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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防患于未然

熊貓書庫    我在曹營當倉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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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都搬出‘兄弟情義’了,我還能說不同意么?”

  楚云苦笑著應下,見狀,曹昂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這才是我的好兄弟!”

  曹昂在楚云的背后上用力地連拍了三下,若不是楚云始終不曾疏于練習劍法,使得體魄也早已遠勝從前,恐怕單是這幾下,就非得被曹昂這大手勁兒拍得眼冒金星不可。

  “輕點兒!”

  感到陣陣吃痛的楚云白了曹昂一眼,揉著后背沒好氣地說道。

  誰知曹昂非但沒有收斂,還再次加大力度又拍了一下,這才話鋒一轉,含笑問道:“聽說,你把那袁熙剛過門沒多久的媳婦分給子桓了?”

  “連你都知道這事?!”

  楚云吃了一驚,在他的印象里,曹昂似乎沒這么八卦才對。

  “我怎么就不能知道了?你也真夠可以的,子桓那小子才十二歲,父親都沒來得及給他籌備婚事,你就先替他把妻室都找好了,而且還來頭那么大,無極甄氏啊!幾百年的名門望族!真有你的!”

  曹昂與楚云一樣是心善之人,因為知道曹丕是最不受曹操、卞夫人寵愛的,所以作為兄長,對曹丕一向是格外關心和偏愛,希望能彌補他缺失的父愛和母愛。

  而他們的關愛,也確實起到了幫助曹丕順利成長的巨大作用,要知道一年前的曹丕內心還深埋著陰刻的種子,但近一年來,曹丕即使得不到父母的認可,也通過從兩位兄長這里得到的愛,化解了心中埋藏著的憤恨。

  “這話不能對旁人講,但跟師兄你,我是無話不談,你也知道,叔父和嬸嬸對子桓的關心有所欠缺,咱們這做兄長的若是不多關心他一下,還能指望誰呢?”

  這話頓時讓曹昂覺得感同身受,他嘆了口氣,有些感激地看向楚云,將按在他背上長滿老繭的手放下。

  “誰說不是呢?本來只有我一人這么做,總覺得有些力不從心,可自從這小子和你接觸之后,臉上的笑容就多了起來,尤其是前些日子我去探望他,他再不像去年時那般臉色陰沉兩眼無神,多虧了你啊!”

  曹丕的自尊心過剩,并不是個喜歡把別人對他的好時刻掛在嘴邊上的人,而是銘記在心,片刻不敢忘懷。

  可即使他不說,曹昂也很容易就能知道,楚云這近一年來對曹丕的關愛之舉。

  所以,他心里十分感激楚云的所作所為,只是這感激之詞若是講出口,反倒顯得太見外了,這才沒有開口言謝。

  “行了行了,再說下去未免太肉麻了,他是咱們的弟弟,如你所說,你我不心疼他,還能指望誰去做呢?”

  閑聊了幾句過后,楚云就拉著曹昂,帶他一起面見曹操,替其說情。

  曹操一聽楚云的來意居然是要說服自己,帶曹昂參與遠征烏桓,驚愕之余,也有些犯了難。

  他并不愿意拒絕采納楚云的建議,可他同樣不希望讓曹昂以身犯險。

  楚云早就料到曹操會猶豫,便向曹操許諾會保證曹昂安然無恙。

  考慮到楚云一向不打沒把握的仗,深知楚云可靠程度的曹操耐不住兒子和侄子的雙重軟磨硬泡,最后只得無奈同意。

  誰知又過了沒幾日,還不待曹操、楚云等人主動出手,河北各地,就再起動蕩。

  收到軍情后,曹操才得知原來是袁熙、袁尚這倆兄弟在投奔烏桓后,將攜帶的金銀玉器,糧草軍械大規模贈予烏桓王踏頓,以此來換得踏頓的支持。

  踏頓雖是一方勢力的領袖,但智商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就袁熙、袁尚二人的水平,再搭配財帛禮物,居然就把他忽悠得團團轉,最后竟鬼使神差般地答應出兵攻打位于幽州之北邊境的獷平縣。

  負責鎮守獷平縣的鮮于輔見烏桓大軍來勢洶洶,以自己手中的少量兵馬根本無法與之久持,急召人傳書給遠在鄴城的曹操,求情支援。

  等曹操收到書信的時候,立馬將眾謀臣召集來進行商議,這一次,謀士們的意見是相當的統一,就是必須集結兵力,火速支援鮮于輔。

  就連先前不主張攻打烏桓的謀臣將軍們,也紛紛主張出兵。

  人家都打到家門口了,若是再不支援過去,以后踏頓豈不是要把幽州之地當成可以肆意攻擊劫掠的地方,時不時就派兵過來打牙祭?

  唯有楚云在臨行前,對曹操另有一番囑咐。

  “叔父,此次北上支援獷平,大軍一動,鄴城空虛,理應設防。”

  會議散去后,楚云留下,與曹操獨處時如此勸說道。

  曹操不明所以,問道:“河北各州郡已然大定,唯有烏桓踏頓不自量力來犯,只要見他們擊敗即可,何須防備鄴城?”

  “叔父,高干雖降,可未必是出自真心實意,此次我們將大軍調走,若是他降而復叛,我們如何應對?”

  這話可是將一向鎮定的曹操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你…你是說…高干會趁此機會攻打鄴城?”

  楚云微微點頭,將手在一旁的沙盤上攤開,左右掃了掃,重新簡單地劃出各州郡縣的地理位置。

  “叔父請看,此處是晉陽,這里是鄴城,您覺得高干若是當真反叛,他會搶占何處?”

  曹操瞇著眼在沙盤上看了看,無需多想,立刻就回答道:“壺關!”

  “叔父英明,壺關是天塹之地,一旦被高干所掌握,鄴城就暴露在他的兵鋒之下,處于危機狀態!

  即使他進攻鄴城失敗,他只需據壺關堅守,我們也難以攻打他,因此,侄兒建議,無論他真的會降而復叛,而是侄兒多心,叔父都不妨派一位將軍搶先一步在壺關附近就命,一旦高干的兵馬有異動,做出要進犯壺關的舉動,就讓這位將軍引兵搶先一步入駐壺關,免得局面陷入被動。”

  聽著楚云深謀遠慮的分析,曹操是連連點頭,佩服道:“有道理!防人之心不可無!不過一位將軍未免太少了,就讓李典、樂進二人一起出馬,處理此事!”

  ;聞言,楚云內心深感欣慰,對曹操也同樣生出欽佩之意來。

  過去,曹操在這種情況下,只會優先考慮將此等重任交由自家宗族將領來處理。

  可是最近,隨著勢力的大幅增長,曹操竟也在隨之進步,越來越深諳“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開始明智地將領兵之事交給其他將軍,對他們妥善任用。

  “叔父明鑒!正當如此!”

  楚云拱手道。

  “好,那就給他們二人四萬兵馬,先前高干不是自稱手中還有五萬兵馬么?咱們的探子也調查過,他雖然在數量上有所欺瞞,但實際上他手中也只有六萬多的兵馬。

  而咱們朝廷的將士們,可比他手下那些飯桶要強得多!四萬大軍,足以讓高干聞風喪膽!”

  “叔父言之有理,不妨再多給二位將軍一些權利,允許他們視情況追擊高干,而不是拘泥于防守。

  侄兒大膽預料一下,若是不發生什么意外情況的話,高干此戰必敗,以李典、樂進二位將軍的能力,說不定能誅滅高干,攻取并州,將并州之地替朝廷徹底收復!”

  先前,楚云覺得局勢不穩,應當對高干先采取拉攏安撫的策略。

  如今,公孫度曾經滲透進青州的勢力都被張遼趕了回去,公孫康也沒有反抗的打算,似是忌憚如今聲勢滔天的曹操,選擇了吃下這個啞巴虧。

  那么,高干若是有不臣之心,將之除去,也并無不可。

  否則日后也是養虎為患,要時刻提防他不知何時在背后插上一刀。

  這一次,就當做是對高干忠誠之心的一種檢測,若是高干沒有選擇在這個時間點降而復叛,那么雖然不能斷定他就是誠心歸附,但至少還可以劃入能暫時信任的行列。

  可他若是反叛了,曹操也就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派兵滅之,不必擔心高干敗亡后,并州百姓和士族們會因此認為曹操是殘暴之人。

  楚云的安排,可謂滴水不漏。

  安排妥當后,曹操便將近日來刻苦操練的將士們集結,向北進發,準備馳援鮮于輔。

  不過,他和楚云還有郭嘉早就商量好了,趕走踏頓的烏桓兵馬并不是最終目的,他們真正的目標,是要一路打到白狼山,將藏在那里的袁熙、袁尚連同烏桓一并除掉!

  臨行前,已經情投意合纏綿一起的曹丕和甄宓,一起前去送別楚云,看著這兩個半大孩子居然有郎情妾意的感覺,楚云心中不禁嘖嘖稱奇,心想這古人當真是早熟得很啊。

  曹丕也不含糊害羞,一向內心堅韌從不在旁人面前表露出半點脆弱的他,居然當著心儀姑娘的面,在楚云身前就流了淚。

  “云哥,您實話告訴我,這一次出征,是不是很危險?”

  他用含著熱淚的雙眼直視著楚云,目光毫無閃避地哽咽問道。

  見一向堅忍的曹丕如此關切自己,楚云心頭一暖,本想伸手在他的腦袋上撫摸幾下,可一想到甄宓正有些怯意地站在他身旁,楚云正要探出的手,趕緊停了下來。

  在他的心中,曹丕還是個孩子,但是在甄宓面前,曹丕已然是個該撐起半邊天的男人了。

  楚云不能在一個姑娘面前,用對待孩子的方式,去對待她的男人,這既侮辱了甄宓,更侮辱了曹丕。

  他學著曹昂先前的舉動,在曹丕背后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點頭道:“是很危險,比以往的任何一次戰事,都要危險得多。”

  曹丕的臉色頓時變得更難看了,他粗獷地用衣袖抹去臉上的淚水,一言不發了許久,才仿佛下了某種決心道:“您一定要平安回來!我和阿宓會等您回來,為我們主持婚事!”

  他話音一落,便看向身旁的甄宓。

  甄宓一向平靜如水的面容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眼眶微紅,臉色中流露出明顯的憂慮與感激。

  她是個有大智慧且品德出眾的女子,年紀雖小,可懂得的道理怕是比曹丕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向楚云彎腰施了一重禮,甄宓不敢抬頭,垂著頭畢恭畢敬地向楚云真切道:“兄長對妾身有再造之恩,妾身恨不能相報,只能每日在心中為兄長祈禱,愿兄長逢兇化吉,早日凱旋。”

  以往,甄宓嫁到袁家這豪門,看似身世顯赫大富大貴,實則因被留在鄴城照顧著劉夫人那個毒婦,與遠在幽州的丈夫相隔甚遠,生活除了錦衣玉食外,比起那些婢女怕是也好不到哪去。

  但在與曹丕歡好之后,通過交流,她才得知自己與曹昂的這段姻緣,似乎是楚云一手促成,雖然她怎么也想不通,楚云為何能仿佛未卜先知般,料定曹丕會不可救藥般地對她一見鐘情,可事實就是,在楚云的促成下,她與曹丕已然彼此相愛,還得到曹操的首肯,為他們二人定下了婚事。

  若非有楚云在,甄宓的下場很可能會遠比現在凄涼,這也是甄宓如此感激楚云的原因。

  “真是個過分聰明而又賢惠的姑娘,得此良人,子桓你可要好生珍惜啊。”

  楚云突如其來的夸贊,不但讓曹丕臉色一紅,就連甄宓也出乎意料之下,內心一陣羞澀。

  見兩個半大孩子都難為情了,楚云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心中居然有一種“年輕真好”的倚老賣老之感,仿佛忘了自己的年紀,也不過比甄宓大了一歲而已。

  “好了,不過是短暫的分別,別鬧得像生離死別一般,危險歸危險,再大的困難,也是難不倒你云哥的,這一點,我想不用我多說,你也知道,不是么?”

  楚云本不是狂妄自大之人,但看到弟弟和未來弟媳這般沮喪,也不禁口出狂言,只為安撫二人的情緒。

  果然,聽楚云這么一說,對他并不算了解的甄宓還有些將信將疑,可深知楚云本領的曹丕,已經破涕為笑,樂出聲來。

  他知道,旁人說出這種話只能是吹牛,可楚云說出來,那就是真相!

  可以說,曹丕對楚云,當真是有深深的崇拜之感。

  “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動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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