將軍,就是高順,而最善于攻城的部隊,自然就是高順所訓練并統御的陷陣營。

  所以即使負責攻打西城門的曹軍將領只有一人,蔡瑁還是選擇親自坐守西門。

  由此可見蔡瑁是把西門視作曹軍此戰的主攻了。

  反觀曹軍這一邊,高順作為唯一的指揮官,卻沒有按照張遼、甘寧那樣的傳統方式,坐鎮后方負責指揮,而是選擇親自上陣,帶領將士們發動進攻。

  由于早就安排好戰術上的細節,即使高順這么做,也無可厚非,至少不會影響到攻城的節奏。

  當然前提是他本人在與敵人廝殺的時候,不會發生什么意外。

  “兄弟們,跟我沖!”

  高順一聲令下,右手提著普通將士兩只手才能揮舞得動的大環首刀,在親衛們的保護下,沖在最前沿。

  主將悍不畏死,將士們自然也大受激勵,紛紛提刀持盾,通過云梯車沖上城樓。

  “放箭!快放箭!”

  蔡瑁看到陷陣營將士們齊聲吶喊著舉盾沖來,立刻下令讓早就準備好的弓弩手們放箭阻擋對方沖鋒的勢頭。

  然而箭矢在盾牌的面前效果并不明顯,何況陷陣營將士們的盾牌質量,是幾十萬曹軍中最好的。

  大多數箭矢連插在盾牌上都做不到,而是直接被彈飛,高順身旁的親衛們更是嫻熟地組成盾牌陣,宛如一座密不透風的小型壁壘,矗立在高順的面前。

  蔡瑁見狀,意識到弓弩根本無法對陷陣營造成什么有效傷害,只得立刻叫停,并讓自己經過精挑細選后的荊州精兵們,頂在第一線,嚴防死守,絕不允許陷陣營踏上城墻一步。

  云梯車上的空間本就狹窄,此刻不少陷陣營將士們都擠在一起,看著迎面無數荊州軍手持長槍組成槍林,高順連忙抬起左手,示意所有人不要輕舉妄動。

  “盾墻陣!”

  高順突然一聲大喝,將士們似乎用早就演練過無數次的方式,主動湊到一起,以一面又一面盾牌接連在一起,十幾面盾牌如拼圖般被拼湊在一起,形成“一字”陣。

  “沖鋒!”

  同樣是舉盾沖鋒,陷陣營的將士們做出的效果就大不一樣了。

  北城門那些曹軍將士們的盾沖,就像是一朵朵浪花拍打著江岸,雖然會留有痕跡,但并沒有什么特別。

  而陷陣營的將士們,則仿佛一陣江水匯聚而成的驚濤駭浪,迅猛無情,將要吞噬面前的荊州軍!

  “砰!砰!砰!砰——”

  排山倒海般的盾牌陣直接沖散了對方的槍林,甚至有些荊州軍手上的長槍,被攜帶著巨大沖擊力的盾牌,給硬生生撞斷了!

  蔡瑁見此情形,差點兒沒當場嚇傻!

  這戰場上,任何面對步軍槍林的人,都會下意識地感到害怕。

  那林立在面前的無數槍尖,綻放著一抹抹寒光,足以讓進攻方的將士們望而卻步才對。

  但陷陣營的將士們非但沒有倒退半步,反而配合默契地沖了上去,這種情況,蔡瑁戎馬半生,還是第一次見!

  “瘋子…這是一群瘋子啊!”

  蔡瑁口中喃喃自語,可就在他愣神的功夫,陷陣營的將士們,已經盡可能在城墻之上展開,并占領了足夠二、三百人容身的空間!

  “都愣著干嘛?逼退他們!都給我頂上去!把他們趕下去!”

  按照現在的話說,蔡瑁這是急了。

  然而作為優秀的將領,高順可不會放過這樣一個絕佳的機會。

  “放下盾牌!隨我廝殺!”

  與曹軍大多數持盾步軍的佩刀有所不同,陷陣營的將士們,還是一如既往地使用環首刀與敵軍進行白刃戰。

  而且,他們已經從最初的單手環首刀,轉變為大多數人都用大型的雙手環首刀。

  這種雙手環首刀,在城墻上的近身白刃戰時,效果極佳。

  此時,一位沖在最前沿的陷陣營將士,如打棒球般揮舞著明晃晃的雙手環首刀,刀身反射著刺眼的太陽光,讓它本來蘊含的寒意,融入了烈陽的熾熱。

  刀鋒在這位將士的身前橫向一劃,最靠近刀鋒卻來不及抵擋的荊州軍將士,連人帶著盔甲,被直接攔腰砍做兩截!

  這當場死亡的荊州軍將士恐怕臨死都想不明白,為什么對方揮舞著看似沉重無比的環首刀,卻像耍弄一根木棒般輕松。

  更可怕的是,環首刀雖然頓了頓,但沒有就此停頓的跡象,第二個被砍中的荊州軍將士腹甲被直接砍破,隨著深長的傷口出現,肚子上被解剖似的露出腸子,連帶著無盡的鮮血自其中流出。

  在血腥味的刺激下,其他陷陣營的將士們也在瘋狂地進攻著,他們揮刀的速度極其可怕,威力更是大得嚇人。

  樊城守軍們即使有成倍的人數,也根本無從招架,雖然雙方都是有冷兵器交戰,但這種情形怎么看都是曹軍依仗著降維打擊般的優勢,進行著單方面的屠殺。

  因為雙手環首刀在揮舞時,完全可以造成大范圍的傷害,這樣荊州軍們的人數優勢蕩然無存,每個手持環首刀大力揮舞的陷陣營將士,都像是無情的大風車在瘋狂旋轉,任何靠近他們的敵人,都將被卷入狂風之中,當場殞命。

  可以說,在交手之初,陷陣營的將士們就占據了極大的主動權,甚至一度控制了三分之一的城樓空間。

  但也許是盛極必衰的道理,漸漸地,他們的弱點也暴露出來。

  陷陣營的將士們各個身披堅甲,手持環首刀,雖然無論攻擊還是防御都堪稱漢末步軍的天花板,但這也存在著一個明顯的缺點。

  體力的消耗。

  沉重的盔甲和環首刀,使得作戰時的陷陣營將士們體力消耗極大,起初他們以全盛的體力與敵人交戰,勢如破竹,無往不利。

  然而當他們的體力漸漸消耗抵近透支狀態時,盔甲與環首刀就不再是優勢,而是累贅。

  就連在沖殺在第一線,殺得興起的高順,都漸漸感受到一股疲憊感侵蝕著全身。

  這時,恍然從殺戮中回過神的高順,才注意到原來身邊的將士們都開始由進攻轉為守勢,包括他身邊的親衛們,揮動環首刀進攻都顯得格外吃力。

  迄今為止,如果論戰損比,即使陷陣營將士們是攻城方,仍然死傷遠低于荊州軍。

  但這場攻城戰的目的是完全攻占城墻,高順雖然心有不甘,但他知道,以現在的情形來看,他必須下令先行撤軍了。

  雖然不是完全放棄進攻,但至少眼下在城墻上廝殺的將士們,必須在其他將士的掩護下先撤回去。

  “撤!”

  高順觀察著荊州守軍們的狀態,認為即使他下令先撤下城墻,對方也沒膽量追擊,于是趁著對方仍處于被嚇破膽的狀態,趕緊見好就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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