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杰拿著鉛筆往紙上寫了幾行字之后,感覺眼睛有點不舒服。
他盯著紙上的字看了又看,意識到是光線太暗,看紙上的字有點費力。
他有點詫異地,抬頭望向客廳的燈。
頭頂上一盞仿古燈罩的下,昏暗的燈光投過淡黃色的燈罩布照射而出。
讓整個客廳光線晦暗。
文杰有點蒙了!
明明黃微微家是時尚組合燈,用隱形線吊著不同形狀的LED燈組,有橢圓,半弧,月牙和小五角星的高低搭配,錯落有致。
看上去唯美藝術,而又別致典雅。
怎么變了?
眼角余光里,他看到茶幾上那只孤零零的水杯。
剛剛沒注意看,這會兒感覺不對勁了,才端起水杯看了看,也不是透明玻璃杯,而是磨砂的。
搞什么?
文杰僵在了原地,失神地四處打量著。
這一打量不要緊,他發現這房子里哪哪都很之前不一樣。
沙發是玫紅色的,而不是粉紅色。
文杰朝廚房瞄了一眼,發現布局和陳設也都不一樣了。
這時,臥室傳來了拖鞋趿拉地的聲音,緊跟著是一位女子的哈欠聲音。
吱嘎…
門開了。
文杰懷著復雜的心情朝臥室的方向看去。
要問文杰當時是個什么心態吧。
還真有點不好描述。
他是眼看著楊珊珊在不久前,依依不舍地跟他道別,然后進了臥室。
所以內心里,他期待出來的是楊珊珊。
可是理性提醒他,系統更改了賈楠2016年6月30日之后的人生軌跡,今晚黃東恒的謀殺被修正了,那楊珊珊這時候應該在自己家睡覺呢。
他明知道出來的不可能是楊珊珊,甚至于,看了房間的陳設…
這里是不是黃微微的家,現在他都不敢確定了。
他就是在這樣巨大的震驚下,一臉懵逼地看著臥室。
要問他為何不躲起來。
其實他也不是不想,只是他站在客廳正中央,不管往哪個方向躲。
對于剛剛哈欠之后,臥室里的人已經拉門而出的狀況來講,有點來不及了。
或許退出系統就溜,現在可能已經出了門,也就不會發生接下來的一幕。
怪就怪在,他想到了賈林這條線索,并提筆記錄在紙上。
這耽誤了開溜的時間。
于是,一聲尖厲的叫喊刺破長夜。
一個穿著白色睡裙的長發女子,抱著肩膀驚恐地大叫。
睡衣很薄,半透明狀,來門的那一瞬,幾乎看了個光光。
還真是個性感的小姐姐。
文杰的眼眸里片刻的驚嚇之后,臉上浮現一抹玩味的笑。
他原本對于來門之后,臥室會出來什么人,是有那么一絲絲的好奇的。
沒想到還真讓他一飽眼福了!
等女人尖叫之后,緊跟著臥室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怎么了,寶寶?”
我擦,敢情屋子里還有一個?
很快,一陣慌亂地腳步聲之后,一個大腹便便地胖子從門口沖了出來。
沖出來的胖男人幾乎赤身裸體,只穿了個緊身的平角褲勒在肥碩地屁股和肚腩上,看著讓人作嘔。
文杰也是盯著平角褲看了一瞬,目光慢慢上移,嘴角那末玩味地笑瞬間僵了。
表情也從驚恐,變得愈發驚恐,簡直驚恐到無以復加!
因為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這里,以這樣不可思議地方式,遇到自己的頂頭上司。
他懾喏著喊了一聲:“王焗…,還…還沒睡啊?”
王焗萬萬沒想到,找了個天衣無縫地理由,騙過了家里的母老虎,跑來這么跟情人幽會,竟然抓了個現形。
文杰和王焗相互對望著,中間還隔著個穿著透明睡衣的性感尤物,場面簡直尷尬到原地爆炸!
文杰偷偷地朝門口移動著。
心里盤算著開溜了,先跑再說。
緊緊捂住上圍的小美女,探尋地往著王哥,看樣子這個貿然闖入的年輕人認識他,所以她想問問王哥什么意思。
王焗在她肩頭拍了一下,與她耳語一番。
女孩子莞爾一笑,放下了護在身前的手,甩了甩頭發,拐進了洗手間。
很快,洗手間嘩啦啦響起沖水的聲音,小美女又堂而皇之地走了出來,扭著腰肢進屋了。
對方穿的太暴露了,走路的時候…很惹眼。
文杰可不敢往她那邊看,低著頭看著地面,緩緩移動到了門口。
手摸上了門把手,把心一橫,沖王焗尬笑了一下:“王焗,您和…,早點休息,晚…晚安!”
然后轉身,拉門準備出去。
這短短地幾分鐘,王焗的頭腦里快速做著各種判斷和推測。
文杰是怎么知道這里的,他又是怎么進來的呢?
他是單純地盯梢,還是潛入進來搜集證據?
那么是誰指使他這么做的?對方又承諾了他什么呢?
還有就是,文杰什么時候進來的?
從他和茜茜進了臥室之后嗎?
剛剛,他低聲交代茜茜,也是讓她先進屋,別出聲,對方說不定在錄音。
一系列的問題在他腦中盤桓著,王焗做了這么多年領導,也不是白混的。
最善于在復雜的情況中,抓主要矛盾。
看著文杰想拉門開溜了,他緩緩地開口道:“文杰。”
聲音依然很有底氣,文杰下意識地松開了門把手,站直了身子。
被撞破奸情,渾身上下只穿了一條短褲講話都這么有底氣,也真是人才了。文杰內心腹誹著。
“文杰,之前跟你談過了,這批實習生里,我打算簽下你。”
王焗一邊說,一邊回臥室套上了他那個加大號的工裝襯衫和西褲。
所以,從文杰聽來,王焗的說話聲音忽遠忽近。
很快王焗一邊扣著襯衫扣子,一邊走了出來,走到文杰跟前,拍拍他肩膀。
文杰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王局放在自己肩頭的胖手。
那正是剛剛拍性感美女肩膀的那只手。
文杰身子微微一顫,卻滿臉陪笑,連連說著感謝的話。
他的反應,王焗很滿意。
他沖文杰點點頭,爽朗地笑了,就跟平時在辦公室,說工作的時候一樣,笑得很有派頭。
“雖然,白宇家托了關系想把他留在咱們科室,可是咱們科室只有一個編制,我準備把名額留給你。不過…還得看你表現!”
文杰連連點頭,心里竟然有點佩服王焗了。
不管多齷齪的事,王焗都能說的那么冠冕堂皇,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