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杰面前是一片嶄新的高板樓,看起來也就是近幾年才交付使用的。
板樓的底商有各種店鋪,店鋪敞開著門,門口擺放著琳瑯滿目的商品。
一陣微風拂過,他感到周身氣壓驟然降低,緊跟著一股種奇怪的味道沖入鼻腔。
似乎是魷魚絲,魚片,蝦皮之類的東西,咸香帶著甜腥的味道…
可那些商戶門口堆放的大多數是塑封的成品,半成品。
也就是說,這里應該沒有活的海鮮產品,不像水產市場那樣,活的魚啊,蝦啊,螃蟹,皮皮蝦,龍蝦,在水池子里游來爬去…
塑封的成品,半成品,哪里來的那么濃重的甜腥味道?
就算是那些吃的東西散發出的味道,為何會給人這種陰森恐怖的感覺?
這味道任憑誰聞到了,都會從內心里產生一種寒冷和恐懼的感覺。
他深吸一口氣…那感覺更強烈了,帶著死亡的氣息。
難道是血腥味?
想到這里,他心里猛地一沉,目光定在了面前的那扇門上。
那扇大門緊緊關閉著,與周圍敞開門來做生意的商品形成鮮明的對比。
門楣的位置懸掛著一個紅色的招牌,招牌上寫著川島水產批發字樣。
那行中文的下頭還寫著一行日語。
文杰不懂日語,捉摸著那應該就是“川島水產”的日文意思吧。
在他凝望的時候,門板似乎動了一下。
一種危險逼近的感覺,讓他來不急多想,脫口而出:“小心!”
猛地轉身,回頭望去。
他的那句小心是對楊珊珊說的,回過頭,也是看向楊珊珊的。
馬路邊上,幾秒鐘前楊珊珊站著的位置,現在空了。
楊珊珊,人呢?
他瞬間有些慌了,不祥的預感縈繞在心頭,感覺越來越強烈。
如同被什么恐怖的東西揪住了命脈。
“砰”那扇緊緊關閉的大門被踹開了。
那扇門看起來挺結實的,就那樣被踹的稀巴零碎。
碎裂的門板,散落在地上,一雙皮靴踩在門板碎片上,卡蹦卡蹦直響。
順著皮靴往上看,一個身穿迷彩軍裝的強健男人出現在視野范圍。這是個二十出頭的白人男子,皮膚白的耀眼,額骨高高隆起,棕色的眼眸隱在了眼眶的陰影中。
他手里端著一桿機槍,嘴里似乎嚼著什么東西,歪頭看著文杰。
觸及文杰警惕的目光,他索性把嘴里的東西一吐,戲謔地笑了笑,熟絡道:
文杰瞇起眼睛,認真端詳著面前這位大兵。
他腦子里快速的閃過一幅幅畫面,卻始終無法與面前的這個形象重合。
這讓文杰有點疑惑:自己在哪里見過這個人呢?
老外似乎明白文杰的疑惑,笑容更加肆無忌憚起來:“Don’t
說著他從兜里掏出個東西,朝這邊扔了過來。
“啪”
一個細腳伶仃的東西正掉落在文杰腳邊,他低頭一看,內心猛地一震:
是一支筆。
一支羽毛筆。
復古,刻著”soul”英文單詞的羽毛筆。
他返回2019年,站在華海國際的電梯里,一位黑衣男人朝他扔羽毛筆的情形在記憶深處凸顯出來。
當時他那個黑衣人帽檐壓的很低很低,他根本沒看清那個人的樣子。
雖然感覺那個黑衣人怪怪的,只當是跟之后的反系統聯盟一伙的,沒有放在心上。
現在回想起當時的一幕,他終于明白黑衣人喬裝打扮成了黃種人的模樣,顯然沒有搞美瞳之類的東西,所以干脆用帽子遮住了瞳孔。
文杰緩緩撿起地上的羽毛筆,沉聲道:“你…是…詹姆斯?”
他實在想不出,除了詹姆斯還有誰要這么處心積慮地找到他,找到靈石。
對面的老外撲哧一聲笑了,操著生硬的漢語:“聰明!”
說罷,詹姆斯把槍端了起來,用槍指著文杰道:“THE
對著黑洞洞的槍口,文杰并沒有害怕。
他知道沒有得到靈石之前,詹姆斯不會殺他。
見文杰不為所動,詹姆斯把槍口往前伸了伸,悠悠然開口道:“你應該知道我又預見能力吧,所以我能預見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英文,下同)
“估計你是有了一些不好的感覺,所以沒有讓你的小女朋友跟你在一起,但是…”
說到這里,詹姆斯故意停頓了下來,把端著的機關槍槍口沖上,砰地放了一槍。
一瞬間,剛剛還有零星看熱鬧的人,鳥獸般四散而逃,周圍的商鋪紛紛關閉了店門,躲到屋子里,大氣不敢喘了。
川島的鄰居是個經營珍珠,項鏈,貝殼,海螺等工藝品的店面,妻子關了店門,戰戰兢兢地跑回屋里,低聲道:“老頭子,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里屋,一位中年男人正往外搬東西,貓腰弓背兩手捧著一個紅色底座的工藝品,見老婆驚慌失措的樣子,呵斥道:“外面怎么了?剛剛什么東西響了?是不是誰家燃氣管炸了?”
顯然他也聽到了那一聲空槍。
“哎呀,什么燃氣管炸了啊,是槍!“
一聽這話,中年男人手里貝殼黏貼的大帆船“啪”掉地上了,嘴唇抖著:“什么?你說什么?”
”閣樓上聽到隔壁有動靜,我翻了翻黃歷,黃歷上說今天大兇,不宜娶親,不宜走動…”
中年男人瞪了她一眼,她咽了咽口水道:
“川島家肯定是出事了,她家走出來一個大兵,那個樣子啊…就跟越獄里那個男主角一樣,那個帥啊!
“呸!說重點!”
“哦,哦,槍,他手里里有槍,剛剛就是他開槍的,他要殺人呢。”
說到這里,中年女人閉緊了嘴巴,驚恐地看著自己老公。
中年男人也害怕了,心突突突直跳。
“噓”他強裝鎮定,用手指頭比劃了一下,讓妻子別哇啦哇啦說話了。
他哆哆嗦嗦起身,悄悄趴在店門口,透過門框上的縫隙朝外望去。
“砰”一聲槍響。
他一個屁墩坐在了地上,連連往后退著。
他老婆湊過了過來,兩個人撞在了一起,看到自己老公跟撞了鬼似的,她晃了晃老公的肩膀。
“怎么了?真開槍了啊?”
“我問你呢?那個人真開槍了打那個男的了啊?”
過了好一會兒,地上屁滾尿流的男人才緩過神來,目光呆滯,嘴唇微微蠕動著:“打到個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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