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笑聲,想睡回籠覺的韓峰睜開眼,無奈地嘆了口氣:“要笑出去笑!”
說完,便死豬一樣躺著不動了。
文杰的目光在房間里巡視著,目光在床對面的電視茶座停了一瞬。
之后,還真就如韓峰所說徑直出去了。
韓峰聽到關門聲之后,又堅持躺了十分鐘,才悄悄地摸到門口。
他趴在貓眼看了看,見走廊沒有人,躡手躡腳推開了房門。
不知從何處走過來一位保潔,看到這邊開門了,散漫地問了句:“要打掃衛生嗎?”
“不…不用!”
“那你開什么門,我以為要打掃呢!”保潔瞥了他一眼。
看著保潔瞥過來的眼神,他竟有一瞬的恍惚。
心里生出忌憚,他瑟縮著退回到客房里,惴惴不安地拿起了手機。
果然,手機上未知號碼發來一條信息:呆在房間里(閱后刪除)。
文杰走出小旅館,在周邊轉了一大圈。
六點多出來的,轉悠到了快八點…兩個小時里,東拉西扯,走街串巷。
中途吃了頓正宗的北京早點…那個炸紅糖餅味道挺贊。
八毛錢一個,價格也很合理,他一頓早餐吃下來,才花了兩塊五…還真是09年的物價水平。
一圈逛下來,商鋪,郵局,公交車,行人…一切都看起來那么真實。
若說這是認為布置的場景,為何他這么努力的尋找,卻沒找到一處漏洞?
那些拍電視劇的,還時不時有個穿幫鏡頭呢,他這里竟然沒有。
悠揚的旋律響起,來電話了,是個陌生號碼。
他接了起來:“文杰,你在哪?抓緊回來,9點要趕到實習單位。”
文杰無奈地折返回來,來到前臺,發現前臺換成了個男服務生。
他愣愣地看著前臺穿著工作套裝的服務生,恍然想到了什么…他們并非沒有漏洞,只是被他忽略了。
他神色如常地走了過去:“您好,幫我查一下,我哪天入住的?”
“好的,先生!”服務生禮貌地笑笑:“報身份證號碼,或說您的房間號,我幫您查一下?”
對,就是這個細節。
那個女服務生沒有問!
沒有問,她怎么能記得住那么多入住人員的姓名?
文杰別有深意地盯著男服務生看了一瞬,轉身上樓了。
過了半晌,耳麥里傳來了訓斥:“不想跟三號一個下場,就給我機靈點!”
服務生身子一僵,額頭上滲出了冷汗。
中央操控室,趙教授默然地注視著返回房間里的文杰,遲遲沒有說話。
她的身旁除了john,還多了兩個外國人。
三個人著裝很統一,都是黑色的制服,這讓他們在房間里極為惹眼。
無論誰進入房間,目光都會在他們身上停留一瞬。
一頭褐色短發,眼眸呈現深棕色的男子,盯著大廳監控的回放,憂心忡忡:“趙教授,目標男子一定是發現了什么。剛剛那個三號,怎么沒早點替換下來!”
不得不說,他的漢語要比約翰好太多了。
約翰聽了,吐了吐舌頭,做了個無奈的表情。
金黃色短發的美女抱碧胸前,厲色瞪了約翰一眼:“john,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露西,趙教授說了,三天就可以開啟系統了。你還是抓緊部署一下V字仇殺隊的事情。”
剛剛提出異議的棕色短發男子,插話道:“你們別太樂觀,若是目標排斥這個環境,就無法真正的帶入環境中來,那么他的潛意識對系統的投射,很可能出現偏差。”
他這一句說的是英文,標準的倫敦腔讓小助理一連崇拜,望向他的眼神都變得熱切了幾份。
話說的流暢而優雅,所說的內容卻仿佛一記重錘,砸在現場的每個人心頭。
他們看向趙靜淑教授,希望她能給出權威的解釋。
連趙教授的小助理,也眼眸閃亮地盯著趙靜淑,等著她的下一步指示。
她坐趙教授助理很多年了,可是這樣玄妙的事情從沒參與過,這讓她感到緊張又刺激。
不過剛剛說的V字仇殺隊是什么?
小助理的英文僅限于簡單的溝通交流,這種專有名詞,她第一次聽到。
所以她看向趙教授的神色中,還多了比另外的幾個人多了幾分疑慮。
趙靜淑神色如常地掃視著大家,正色道:“喬恩說的對,這也是我們租下這個地方,精心布局的原因。
細節越豐富,邏輯越順暢,文杰的代入感越強。系統任務投射到這個時空點的機率越大。”
她緩緩舒了口氣,露出一個鼓舞的笑容:
“我們前面做了大量的工作,對于細枝末節的考究,對于當年場景的還原,這些工作都被文杰看到,傳送到大腦中…
這些影響我們看不到,卻一定會在將來系統構建場景的時候起到作用。”
大家聽到這番話,神色舒緩了下來,房間里的氣氛也變得輕松了不少。
“這也是我放棄了催眠,心理學手段強行潛意識干擾的原因,抽象信息輸入只會投射出抽象的場景。
就跟做夢一樣,你白天看到的現實場景越多,晚上夢到這一場景的概率就越大,夢到的場景畫面也會更加連貫,豐富,立體。
若是只有一個抽象的概念,你的大腦只能沒有足夠的畫面,就只會自行腦補一些你想象出來的場景…
這很容易讓任務停留在思維層面,那是很危險的事情。不但完不成任務,還容易迷失在思維的混沌中。”
一說到專業領域,趙教授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
在看那幾個人,除了小助理聽的兩眼放光,其余人員顯得力不從心。
對,就是力不從心。
漢語太難懂了,又是這么專業的領域,那些抽象的詞他們沒有聽懂!只能一臉懵比地看著趙教授。
他們無奈地看向John,他是USA組織直派過來,全全負責這次行動。
所以他這時候出來說句話,打破這種尷尬沒什么不合適的。
這幾個人里John的漢語是最差的,他早根本沒聽懂,看到他們投過來的目光,了然地點了點頭。
思維混沌?”聽到了這個詞,John忍無可忍地打斷了:“那是什么意思?”
趙靜淑沖他笑了笑:“就是你聽不懂的意思!
凡是你不懂的東西,你都搞不清楚自己哪里不懂。
讓你提問,你都不知道該問什么。
而當你知道自己哪里不懂,你能提出問題了,其實你已經掌握了脈絡,懂了至少一半以上了。”
大家琢磨著趙教授的話,似乎是這么個道理,卻還是完全搞不清狀況的感覺。
那么這就叫思維混沌?
John徹底放棄了,因為解釋之后他依然是get不到那個點。
他只好攤攤手道:“趙教授,你就說我們該怎么辦吧,若是那個文杰一只懷疑這個時空點,無法代入,我們該怎么辦?”
這問住了趙教授,她也一直在思索這個問題,沉吟了半晌,似有所悟地說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沒想到約翰眼眸中,精光閃爍,激動不已:“這句我懂,是說要了解對方,你是說我們要研究文杰,盡可能地了解他!”
他的漢語一字一頓,聽起來跟便秘似的。
大家臉上浮現復雜的神色,小助理尷尬地看看John,怯怯道:“趙教授說的是了解系統吧!”
趙靜淑朝小助理欣然地點了點頭:“對,正是這個意思。”
這回John終于跟上了大家的思路,打開了對講機,命令道:“給那個阿文注射迷藥,帶到D01房間。”
對講機另一端恭恭敬敬地應了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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