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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七章 圣書體

熊貓書庫    黎明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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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里福特納與喬治愛德文在電話中交談的時候,還以為對方夸大其詞,幾塊陶器殘片通常就只是幾塊陶器殘片而已。但他和愛德文是二十多年的老朋友,一起鑒別過許多真正罕貴的文物,因此心中又不無疑惑,他們都不再是在劍橋讀考古學的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了,早就不會那么情緒化。

  再者,在埃及和蘇丹交界處的這片努比亞地區,是個重要的古跡發掘地,有著許多神廟、堡壘、墳墓等。在新王國時期——公元前1553—前1085,古埃及就吞并了這個地方,所以盡管偏遠,卻可以出土好東西的。

  是以電話結束后,赫里福特納還是立即動身,從倫狄市坐飛機到了這個地方。

  這距離與之電話溝通,才過去了三天時間。

  然而當福特納走進愛德文在當地的辦公室,卻驚了一跳,“喬治,你面色看上去很差。”

  愛德文雖然有57歲了,由于平時長期保持健身,在劍橋讀書的時候還是劃船隊的一員,體魄非常強健。

  可是現在,愛德文的面容拉聳著,頂著兩個黑眼圈,很是憔悴無神,也許是因為眼睛充滿血絲,甚至有點古怪。

  福特納因為與對方關系親密,所以沒有客套,也不隱藏自己的驚訝與擔心,“你睡得很不好嗎?”

  “你好,老朋友。”愛德文招呼了一聲,便轉身往辦公桌那邊走去,“這幾天我都沒怎么睡著…”

  “因為那幾塊陶器殘片?”福特納疑惑地跟上去。

  這個辦公室不大,除了一張辦公桌,墻邊幾個柜子放著些鑒定工具,以及一些文物仿制品,就沒什么東西了,從窗戶可以看到外面的街道,但此時被愛德文拉上窗簾遮得嚴實。

  “是的,沒錯…我想不明白,上面的圣書字句子是什么意思…赫里,我感覺里面藏著一個秘密,而我們必須揭開它…也許讓弗朗索瓦商博良當時看著羅塞塔石碑,也是這樣的一種心情…”

  “哇哦。”福特納聽到商博良的名字,不由得自嘲地驚嘆一聲。

  他們是誰?埃及文物地下販子。即使是在佳士得拍賣會的現場,他們都不會露臉。

  把自己和愛德文的名字跟商博良放在一起,福特納真的感覺慚愧。

  而且,那幾塊陶器殘片,又怎么能跟羅塞塔石碑相提并論?自己這個老友,真是累得不輕…

  “赫里,你過來看看就知道,這些殘片有一種奇異的吸引力…”

  “它最好是。”福特納一邊走去,一邊還在說笑,“我在我妻子身上都很久沒嘗過什么吸引力了。”

  愛德文沒有理會老友的玩笑,操作著辦公桌上的一個保險箱,緩緩地轉圈輸入密碼,保險箱發出嘰嘰的聲響。

  福特納知道對方已把那四塊殘片買下來了,花費還不少,“你不是說那幫賣家說還有更好的東西嗎?你去看過沒有?”他看著保險箱被打開,然后愛德文小心隆重地取出箱內的物品。

  “還沒有…”愛德文說道,“我想等你來看過,再商量怎么樣。”

  四塊殘片都被取出放在辦公桌的一張白布上,愛德文把它們拼接起來,“你看這像是什么?”

  “一個水碗。”福特納看得抬起眉頭,“很明顯是一個水碗。”

  之前在電話中愛德文語焉不詳,又匆匆忙忙的,這是福特納第一次確切地見識到這個東西。

  瓶,罐,碗,這都是古埃及人常見的陪葬品,因為埃及文明是個建立在沙漠與半沙漠上的文明,非常依靠綠洲的水源才能生存,而這些瓶瓶罐罐就是裝水和裝谷物用的,尤其是碗。

  不管是法老向神明祭祀的時候,還是主持葬禮的時候,都要用到水碗來進行儀式。

  水碗,可以說是最常見的埃及文物之一了,常見的東西一般不稀罕,卻也可以很稀罕——因為能出自任何的墓。

  “我也這么覺得,水碗…”愛德文的聲音有點沙啞,“你來看看碗上的這段圣書文…”

  這時福特納走到了桌邊,因為碗面上的圣書文相當明顯且清晰,他一下就看清楚了,心頭頓時提了提。

  “等等…”福特納疑了聲,可是卻不知道自己在疑著什么,愛德文說的“奇怪的感覺”“奇異的吸引力”似乎翻涌而來,他看過那么多的古埃及文物、以及無數別的古文明的遺產…

  包括羅塞塔石碑,令人震撼的羅塞塔石碑…

  都不像眼前之物帶來的感覺,這明明只是四塊陶器殘片而已,為什么像是巨塔?這東西真的不簡單…

  福特納更上前一點,越看心中越發浪濤翻涌,更加明白愛德文這幾天的感受了。

  “你有什么看法?”愛德文問道,“我現在知道的信息就是這些殘片出土于一個亂葬坑,不是陵墓,沒有棺木,很像叛亂者的墳墓。我聽那幾個賣家的意思,他們挖出了幾具木乃伊,應該是墓主。”

  “這個東西…”福特納面容皺著,摘掉眼鏡晃晃神,讓心臟平復一下,才再去細看,“這種雕刻的風格,應該不晚于新王國時期。老朋友,你這回可能還真撿著寶了。”

  “那么說說你的看法?”愛德文再問,神情微微有點焦躁,“這段話是什么意思?反叛者的墳墓嗎,石頭疾病,是反叛者的死因還是叛亂方式?還有太陽神和公羊頭的神,這是在表達同一個神祇吧?阿蒙神?”

  “我想想,讓我想想。”福特納沉吟,戴上了手套,去輕輕撫摸殘片的表面紋理,當手指逐漸靠近那行圣書文,微顫地停著了,那仿佛是一行受詛咒的染病文字,雖然塵封了數千年,但一旦觸摸它,卻還會受到感染…

  石頭膿包…石頭疾病…石頭導致的災難,石頭和醫學…

  心緒凌亂,但福特納又想起了什么來,問道:“老朋友,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是石頭?”

  “什么?”愛德文疑惑。

  “在埃及文明里面,石頭和醫學,難道你就沒有想起什么來嗎?”福特納又道,“還有那些鳥,為什么是鳥?新王國時期,水碗,你有想起什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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