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十分,一家人圍在餐廳吃晚飯時,120救護車到了。
醫生看到當事人被捆起來了,想幫他解開。
可是賈楠掙扎的很猛烈,嘴里一直嚷嚷著要殺死文杰,殺人犯,要把文杰碎尸萬段之類的話…
醫生放棄了那個想法。
很快,賈楠被兩三個穿白大褂的醫生,狠命按在擔架上抬出去了。
文杰隨著幾個人一道出去了,不時瞟一眼擔架上的賈楠。賈楠情緒很激動,仿佛受了極大的刺激,在擔架上不停地掙扎,醫生們不得不用力按著他,才能讓勉強讓他呆在擔架上。
文杰沒上前幫忙,他怕適得其反,別賈楠看到他之后,更激動再掙脫了那幾個醫生的束縛。
他識趣地跟在一行人后面,文天毅也放下筷子,把嘴里的魚肉咽了下去,起身跟了上去。文杰看到跟過來的父親,拍拍父親的肩頭,輕聲道:
“爸,你怎么也出來了,回去吃飯吧,這兒我來盯著。”
“我剛剛聽你說,他叫賈楠啊?姓賈…”文天毅沒回答文杰的問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很快救護車把賈楠帶走了,文杰轉過身,在父親肩頭拍了拍,示意他回去了,人都走了,還站在門外干嘛。
“噢”文天毅恍然回過神,也跟著文杰回到餐桌旁。
還沒坐穩凳子,文天毅扭頭看看文杰,問道:“這個賈楠,你怎么認識的?他精神不正常,你之前沒發現?”
文杰正在喝魚湯,一聽父親說賈楠是神經病,一口湯差點嗆了,他撫了撫胸口,咽下嘴巴里的那口湯:“沒,沒…他之前好好的,不知道這是受了什么刺激。”
他把筷子伸到魚肉盤子里,夾了一塊魚肉,笑嘻嘻道:“來爸,吃這個,可補了。”
文天毅也細看,就感覺一道白花花的東西,在眼前一晃,就被文杰夾進了自己的碗里。
低頭一看,他就呵呵了,是一只魚泡。
文天毅抬手在文杰腦袋上敲了一下:“你小子,越來越皮了!”
說著把魚泡夾了出去了。
文杰的母親看著父子倆鬧鬧哄哄,抿嘴偷偷笑了,又佯裝生氣的樣子,敲敲桌子道:“吃飯呢,鬧什么鬧,文杰,快點吃魚肉,補腦子的!”
文杰本來夾了一塊肉,塞進嘴巴里,嚼的津津有味。一聽母親這話,咂摸出不對勁了,她扭頭看向母親,不滿道:“媽,您和我爸多吃點,我年紀輕輕的,我不用。”
文天毅本來悶頭吃飯的,聞言,端著筷子的手停頓了一瞬,他抬起頭與妻子互望了一眼。朝著妻子輕輕搖了搖頭。
文杰的母親,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她端著筷子,看看魚肉,看看拌菜,又看看鹽水蝦…不知怎么,看哪道菜都沒有了食欲。
索性就那樣靜靜地坐著,看著父子倆吃飯。
剛剛父親和母親對視的一瞬,文杰裝作沒在意,其實那一瞬,兩個人的神色一絲不落地落入他的眼中。
怎么?難道退出系統之后,自己的記憶斷點造成記憶的缺失,已經被父母察覺到了嗎?
有些事情,確實在腦子里亂糟糟一團。
為何修正了安迪車禍的事件,賈楠殺死自己父親的事情因此被修正了?
賈楠不認識安迪,假設賈楠沒有欺騙自己,他確實不認識安迪…
文杰覺得有點頭疼了,他放下筷子,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這個細小的動作沒能躲過母親的視線,母親馬上緊張起來,把臉湊到文杰身旁,關心地問:“怎么,頭又疼了啊。稍等,我給你拿藥去。”
文杰詫異地抬起頭,看看目前一臉緊張的表情,擺擺手笑了:“不用,小事。”
母親那里肯聽啊,沖著客廳喊了一聲:“安冉,把文杰的藥拿過來。”
“好嘞!這就來哈”安冉脆生生的回復著。
“媽,我真沒事,你別動不動就讓我吃藥啊,小時候長的瘦了點,你就讓我喝中藥,十幾歲,長的矮了點,你又讓我吃鈣片,現在我就是沒休息好,頭有點暈,你看你…”
文杰話還沒說完,安冉已經把一個小瓶子遞到母親手里。
母親板起臉來,表情頗為嚴肅地說:“聽話,來…把這個吃了。”
說話間她擰下瓶蓋子,從里面倒出一個黃顏色的小顆粒在蓋子上,把蓋子遞給文杰。
文杰盯著這個小藥丸,有點哭笑不得的說:“爸,你看我媽啊,非讓我吃藥,我也沒生病,我干嘛要吃藥?”
文天毅啪地把筷子一放,正色道:“文杰,不許任性,聽你媽的話。你不是老頭痛,睡不好覺啊,那就的吃藥。”
“對,兒子,聽媽的話,這要就是安神的,吃了睡一覺,頭就不疼了!”
說著把安冉接好的溫水往他面前一推,不容質疑道:“吃藥。”
文杰看看父親,父親的嘴唇一開一合,也在重復著相同的話:“吃藥”
“吃藥”
“吃藥”
文杰無語了,只要接過蓋子,把小瓶蓋上的小藥丸倒進嘴里,緊跟著一仰頭,喝了口水,送服下去。
父親和母親臉上露出欣慰地笑容。
“我吃好了,先上樓睡覺了。”文杰扔下這句話,就朝樓上走去。
來到樓上臥房,掩好門。他跑到洗手間,抽出一張紙巾,把舌頭底下壓著的藥丸吐了出來,看著黃色的小顆粒微微有點融化了,舌頭底下也是苦森森的感覺。
他煩躁地把面巾紙揉搓成球,塞進了衣服兜里。
看著臥房里,榻榻米桌子上,左手邊放著碼放整齊的礦泉水,四瓶。
剛剛被賈楠喝了一瓶。
他躺在床上,柔軟的床墊子讓他感覺很舒服,瞪著眼睛看著天花板,他想把剛剛被打斷的思緒重新梳理一番。
當晚,安迪假扮楊珊珊,給自己下毒,之后賈楠準備殺死自己,被父親救了下來。
父親一定是通過系統,借助系統任務來到這個時空點的,發現了那一次任務的目標單體是我。
安迪的車禍被修正之后,安迪沒有與賈楠同流合污,也就不會假扮楊珊珊給自己下毒。自己沒中毒的情況下,賈楠是打不過自己的。
所以,賈楠沒有得手,沒殺死自己,也沒殺死父親。
那么楊珊珊也活著呢?
文杰離開餐廳之后,文天毅看看自己妻子,嘆了口氣道:“你別把小杰生病的事情總是掛在嘴邊。你這樣他會有壓力的,病更不容易好。”
趙茹蕓,也就是文杰的母親,眼圈一紅,委屈道:“我這不是著急嗎?也不知道文杰這是得了什么病。”
“臆想癥,上次醫生不是說了啊,你怎么總不愿意面對現實。那沒病的話,醫生會給確診啊!”看到妻子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文天毅覺得有點煩悶,他扯扯衣服領子,淡淡道:“吃完了,我出去抽根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