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要走你們走吧!”
賈楠放學后,還沒進院子就聽到了母親的聲音。
這是…
賈楠回想起上學路上,哥哥跟自己談到的事情。
難道…哥哥跟母親說了離開的事?
賈楠連忙進了屋,母親坐在床邊,手里拿著的針線活已經丟在看了一邊。
她憤然看著賈松,一字一句地重復到:“我…不…走!”
而賈松這會兒也失去了平常那副對什么都在意的樣子,他眉頭高高蹙起,沖著母親嚷嚷道:
“媽,咱們在這里過的叫什么日子?咱們總是挨欺負!
那個村長就么打什么好主意,他家的孩子更是帶頭惹事。有時候我真想一刀捅了他!”
母親騰地一下從床上站了起來,訓斥道:“小松!說的什么胡話!我是怎么教育你的!你怎么能動這個念頭。
殺人償命,你殺了他,你一輩子蹲大牢!我生你養你教育你,是為了讓你去坐牢?”
說罷,她抽泣起來:“你要是真坐牢了,等你爸回來,我怎么跟他交代!
你是想讓你爸爸在村子里抬不起頭做人,是嗎?”
“他…他什么時候管過我們!媽,要我說,你就當他死了。”
不提父親還好,只要一提父親,賈松就更氣了。
他氣鼓鼓進了里屋,用力一摔門。
“砰!”
門磕在門框子上發出巨大的響動。
賈楠和母親聽到,皆是身子一哆嗦。
賈楠最怕母親和哥哥吵架,只要一吵架,他就覺得屋子里壓抑的透不過氣。
他拉了拉母親的衣角,低聲道:“媽,你…你為什么不聽哥哥的?”
“你閉嘴!賈松發瘋,你也跟著發瘋嗎?”母親說著落下了眼淚:
“我盼著你們長大,盼著你們有出息,你哥明年就高考了,你下半年就升初中了。在這個節骨眼上,你說你們要去哪?”
說到這里,母親厲聲沖著里屋喊道:“賈松,你給我好好復習,必須考上大學!除了考大學,其他統統不要想!”
把自己關在里屋的賈松,聽到母親的話,把腦袋埋在了枕頭底下。
這特么扯淡的生活啊,簡直像一坨狗屎,讓他又惡心又無奈。
內心里有一個聲音在不斷重復著:離開這里,離開這里,必須離開這里!
不能一輩子都毀在這里!
可是他不能扔下賈楠,也不能扔下母親!
腦海中又浮現早晨那位青春活力,笑容陽光的女孩子,這讓賈楠的心里好受了很多。
過了一會兒,吱嘎一聲門開了。
賈楠的圓腦袋探了進來,他努力朝里面看了看。
太陽落山后,屋子里漸漸暗了下來,沒開燈的話,隱約能看到賈松躺在床上。
他輕手輕腳走了進來,不知道哥哥睡著了沒有,他沒有貿然開燈。
來到床邊坐了下來。
“哥,哥,媽讓我喊你吃飯!”他輕輕推了推賈松。
“我不餓!”賈松的聲音聽起來很遙遠,也很冷。
賈楠知道哥還在生悶氣,轉移了話題:“哥,你下午沒上學?”
賈松翻身坐了起來,淡淡道:“上了。翹了兩節課而已。”
“哥,你明年高考了,你不能再翹課了!”
賈松佯裝生氣道:“你個臭小子,跟媽一個口氣,早晨是誰答應我要離開這里的?”
這話說到了賈楠心坎里,其實他夾在兩個人中間最為難做。
他又不想讓媽媽傷心,又不想讓哥哥失望。
他嘆了口氣道:“可是咱媽的態度,你也看到了。她死活不走,咱們又不可能把她扔下。”
賈松微微一笑,肅然地問道:“賈楠,哥問你,你確定要離開這里?”
賈楠看向哥哥,正對上哥哥那雙跟自己一模一樣的眼睛。
昏暗的屋子里,兩個人的眼睛都那么清亮,對于他們來說生活不應該是現在這個樣子。
賈楠用力點了點頭:“確定!”
賈松似乎松了口氣,用力抱住弟弟,沉聲道:“好!”
賈楠明白哥哥這么篤定,肯定是想到了好主意。
他一骨碌也滾到了床上,想湊過去問問哥哥想到了什么好辦法。
“好啊,你敢擠我!”賈松上下其手,撓他癢癢。
他最怕撓癢癢,馬上扭成一團,嘻嘻哈哈地沒了一絲力氣。
“我…我都笑岔氣了,哥!哥,別撓了!”很快賈楠求饒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外屋母親擺好了碗筷,聽到里屋的嬉鬧聲音,靜默了一瞬,終是露出了笑容。
兒子也就是學業壓力大,幾個淘小子也欠兒欠兒的總挑事…
瞧,過一會兒就沒事了。
屋子里,賈楠湊到哥哥耳邊,悄悄問:“哥,你想到了什么辦法說服咱媽?”
“…這個嘛”賈松神秘一笑:“暫時保密!”
村口的土堆旁,安迪朝夜空的月亮望了望,氣咻咻地一甩手:“我不等了!我是等不下去了。要等你等吧!”
“哎!安迪,你等一下啊!”
守在這里的這一天時間里,安迪給鐵憨憨打包了三頓正餐加夜宵。
無聊的時候,她也會有一搭沒一搭的跟鐵憨憨聊幾句。
鐵憨憨知道了她叫安迪,還知道了她回去就要跟她那個花心男盆友分手。
分手原因都知道:她男盆友逛夜店,被抓住還死不承認。
當然,這次進入任務,無意中認識了賈楠,更堅定了她要分手的想法。
這個她是不會跟鐵憨憨說的。
鐵憨憨聽的津津有味,以為安迪這是信任他。
殊不知,女人就喜歡八卦與感情相關的話題。
“咱們再等等吧,一天都等了,也不差最后幾小時了。”鐵憨憨勸道。
“可是等了一天,連個人影都沒見到!真不知道咱們在等什么。”
鐵憨憨茫然地朝村子那邊望了望,安迪美女說也也有道理。
眼看著月亮爬上房頂了,這估計得有晚上八九點了。
農村還不比M時,大半夜燈火通明。這個點的村落里,到處是烏漆嘛黑一片。
別說落單的半大孩子了,就連光棍和上了年紀的大叔大爺都見不到一個了。
這確是不像能搞事情的樣子。
安迪靈機一動,來了句:“要不然咱們試試看?”
“試…什么?”
鐵憨憨一臉懵逼。
“試試投放補丁啊!”
你當我傻啊?咱們這一天除了吃飯就吃飯,咱們干什么了就投放補丁!
要是吃吃喝喝就能修正人生軌跡,那還新鮮了呢!
“不…不合適吧!”鐵憨憨拒絕的還算委婉。
媽媽說了,女孩子要哄著,越是漂亮的女孩子越要哄著。
安迪這么漂亮的,那必須說啥是啥,不允許反駁。
實在說的太離譜的話…嗯,說句似是而非的話,隨便應付一下算了。
反正他說啥,對方也不會聽他的。
果然安迪,小嘴振振有詞:“試一下,失敗了咱們整個返回,問問那個文杰,是不是記錯了時間地點。害得咱們白等了一大天。
哼!我都曬黑了!”
鐵憨憨看了看安迪,面露疑惑之色。
太陽沒落山之前,安迪美女一直在想辦法躲陰涼,倒是自己一直在太陽底下曬著。
說著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這身黑衣服。估計他的臉都曬的跟衣服那么黑了。
不過他這個形象,到也不在意曬沒曬黑,他只擔心自己身上的傷。
一曬汗水就往傷口里滲,傷口就鉆心般地疼,哎!
真是虧了他平時總是鍛煉,這身板扛折騰。
估計他這傷,要是在醫院空調房里躺上一天,就沒什么大礙了。
現在可到好,傷口還是在隱隱作痛。
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安迪說的也不是不可行。
他們嘗試了,若是不成功…當然很大可能是不成功的。
他們還可以重新來過。
人生軌跡修正,一次就成功的很少。至少他參與的這么多次聯網任務中,每次都要反復折騰幾次。
他之前反對,實在是他們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覺得就算失敗,起碼也要跟對方交個手,探一探對方什么路數,他們也好商量商量對策。
也沒等他做出反應,安迪這邊意念一動,出現了系統界面:
投放重塑型補丁投放成功 安迪張了張嘴巴,正要跟身旁的鐵憨憨說點什么。
鐵憨憨扯著嗓子道:“咦?安迪,系統會不會壞了啊?你剛剛看到系統提示了嗎?”
“…”安迪白了鐵憨憨一眼。
這個傻帽!什么叫系統壞了?明明是咱們完成了任務啊!
我…我竟然完成任務了!
一時間安迪有點激動。
她這種打醬油的,還從來沒完成過任務呢!
而且若是論貢獻值,她來回來去給鐵憨憨打包吃的,她走進村子好幾次,可比鐵憨憨辛苦多了!
她這是要憑著自己本事得到系統獎勵了?
這會兒的安迪已經完全沉浸在了,自己完成任務的喜悅之中。
甚至有點期待,系統評判會給她什么獎勵。
對于自己發誓要親手毀掉系統的事情,暫時被她忘一邊去了。
很快失重感傳來,將安迪與鐵憨憨包圍。
等一切恢復正常后,他們已經退出了這次的聯網任務。
文杰一睜眼,他的面前是12層和13層的夾層空間。
可是面前的暗門燒出了個焦黑的孔洞,孔洞里面被燒的片甲不剩。
“咳咳咳”刺鼻的煙灰和浮塵嗆的文杰一陣咳嗽。
心下納悶:這…怎么就著火了?
兜里的電話嗡嗡嗡響了起來,他按下了接通鍵:“小劉,是我。有什么事?”
剛說完,他一拍腦袋。
還什么事!瞧這腦子,小劉開車在地下車庫等他呢!
電話另一段的小劉果然一愣,悶聲道:“小文總,您上樓半小時了…我是想問,您大概幾點…”
“哦,我這就下去!”
文杰慌忙乘電梯到了地下車庫。
小劉已經下車等他了,見到他開心的笑了笑,心下道:祖宗啊,總算下來了!大半夜的這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心里把文杰一通罵,面上卻極為客氣:“小文總,暗號?”
“嗯…什么暗號?”文杰錯愕道。
小劉哭笑不得了,兩手一攤道:“我哪知道?您只說回來時會跟我對暗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