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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 見風使舵

熊貓書庫    我能原地滿血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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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 見風使舵  腦補越多,三名一年級考生姿態越低。

  瞧見賀路千衣衫襤褸,周南有疾步返回馬車,送來一套絲綢新衣;許斌富眼明手快,小廝般搶著幫忙拎東西;薛士勇反應略遲鈍,沒有搶到表現機會,卻不依不饒跟在賀路千身后。

  賀路千腦袋冒出一串問號:“我原以為他們是舊仇舊怨,結果怎變成三條舔狗?”

  賀路千想不通這詭異的發展。

  但無論三人意欲如何,賀路千都不害怕。

  實踐已然證明,水淹不死賀路千,毒蛇毒不死賀路千,刀劍弓矛及火銃殺不死賀路千,他何須害怕陰謀詭計。

  賀路千索性以不變應萬變,順水推舟接受三人的示好。

  接應流程,按部就班進行。

  賀路千入座一輛馬車,踏上前往第四海港的回程路。

  途中,暢談一番朱羽小世界的奇葩特色,回顧一會兒主世界的趣事怪談,彼此慢慢熟絡起來。

  得到周南有眼神暗示,薛士勇趁著友好氣氛追問賀路千:“學弟,你什么時候覺醒的?能和我們分享分享心得嗎?”

  賀路千微微怔愣,旋即恍然大悟:“原來他們誤會我已經覺醒。”

  覺醒不是什么秘密。

  恰恰相反,它是主世界的基調。

  行星總督府之所以不惜成本布置一座座世界級考場,終極目的就是為了培養多元宇宙戰士;每一位考生,包括少年賀路千,全都以覺醒多元宇宙戰士為目標而奮斗。

  輔腦里,留有大量相關知識點。

  少年賀路千認知里,多元宇宙戰士意如其名,指代一群以多元宇宙為戰場的精英戰士。他們以浩瀚的多元宇宙為戰場,時而向敵人發起跨位面進攻,時而防御異域強敵入侵,牢牢守護著行星總督府。

  他們是精英。

  他們是國之柱石、文明脊梁。

  以捆綁教育體系的十五功爵為例,小學畢業授爵平民;大學畢業授爵公民;公民之上,是自由民;自由民以上,又有九品到一品的九品功爵。

  非多元宇宙戰士者,無論他立下多大功勞,哪怕救下數十億百姓性命,也只能晉升到六品功爵。而若能覺醒多元宇宙戰士,只要正常走完培養流程,只要別倒霉到出門就死,他最低也能晉升六品功爵。

  前者上限六品,后者下限六品,懸殊好似鴻溝。

  如果賀路千覺醒為多元宇宙戰士,周南有等三名“平民”跪添他再正常不過。

  可惜,賀路千沒有覺醒。

  原地滿血復活奇跡,不是覺醒。

  輔腦記錄的多元宇宙戰士覺醒標志,賀路千不曾滿足其中哪怕一個條件。

  假裝覺醒享受三人的追捧,看似可行,其實隱患甚多。因為行星總督府非常重視多元宇宙戰士培養,無論多元宇宙戰士誕生在多么偏僻的地方,他都會第一時間惹來當地行省、大區的聚光燈關注。

  賀路千不愿意接受那樣的聚焦關注,毫不猶豫否認了薛士勇等人的誤會:“抱歉,我還沒有覺醒。”

  薛士勇愣住:“啊?”

  周南有雖然同樣驚訝,卻不像薛士勇只會啊啊發呆:“學弟能正面擊敗五十名土著兵,即使現在沒有覺醒,也快了吧?”

  賀路千搖頭否認:“遠著呢。”

  周南有表示不信。

  賀路千堅持本心,笑呵呵含糊其辭解釋:“覺醒多元宇宙戰士,可比擊敗一群土著兵難多了。”

  以整個行星都督府為基數,多元宇宙戰士覺醒概率約為十萬分之一。但大區教育資源不均衡,不同學校的教學質量參差不齊,各考場的覺醒數量與考生數量并不會嚴絲合縫捆綁。

  視角集中到香明行省、朱羽小世界考場,每年中考都有考生幸運覺醒多元宇宙戰士。

  朱羽小世界的舊有輝煌歷史搭配賀路千的奇異表現,三名一年級考生才想當然誤會賀路千幸運覺醒。

  而若理智些,覺醒固然有可能,沒有覺醒概率卻更高。

  更重要的,在三名一年級考生認知里,賀路千沒有必要隱瞞覺醒事實。

  三人意識到拍錯馬屁,氣氛陡然變得有些尷尬:尷尬之余有些失望,一番巴結奉承全成了無用功;失望之余有些欣慰,這是嫉妒私心作祟。

  三名一年級考生并沒有當場翻臉。

  閑聊到一半的笑侃,大都有始有終說完。但周南有和薛士勇明顯散去了攀附巴結的心思,言語間的熱情越來越少。甚至,若非許斌富幫忙周轉,兩人還想套路追問賀路千正面擊潰五十名土著兵的秘密。

  而后的相處,越發公事公辦。

  賀路千懶得熱臉貼冷屁股,你們對我愛理不理,我對你們也愛理不理。

  馬車行至南面簡單海港,眾人換船揚帆出海,駛向第四海港。

  仿佛陌路同行,一路無話,也無事。

  第四海港非常簡陋,除了停駐風帆戰船的港口,幾排磚瓦房已是當地最繁華的街道。三名一年級考生徑自把賀路千領到其中一間青磚四合院,向一名三十歲左右中年匯報:“考官,我們把賀路千接回來了。”

  中年考官微笑頷首褒獎:“辦的不錯。”

  薛士勇順桿子向上爬:“考官,我們千里迢迢把賀路千從北方荒野接回來,能不能給我們加分啊。”

  中年考官貌似性格溫和,卻在關鍵問題上不假辭色:“薛士勇,別忘了考場紀律規定:蓄意接近考官,最少扣十分。”

  警告完畢,中年考官熟練換上和藹笑臉,干脆利落做出安排:“賀路千,你且住在中考街第一戶。返程之前的基本衣食住行,由一年級考生負責,你繼續安心預習中學課本吧。”

  “好了,我這里已經登記完畢,你們散了吧。”

  薛士勇等人不敢糾纏中年考官,撇了撇嘴,相繼轉身離去。

  出門后,四人客套寒暄數句,就此分道揚鑣。

  沿著輔腦的地圖導航向前走,賀路千發現所謂的中考街就是一排磚瓦房。

  磚瓦房外部寒酸,內部更寒酸。

  首先,一戶面積接近地球上的一居室公寓,洗涮拉撒都要去遠處數十戶共用的衛生間;其次,廚房是燒木柴的煙囪土灶,稍不注意,煙氣就會倒灌滿屋;最末,屋內只有一張木床、一張木桌、一張木椅,比最窮的農家還要窮十倍。

  賀路千搖頭不已:“這環境,還不如土著部落的木屋呢。”

  正準備躺床上歇息,突然傳來敲門聲。

  出乎意料,敲門者竟是剛剛分道揚鑣的許斌富。

  許斌富側著身子鉆進門,開門見山道出來意:“賀同學有所不知,塔拉河不是誤會。周南有和薛士勇當時…”

  賀路千愣了好一會兒。

  賀路千早就看穿了周南有、薛士勇的虛偽,途中一直保持警戒。但無論如何說,兩位平民的好惡終究只是一件小事,沒有必要冒著巨大風險與他們斗來斗去。

  賀路千懶得耗費過多精力,更懶得與許斌富勾心斗角,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已經猜到真相,還是說說你的來意吧。你想勸我告發他們,還是想勸我報復他們?”

  許斌富先自我撇清:“類似中考,駐屯第四海港的二十名一年級學生都是隨機分配,我們在主世界素不相識。我不知道周南有和薛士勇有沒有偵測方面的特殊知識包,再加上主艦水手都是周南有的私兵,所以不敢在船上與你過多交流。”

  解釋隱情完畢,許斌富拱手虛拜:“我有一位多元宇宙戰士親戚告誡我,覺醒有規律可循:小世界考試出彩者,即使十次八次不能覺醒,他們的覺醒概率也遠超庸人。”

  “你能橫掃百余土著,正面擊潰五十名土著兵,未來肯定一片光明。”

  “許某不才,希望與賀同學交個朋友。”

  不待賀路千明確回應,許斌富又表態:“如果賀同學只是一名正常考生,肯定死于五十名土著兵侵襲。這是斷人希望的大仇,怎可一句輕飄飄誤會就能拂去?這件事兒,不能這樣算了。”

  “親戚告誡我,絕不能損著別人的牙眼,卻主張寬容、反對報復。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念頭通達,才能更高效覺醒多元宇宙戰士。”

  “這段恩怨,不妨由我來幫賀同學了結。”

  賀路千微皺眉頭。

  許斌富的不請自來,無論真假,都不方便拒絕。

  賀路千此前假裝沒有發現周南有等人的惡意,既是為了降低風險,也是為了拖延時間穩住他們。許斌富今日把矛盾擺到桌面,即使賀路千繼續裝聾作啞,周南有和薛士勇也會因為擔心賀路千報復而激烈反應。

  接受許斌富的善意,也不行。

  賀路千不相信周南有、薛士勇,也不相信許斌富。誰敢保證,許斌富不會突然間翻臉,把賀路千推入火坑?

  左不是,右也不是,左右為難。

  想來想去,想不到什么好辦法,賀路千索性以靜制動:“算了,讓他們狗咬狗去吧。”

  反正我能原地滿血復活。

  復活之后再報仇,也不晚。

  賀路千笑呵呵穩住許斌富,言辭間不留話柄:“又不是什么大事,說恩怨太夸張了。”

  還是含糊其辭。

  我不贊同,也不反對。

  許斌富或許聽懂了,或許沒有聽懂,拍著胸膛向賀路千保證:“賀同學,我辦事,你放心。”

  舊事收尾,許斌富繼續釋放善意:“中學后的課業,講究個體與團隊共同進步,政治、管理等課越來越重要。”

  “就像我這次考試,除了傳統的意志訓練,核心便是如何管理一支團隊。”

  “降臨朱羽小世界后,考官先讓我們想方設法召集土著組建軍隊,零起點討伐本地殖民總督府,而后建立足以保障中考順利運轉的全新政權。最終的期末考試得分,將取決于我與一百五十名保塔土著兵的共同表現。”

  “團隊管理,早學早受益。”

  “賀同學,要不我分給你五十名土著兵,這段時間先練練手?”

  賀路千忍不住有些心動。

  俗話說,男孩天生喜歡軍事歷史政治。

  賀路千也不例外,他喜歡玩策略游戲,也曾夢想領軍作戰。

  冷兵器到熱兵器的大變革,激情澎湃的風帆大航海,更是無數知名游戲屢見不鮮的宏大背景。無論基于對未知世界的好奇,還是回顧少年時代的激揚歲月,賀路千都想參與其中,好好沉浸式體驗一番。

  稍稍思量數月,賀路千卻忍住了沖動。

  賀路千終究信不過許斌富。

  安全最重要。

  還是穩重些好。

  即使可以原地滿血復活,也不能把所有希望全部賭在次次能夠原地滿血復活。

  賀路千遺憾嘆氣:“以后再說吧。”

  鑒于許斌富有概率真心示好,賀路千又補充解釋一句:“我有其它事情要忙。”

  許斌富醉翁之意不在酒,見好就收:“賀同學有閑時間了,隨時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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