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警局過來的人兵分兩路，文杰被張警官帶著回警局。
與他同車的還有薛小婉和程小慧。
另一個老警察，應該姓李吧，文杰隱約記得那次去北區警局的時候，警局的同事稱呼他老李。這位老李警官帶著王輝和行政部的網管小劉回警局。
請他回去可以理解，不吹不黑，他的殺人嫌疑是最大的，相信警察和同事們都是這樣猜測的。
請網管回去，應該是調用大廈監控錄像的事情。
請薛小婉，估計跟她的職務有關系吧，畢竟她是李詩曼的助理，平時跟李詩曼接觸多一些。
最不能理解的是請程小惠回去，她怎么扯到謀殺李詩曼這個事情里來了呢？
當然比程小惠更讓人心塞的是王輝。
文杰似乎猜到了王輝會在警局說什么。
雖然，他們一個寢室里住了這么四年，但是到了商場上，誰跟你論這個。
誰在上鋪的兄弟，那些情懷啊，早就死在了畢業那天。
文氏與王氏家族是華海的最大控股方，父親力排眾議把他安排在公司高管層級，此消彼長，文氏家族增加了一個心腹，這是王輝最不愿意看到的。
只要王輝在警局，不歪曲事實不往文杰身上潑臟水，那就是萬幸了。
很快，文杰就知道程小惠為什么被請來做筆錄了。
因為大家做完筆錄都離開了，只有文杰被扣押了。
“我…不可以走？”
“不可以。”
張警官明確回答后，緩緩道：“你具體說說，你與死者李詩曼的關系，辦公室的同事說，今天看到你們在死者辦公室拉拉扯扯，舉止親密，還一度因為言語不合讓死者落淚。你還打聽死者在公司的人際關系。“
“打聽人際關系？“文杰重復了一遍。
他似乎知道了程小惠說了什么，無名火竄了上來，他帶著慍色道：“我要見我的律師，你給我父親打個電話，讓他通知法律顧問…張夢過來一趟。”
說到法律顧問，文杰還頓了一瞬，想起系統任務里，張夢與李詩曼同進同出的畫面，這才想起來，華海的法律顧問正是張夢。
之后，無論張警官問什么，文杰都不再理會了。
他意識到了這是一個圈套，一件一件小事看起來是獨立毫無關聯的，可是串在一起，卻把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他。
是有人在故意陷害他嗎？
現在可以肯定的是系統任務準備無誤地完成了，那么今天發生的事情，就是了解系統任務的人按照系統任務進行了模仿殺人，故意混淆視聽，讓人摸不著頭腦。
誰會這么做呢？
文杰深吸了兩口氣，仰面躺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既然什么都問不出來，張警官索性離開了審訊室，他以為文杰在休息。
其實這時候的文杰，大腦處于高度運轉的狀態，他先把所有知道16:23的人圈了出來：
柳青青，張志鵬，李詩曼父母，趙靜淑。
當然還有自己。
自己先排除。
李詩曼的父母也可以排除，他們不會殺死自己女兒。
剛剛已經推理過了，現在的張志鵬與李詩曼毫無交集，應該殺人再嫁禍給他的可能性不大。
這時候，文杰倏地愣住了。
自己會不會想錯了？
有沒有這種可能，就是對方殺死李詩曼，目的就是要嫁禍給他？
對方與李詩曼無冤無仇，只不過為了陷害他，成了兇手犧牲掉的一顆棋子？
呃…那這個人可太可怕了。
為什么要陷害他呢？
各種可能都要考慮到，或者有殺死李詩曼的動機，或者就是奔著陷害他而來。
那么，李詩曼到底什么時間段遇害的？
這也是文杰一直沒想明白的問題，兇手怎么就把時間掌握的那么好，文杰推門看資料，看快到開會時間了下樓，來到李詩曼辦公室，推門而入，轉過李詩曼的椅子，李詩曼撲入他的懷里，他去摸李詩曼的氣息，想到了報警。
一看時間：16:23.
文杰若是看到羽毛筆和署名為李詩曼的求救信息就跑下去了呢？
又會看到什么情況？
那個時候，李詩曼有沒有遇害？
一個一個的疑問在文杰的腦海中不斷浮現。
他感到一陣頭痛，睜開眼看著面前一次性紙杯，端起來咕咚咕咚一飲而盡。
把一次性紙杯放在桌上之后，他盯著審訊室的桌面看了一瞬，恍然想到了一個細節。
他沒有當時跑下來，是因為看到了走廊的垃圾桶，折返回辦公室之后，求救的那張紙就消失了。
所以他以為這只是惡作劇。
不過他不確認自己的猜測，他給李詩曼的辦公室撥了一通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是薛小婉接起來的。
她…她說李總不在…
不對，這個薛小婉有問題。
當時接電話的時候，似乎覺得那里太順了，沒太關注。
這會兒仔細想想，才反應過來，是薛小婉的那一番話說的太順溜了。
就是關于為什么她接起了這通電話，正常接電話，聊天內容是建立在于對方互動基礎上的。
而文杰并沒有問她，諸如：怎么是你接的電話？
你怎么在辦公室之類的。
她自顧自地解釋了一大堆自己為何會接起這通電話。
這說明什么？
說明她在接之前，想好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突然，另一個畫面出現在文杰的腦海中。
同樣是關于薛小婉的。
她站在總經理辦公室里打小報告，說文杰與李詩曼在辦公室里如何如何…
文杰當時很氣憤，諷刺她上樓挺快。
她也慌亂地著急出辦公室。
而正是這個原因，讓他們兩個的對話沒在一個頻道上。
若不是薛小婉上樓快，若在16層李詩曼辦公室里接電話的不是薛小婉，只是一個與薛小婉說話聲音很像或者模仿薛小婉說話聲音的女人呢？
那這樣說來，在那時候，李詩曼很有可能就遇害了。
花瓶摔碎了半邊，露出鋒利的玻璃渣子，被人刺入李詩曼的心口位置…
李詩曼應該會求救啊，怎么外面的同事沒有一個人聽到辦公室里有異樣？
文杰想起了自己轉動椅子，看到李詩曼張大嘴巴，卻發不出一絲聲音的畫面，自心底里涌起深深地自責。
若是自己早點識破這些，李詩曼就不至于丟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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