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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劍指冀州

熊貓書庫    我在曹營當倉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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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感而發后,望著袁紹倒下的身影,曹操先前那一股戾氣,與決絕的殺意,都化做悲涼感。

  在前呼后應之下,曹操策馬來到郭圖、田豐、沮授,以及張合、高覽等昔日隸屬袁紹麾下的文臣武將面前。

  這些人自知已淪為俘虜,張合、高覽為武將,性子自然更烈一些。

  “曹賊!要殺要剮,給本將軍一個痛快!”

  高覽最先破口大罵,擺出一副悍不畏死的姿態。

  他倒是確實不怕死,但謀士們一聽,就各個變了臉色。

  尤其是郭圖,聞言心頭一凜,對高覽是恨得牙根癢癢。

  在他看來,高覽死到臨頭還要口出狂言,只會更加激怒曹操,進而牽連到他郭圖也難以活命。

  見此人并非貪生怕死之輩,曹操眼中反倒閃過一抹欣賞之色。

  “這是何人?死到臨頭安敢在此大放厥詞?”

  曹操扭頭向身后隨行的許攸問道。

  “回稟孟德兄,此人就是高覽,袁紹麾下為數不多的猛將,此人武藝不凡,深諳兵法,是能獨當一面的將才!”

  許攸了解曹操,知道曹操素來愛才,再加上他過去和高覽的關系不錯,這生死關頭,既然能幫,他自然是要幫上一把,說幾句好話。

  高覽腦子轉得不快,正要開口繼續痛罵曹操,卻被身后同樣灰頭土臉的張合在其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

  這一下疼得高覽渾身一哆嗦,雖然沒回頭,卻也意識到張合的絕不會平白無故這么掐他。

  他腦子轉得不快,但并不是愚蠢之人,結合情景,想起方才許攸的話,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許攸的話,意在保他一條性命。

  如此一來,高覽只隱忍不言,任憑曹操發落。

  “嗯…”

  曹操倒是沒注意二人的小動作,方才的大勝以及親眼目睹袁紹身死,他難免一時之間志得意滿,注意力也渙散了許多。

  “高覽,我念你是個將才,又有子遠替你美言,你若肯懸崖勒馬歸順于我,非但可免一死,日后若能建功立業,仍不失拜將封侯的機會!”

  對于一個生死都系于自己一念之間的敵將來說,曹操能講出這番話,胸襟已經是相當寬廣了。

  高覽本以為自己難逃一死,不曾想曹操還愿意給自己歸降的機會,當下毫不猶豫地俯身跪拜,哽咽道:“罪將愿歸順司空!”

  除了郭圖,沮授二人,其他人都帶著羨慕的眼光看向高覽。

  哪怕前一刻舊主身死,高覽這就轉投敵營,他們也不覺得高覽有什么錯。

  袁紹先前的剛愎自用,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反觀曹操恢宏大度,肯既往不咎,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該怎么選。

  而郭圖看向高覽的目光中,帶著明顯的嫉妒,至于沮授,他是死忠于袁氏的異類,哪怕袁紹身死,他寧可為其殉葬,也不愿改弦易轍投敵。

  所以在他們二人的眼力,高覽就成了背主投敵的小人了。

  接著,之前早就中意張合的曹昂,湊上前親口為其向曹操說情,曹操本就不打算大開殺戒,更不會折了兒子的面子。

  于是,張合就稀里糊涂地加入曹昂麾下,成為羽林之中的一員偏將軍。

  而張合自己,始終沒想明白,先前在戰場上,被自己罵得狗血噴頭的曹氏大公子,為什么要主動替自己說情,難道他是想以后滿滿折磨自己,報復自己?

  可是面對曹昂還有羽林諸將們的熱情,他立刻就意識到自己想多了。

  自己是敗軍之將,又是降將,但整個羽林自曹昂而下,沒有任何人對他有半句言語上的冒犯。

  相反的,他們還迅速與張合勾肩搭背地聊起行伍中人最熱愛的話題。

  聊著聊著,張合才知道,鬧了半天,原來是大公子欣賞我!

  嗯,大公子果然是人中龍鳳,能看出我張合的不凡之處!

  那能生出這等少年英杰的司空,自然也是當世英雄了!

  就這樣,張合既感覺一切說得通,又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就這么融入羽林的“大家庭”。

  至于袁紹麾下那一干謀士,在詢問過楚云、郭嘉、荀攸、許攸、劉曄五人的意見之后,曹操終于做出了決定。

  將田豐、沮授嚴加看管,至于郭圖嘛…

  就地斬首!

  當然,最極力主張斬殺郭圖的,就是許攸本人。

  曹操等人也看得出,這許攸過去八成和郭圖不對付,這諫言難免出自個人恩怨,而并非于公。

  但明知如此,曹操念在許攸于此役做出巨大貢獻,還是滿足了許攸的心愿,讓他得以公報私仇了一回。

  隨便找個借口斬了郭圖之后,曹操還將郭圖的首級交給許攸處理。

  聽說,當晚許攸練了至少一個時辰的踢蹴鞠。

  此次大勝,曹操命人將袁紹的尸身好生保管,便在重新奪回的延津城內,大擺宴席,軍民同慶!

  曹操畢竟是當世梟雄,雖然因袁紹之死而得償所愿,但也不過是興奮一個時辰,就從那股狂喜之中逐漸回過神來。

  袁紹確實死了,他曹孟德最大的心頭之患沒了。

  可是河北的青、幽、并、冀四州之地,仍還分別被掌控在袁紹的三個兒子以及一個外甥手里。

  所以這曹操明白,自己只是向一統河北成功邁出了最為重要的一步。

  接下來,還是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故而照例,這宴席之上,名為歡慶,實則還是集結群臣的智慧,商議接下來的行動計劃。

  首要該做出決定的,就是接下來應該直接打進冀州,還是先修生養息一陣。

  這次曹操大敗袁紹,聚殲二十萬袁軍,自己的折損不過兩、三萬,可謂大獲全勝。

  但維持十幾萬曹軍的糧草供給,可謂日漸艱難,只靠先前楚云、徐晃二人劫回的糧草,仍是杯水車薪。

  哪怕是荀彧在潁川動員百姓們大力支持戰事,曹軍的糧草依舊是維持得極其勉強。

  在這樣的大環境之下,曹軍要繼續攻打冀州各郡縣,就只能勝,不能敗。

  不僅如此,還要速勝一陣,攻占一城之地,以供曹軍駐扎和補充糧草輜重。

面對并不樂觀的情況,也有謀士打了退堂鼓,建議曹操  先休養生息,反正袁紹已死,河北未必會像以往一樣,如鐵桶般團結。

  曹操既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而是又將問題拋向最為倚重的謀臣們。

  宴席之上,荀攸沒有貿然站起身,只是笑了笑,朝著曹操拱手道:“主公,在下覺得,袁本初身死不久,其死訊一旦傳回河北,比致四州震動,這正是主公動兵的好時機!”

  郭嘉似乎是喝酒嗆到,咳嗽了幾聲,笑道:“主公,在下也認為,我軍不僅應該動兵渡河北上,而且動作應該越快越好!”

  曹操微微點頭,又將目光落在許攸身上。

  一來,許攸自知初投曹營,雖建有大功,但若是公然反駁兩位重臣謀士的意見,還是頗有不妥。

  二來,他遠比旁人更清楚,袁紹那三個兒子,全都是些不成氣候的家伙,袁紹在世時,尚且不是曹操的對手,如今袁紹一死,他們自己恐怕都要亂成一鍋粥,更別說能抵御得住曹操的兵鋒了。

  “司空,在下知道,袁本初三子,袁譚、袁熙、袁尚素來不和,尤其是長子袁譚與三子袁尚,彼此勢如水火,難以相容。

  如今,袁紹既已死,他們三人即使不為了爭權奪利而同室操戈,也必然會彼此忌憚互不照應,如此一來,豈非正是司空您用兵的好時機么?”

  許攸的這番話,說得是相當在理,曹操聞言不住點頭,臉上已浮現出幾分笑意。

  隨后,曹操還是看向楚云,等待著他進行最后的拍板。

  這一情景,也在眾人的預料之中。

  半渡而擊,計誅袁紹一事,早已在軍中傳開,現在楚云的威名在軍中更是如雷貫耳,達到人盡畏之的程度。

  楚云只是淡然一笑,道:“幾位先生說的都有道理,袁紹既死,理當趁亂進軍冀州,一舉收復四州之地!”

  要說袁紹的三個兒子究竟有多廢,楚云是比許攸還要清楚。

  在親眼目睹袁紹身死的一瞬間,楚云就已經把青、幽、并、冀四州之地默認為曹氏的屬地了。

  現在,袁紹三子根本不足為慮,真正讓楚云感到頭疼的,還是不知逃遁到何處的劉備,以及在宴席上處境尷尬的孫策。

  且不提劉備,單論如何處理孫策和江東,就已經讓楚云想得頭大。

  經此一役,袁紹已死,曹操取而代之,一躍成為天下勢力最大的諸侯。

  等收復河北四州之地,曹操就算稱王稱帝,也是輕而易舉。

  但從孫策的反應上看,他應該是想找個借口離去,不再摻和曹操與袁氏之間的爭斗,回江東繼續發展自己的領地。

  孫策其人,作戰驍勇,極善用兵又野心勃勃,更有周瑜這等奇才忠心輔佐。

  如果此次縱容他離去,難保以后不會成為曹操的大敵。

  論親疏,自己跟曹操無論是親情還是利益,都注定要堅定地站在一起,立場上楚云是不可能有所動搖了。

  但孫策畢竟是喬紫青的姐夫,也就是自己的姐夫。

  從理智的角度上講,現在就找個借口軟禁孫策,甚至直接殺了孫策,是最保險最萬無一失的手段。

  但楚云實在狠不下這個心,一旦這么做了,他和喬紫青的關系就算不決裂,也會產生巨大隔閡。

  在這亂世之中,楚云地位雖已越攀越高,可真正知道他是誰,能與他交心的,唯有愛妻喬紫青一人。

  二人一路走到結合成婚,并不容易,楚云有心助曹操一統天下,卻不愿為此傷了喬紫青的心。

  因此在這左右為難之際,楚云始終想不出兩全其美之法。

  曹操倒是想不到,楚云的心理活動這么豐富,只是聽楚云也支持打冀州,當即拍板道:“好!那全軍休整一日,即渡河北上!”

  “主公明鑒!”

  眾人異口同聲地喊道。

  冀州,鄴城。

  此處的大殿實在了得,其金碧輝煌,奢華程度哪怕是許都的皇宮,也不配與之相提并論。

  單憑這大殿的氣派和規模,就足以見得袁紹在建造此殿時,胸中已暗藏帝王之志。

  一間閨房之內。

  風華稍逝的一位夫人,正端坐在床榻上,正對著銅鏡。

  她的身側,一位容貌俏麗至沉魚落雁的少女,正幫著夫人梳妝打扮,整理儀容。

  黛眉杏目,眼波流轉之中,仿佛蘊藏著一股靈氣。

  少女的青蔥般的雙手,如雪白的肌膚同色。

  盡管她為夫人梳妝的動作靈巧而嫻熟,但從那雙光滑白嫩而細膩的葇荑上,不難看出,她并不是常做類似事情的卑微侍女。

  從她與貴婦人身上的衣物布料如出一轍,也足以見得她的身份不低。

  自鏡中欣賞著著少女為自己整理的妝容,夫人滿意地不住點頭,正當她沉浸其中,門外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卻打破了此處的平靜。

  “門外何人?”

  婦人臉色一變,質問聲中帶有幾分不悅。

  “夫人,審配大人求見。”

  “他一文臣,見我這婦道人家做甚?”

  “審配大人說有要事,務必要見到夫人,親口相告。”

  夫人臉色一變,心中“咯噔”一聲,催促道:“那就讓他進來吧!”

  按說這房間內只有兩個女眷,審配身為男子,進入并不合規矩。

  但這婦人似乎想到某種不該發生的可能性,情急之下,也就顧不得這么多了。

  片刻后,一位綠袍老者匆匆入室,臉色慘白不見一絲血色。

  瞧他這神情,任誰都猜得出定是發生了大事。

  “夫人,大事不好了!”

  說完,審配一抬頭,才發現少女也在,隨年長對方一輩不止,還是要低頭向少女行禮。

  “原來少夫人也在。”

  意識到自己礙眼的少女微微頷首,落落大方地站起身。

  “母親,妾先行告退。”

  婦人沒有挽留,只是道了聲“好”。

  “審配大人,究竟發生什么事了?”

  眼看著少女離去,確認門被關嚴后,夫人才急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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