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者,詭道也!
千百年來,孫子兵法中一直影響著漢人將領用兵思想。
在幾乎所有的與戰爭有關的書籍中,似乎所有的名將都是靠著詭計奇謀贏得戰爭的,但事實上,在戰爭之中,詭計奇謀從來都與實力相輔相成的。如果沒有相應的實力,詭計奇謀旋展起來也不過只是徒添笑料罷了。
何謂詭計奇謀?
出奇制勝,就是其中之一。
而大明的訪歐船隊在炮擊了普林茅斯后,就出其不意的朝著泰晤士河駛去,而不是所有人想象中的朝著“盟邦”荷蘭駛去。
憑借著快速巡洋艦的高速性,當天夜晚,艦隊就已經出現在了泰晤士河外海,在保持警戒的同時,在“泰和號”的艙室內,作戰會議已經到了最后的關頭。
“就是這里了!”
指著地圖上的一個位置,張名振冷笑道。
“我們就從這里,給英國佬一個教訓!”
指著地圖上的泰晤士河,他沉聲道。
“根據費爾南多提供的情報,我們可以趁著漲潮的機會進入泰晤士河,然后沿著梅德韋河溯流而上,在前方有英國艦隊基地查塔姆,那里有他們的船塢和倉庫,我們首先在那里將英國戰艦擊沉或焚毀,當然,我的建議是用燃燒彈將其焚毀,畢竟燃燒彈的速度與會更快,機會更大!”
作為艦隊提督的張名振,在朱由彬作出決定后,在離開普林茅斯后,一邊向費爾南多等領航員了解著泰晤士河以及倫敦附近的情況,最終,他作出了這個奇襲倫倫敦的決定。
“等摧毀查塔姆基地之后,然后再逆流而上,抵達倫敦,直接炮擊倫敦城!”
炮擊倫敦!
盡管張名振的建議充滿了未知的風險,但是不得不承認,誘惑十足啊!
一但成功的話,勢必會成為南京甚至整個大明街頭熱議的話題…
“有把握嗎?”
“六成把握吧!”
頓了頓,張名振又說道。
“那怕就是空襲失敗,也沒有什么問題,畢竟,咱們的船板極厚,龍骨堅實,英國人的大炮很難給我們造成重創!應該可以全身而退!”
能全身而退!
“那就照你說的辦吧!”
然后朱由彬就不再言語了。
隨即艦隊就開始為即將發動的奇襲做起了準備。
站在艦橋上的朱由彬,感受著徐徐的海風,雙眼盯視著前方,能不能一戰名揚或歐羅巴,就看這一次冒險了!
盡管是冒險,但是已經做好萬全準備的張名振卻是信心十足。他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自己能夠取得成功,相信這次奇襲能夠獲得成功。
6月14日深夜,這一天,在全歐洲都以為大明的艦隊朝著荷蘭駛去,甚至就連同荷蘭人都已經做好迎接大明皇帝特使和艦隊的時候,誰都沒有注意到,這支由16艘戰艦組成船隊趁著黑夜漲潮的時機,悄無聲息的來到了泰晤士河口。
這一天,夜幕低沉,月黑風高,看著泰晤士河,張名振的神情顯得的有些嚴肅,他只是靜靜的看著遠方。
“提督,先導艦已經駛入了河口!”
盡管這個消息,讓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甚至臉上都露出了笑容,畢竟,真正的危險就在這里——在泰晤士河口和梅德韋河之間有很多沙洲和淺灘,只有漲潮且順風才能通過,稍一疏忽,錯過潮位或是風向不順、風力不夠,則軍艦就有擱淺的可能。
而此時先導艦的順利駛入,意味著他們的航線是正確的,而且風向、風力也適合他們的進攻,不得不說,船隊中的那幾個葡萄牙、荷蘭二五仔領航員為這次航行立下了汗馬功勞,如果不是因為他們對這片水域非常了解,這次奇襲很有可能會化為泡影。
“這只是剛剛開始!”
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張名振輕聲說道。
真正的考驗還在后面,這個計劃之所以“大膽”。主要因為這一計劃有著極大的風險——不僅進入河口有風險,沿途還有有英國的各種防御設施。
在先遣艦隊在海潮的推動下,緩緩駛入泰晤士河,不過他們并沒有炮擊,而是繼續航行,在先遣艦隊的前方,是數十艘單桅的舢板,這些海上的救生艇,成為了突擊隊的劃艇,劃艇上的大明水兵攜帶六響轉輪槍、步槍以及刀劍,他們死死的盯著,前方的希爾內斯炮臺,他們的任務是奪取這座炮臺。
這里才是最重要的一環。
“鐵鏈鎖江!”
用望遠鏡暮色中的河邊,張名振輕聲說道。
“為了防止有人逆流而上發動偷襲,英國人在梅德韋河口和查塔姆之間,設有一根長達800米、數萬斤重的橫江大鐵鏈,有了這條鐵鏈,他們就能高枕無憂了…”
鐵鏈鎖江從來就不是中國的傳統技能,而是各國海軍的“普遍技能”,幾乎所有海軍,都會在海軍基地設立鎖江鐵鏈用于防止偷襲,而到了一戰、二戰,這個技能又演變成了“反潛網”,憑借著入口的一道反潛網來阻擋敵人潛艇的滲透。
“只要咱們奪下炮臺,不但能解除炮臺對艦隊的威脅,而且還能放下鐵鏈,讓艦隊順利進入查塔姆。”
聽著張名振的介紹,朱由彬微微點頭道。
“突擊隊那邊沒問題吧!”
“沒問題,都是幾年的老兵,個頂個的好手!”
在暮色的掩護下,一艘艘小劃艇在水兵們的劃動下,朝著炮臺駛去,水手們劃水的速度不快,甚至有點慢。
“小聲點!”
在漿手劃動的船槳聲音稍大點的時候,朱盛武立即制止道,漿手們連忙變得輕手輕腳起來,盡管天氣不熱,可是他們的臉上卻冒著汗珠,這是緊張的汗水。
奪取炮臺!
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盡管如此,可所有人都很清楚,只要不引起對方的警惕,計劃就有成功的機會。河岸邊的水草,掩護著劃艇的靠近。不過即便是如此,在靠近岸邊后,水兵們還是紛紛跳下船去,借助游泳的方式推動著劃艇靠近岸邊,他們害怕動靜太大的話,會驚起水草中的水鳥。
“快到了,快到了…”
掌心的汗水浸在刀柄上,讓鯊魚皮刀柄變得有些濕潤,而朱由彬的眼睛則死死的盯著岸邊,在船抵達岸邊的瞬間,他立即和其它人一樣,輕手輕腳的跳下船,然后他們就那么趴在河邊,緊張的打量著這座炮臺。
借著些許月光以及炮臺上的燈光,隱約的可以看到在炮臺上來回巡邏的英國士兵。對于炮臺上的守軍來說,他們壓根就沒有想到居然會有人襲擊炮臺。更何況現在可是“和平時期”——與荷蘭人戰爭早就結束了。
戰爭?
沒聽說過啊!
也不能說英格蘭人麻痹大意,沒有注意到河上的動靜,而是這場奇襲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仔細觀察片刻,見英國人的警惕性很差,壓抑住內心的狂喜,帶隊的軍官貓著腰站起身的同時,輕輕揮手,數百名手持刀槍的水兵,立即貓著腰輕手輕腳的朝著炮臺的方向沖去。
隨著戰友們一同抵達到炮臺下方后,朱盛武立即將身體緊緊的貼在炮臺石墻邊,在他們剛爬上石墻,剛要翻過時,另一邊就傳來了巡邏隊腳步聲。
“五、四…”
躲在箭垛的下方朱盛武比劃了一個手勢,在巡邏隊經過的瞬間,他的左手猛然用力,翻過石墻的同時,手中的刀就已經直接刺進了英國兵的胸膛。
“啊…”
巡邏的英國士兵被突如其來的襲擊嚇了一跳,以至于他們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畢竟,無論是誰也不會想到會在炮臺上遭受這樣的襲擊,甚至直到刀劍刺入他們的身體的時候,他們還沒有意識到,敵人已經兵臨城下。
相比于英國士兵,這些水手無一例外的都是長期服役的老兵,他們不僅是最好的水兵,而且擅長肉搏,擅長近距離的刀劍廝殺。對于那些英格蘭士兵來說,他們只是在臨死的時候,才望著滿臉殺意的臉,下一瞬間,他們就感覺到胸前或者脖頸一陣刺痛,面前的敵人,伸手猛地一拔,將長刀拔出,帶出了大量鮮血濺在地上。
鮮血在地上緩緩流淌著,直到這時,他們才有可能發出了痛苦而絕望的哀嚎,可這種絕望的哀嚷卻是沒有聲音,只能絕望的張著嘴,任由血液堵塞住他們的口腔、氣管、肺泡…
不過只是照面的功夫,炮臺上的哨兵以及巡邏隊,就被突襲炮臺的大明水給清除個干凈,甚至于他們都沒有來得急發出警報,炮臺就已經被占領了。
當然,在炮臺內,還有上千名英格蘭士兵,不過他們正在睡夢中,壓根就不知道,炮臺已經易手了。
在清除巡邏隊的同時,還有許多水兵則快速跑到炮位上,用錘子和鐵釘釘死火炮的傳火孔,即便是他們的無法順利占領炮臺,傳火孔被堵死后,英國人在短時間內,也不能再使用火炮攻擊艦隊。
就在這時,槍聲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