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圣十五年三月十九。
隨著一列火車轟鳴著緩緩駛入帝都南京大明門外的火車站,一群歐洲人從車上走下來時,意味著大明與歐洲的聯系,發生了某種實質性的變化。
盡管大明的使團仍然在歐洲,朱由彬的訪歐之行還未能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但是中西文明間的接觸就此掀開了一個新的篇章,這是第一次,中國真正的去了解歐洲,了解那個萬里之外的異鄉。在一定意義上來說,朱由彬的出訪其意義甚至不遜于漢代張騫出使西域,因為這意味著另一場更為偉大的事業的開始。
是什么樣的事業?
正如張騫之后,大漢對西域的征服一樣。其實,朱由彬的出訪也含有相似的意義。這是一個偉大事業的開始,意味著一個波瀾壯闊的歷史的開始。
而對于17世紀的中西文明來說,它的意義同樣也是非凡的。科技倡明的大明,讓所有的來訪者以及留學生在驚訝之間,更是充滿了羨慕之情。中華文明給這些歐洲人帶來的沖擊是極為深遠的。
以至于后世的不少學者在提到這一階段的歷史時,首先提及的就是這些訪客的到來,讓整個歐洲意識到其文明的野蠻與落后,從而開始了向大明的全面的學習,華夏文明在歐洲的傳播便就此拉開了序幕。就像一千多年前,中國的周邊國家紛紛羨慕著華夏文明。從而主動的選擇華夏文明一樣,現在這些來自萬里之外的異鄉人。在目睹了華夏文明的昌明之后,紛紛做出了最直接的選擇。
羨慕他。臣服他,學習他。然后到最后。也許他們中的很多人就會成為他的一份子。
在法蘭西特使菲利普一世覲見之前,朱國強已經在宮中召見的鄭渡,向他詢問使團出訪事宜。
“…艦隊在泰晤士上向倫敦城發射了火箭,燃燒彈點燃了整個倫敦城。大火足足燃燒了四天。”
火燒倫敦!
聽著錢熙的講述,朱國強的心里那是一個可惜啊,當然不是可惜被燒毀的倫敦城,而是沒能拍下一部記錄片。
比如《火燒倫敦城》。
這事聽著都他娘的解氣!
何止是解氣,簡直就是解恨。
在另一個世界,就是英格蘭那貨,把圓明園給燒了。
現在好了,大明把倫敦城給燒了,燒得好啊!
而更為驚人的是什么?
不是英格蘭人是多么的能歌善舞,而是英格蘭的那個查理二世,做出了另一個選擇——向大明稱臣,成為大明的屬國。
“…查理二世國王決定派遣沙夫茨伯里伯爵前往南京朝覲天子,請求天子冊封。”
從今以后,英格蘭就不再是英格蘭了,而是大明的英格蘭!
租界、駐軍、貿易特權,所有的這一切曾幾何時可都是大英帝國在滿清制定的游戲規則啊。
而現在,這一切都被大明原樣奉還給了英格蘭,這簡直就是…再好不過。
“那就賜他金印吧!”
現在,對于藩屬也好,土司也罷,大明絕對不會吝惜于一張紙、一封印,紙也好,印也罷,看似不起眼,可只要他們接受了,那就是“自古以來”了。
“自古以來都是屬于大明的”。
或許現在英格蘭那邊還談不上,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最多一百年,英格蘭就會變成“自古以來”的地方。
至于他們愿不愿意…根本就不重要。
重要的是,只要大明愿意,隨時可以冊封一個蘇格蘭國王、也可以冊封一個愛爾蘭國王。
“英倫三國…”
唇角輕揚朱國強的心情變得越發的輕松起來,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倒也可以試上一試。
隨后錢熙自然又匯報起了法國的事情。對于使團分裂法蘭西的決定,朱國強當然是舉雙手贊同,尤其是從錢熙那里得知,朱由彬等人視法蘭西為潛在的威脅,進而決定的利用孔代親王等大貴與宮廷的沖突,將其分裂的時,朱國強更是深以為然的說道。
“以夷制夷,這正是咱們用來瓦解敵人的最好選擇,法蘭西的人口足有兩千萬,也算是歐洲強國了,一個完整的法蘭西確實不符合咱們大明的利益,能分裂無疑是最好的,對了,孔代這邊派來代表是誰?”
“陛下,代表孔代親王等貴族出訪大明的是布列塔尼公爵,他也是法國頭等貴族。是法國布列塔尼地區的統治者,法國不同于我大明,說是一個國家,可實際上,國家的土地卻都是由貴族們直接統治,所謂的國王不過只是接受貴族們的效忠而已,實際上根本無權過問貴族封地內的事物。”
一個四分五裂的大國!
這是錢熙對法蘭西的評價,相比于中國早在秦漢就建立的郡縣制,這個時代的歐洲國家,無疑是四分五裂的,甚至在大明的官員看來,他們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國家,至少在傳統的官員眼中,那樣的國家絕對談不上什么國家。
對此,朱國強當然非常清楚,其實,法國的國家構建,是在路易十四手中完成的,他修建凡爾塞宮的目的是什么?
并不僅僅只是為了個人享受,也為了消除勢力強大的法國地方貴族的割據和叛亂危險,比如現在投靠了大明的孔代親王家族就是其中之一,路易十四在凡爾賽宮落成后立即將全國主要貴族集中于凡爾賽宮居住。以前那些勢力雄厚、心懷不滿、屢屢反叛的法國大貴族在路易十四時代,在凡爾賽宮被奢靡的宮廷生活所籠絡腐化,甚至以受邀居住于宮中為榮,爭先恐后地仿效國王及宮中的禮儀、著裝,擔心失去國王的寵幸。
當然,貴族對地方的控制,要等到革命爆發后才隨著大量的貴族被砍掉了腦袋或者流亡而宣告瓦解,革命后的法蘭西這才成為了一個真正的國家,而不是一個“四分五裂”的國家。
“布列塔尼公爵…”
念叨著這個名字,朱國強想了想,然后問道。
“這個人有什么特點嗎?”
“陛下,和法蘭西方所有的大貴族一樣,布列塔尼公爵同樣強烈抗拒法國宮廷對地方事物的插手,但是與很多地區不同的是,就臣的了解,布列塔尼是一個獨立性極強的地區,當地居民擁有他們自己的語言。而布列塔尼公爵似乎也有同樣的意愿,在海上他曾不止一次試探過大明對于法蘭西未來的計劃,臣以為,相比于擁護孔代親王成為另一個法蘭西國王,他更愿意成為布列塔尼的國王。”
“有當國王的機會,誰愿意當大臣?”
朱國強笑著說道。
“大明雖然主張正統,但是同樣也尊重的權益”
總之一句話,他們要是想獨立的話,只要是時機合適,大明就是支持他們又有何妨?
實在不行,就搞什么“自決”。
哎呀,真不愧是燈塔國啊,連分裂別人的理由都是這么的冠冕堂皇。
“聽說,隨行還有留學生是嗎?”
朱國強隨口的問道。
“是的,東垣郡王著英格蘭王派遣留學生于大明,接受華夏教化,其中既有貴族,亦有王家學校的學員,以臣看業,那些貴族子弟大都是不堪使用的朽木,反倒是王家學校的學生中倒是不乏有用之才,比如艾薩克·牛頓就極為聰穎。”
艾薩克·牛頓!
朱國強突然睜大眼睛。
牛頓!
他居然來大明了?
這可是這個時代真正的大咖呀!現在居然到了大明。這樣的大咖一定要留在大明,絕對不能放他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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