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8年的普利茅斯,并不是百年后極為重要的海軍基地,此時這只是一個剛剛崛起的港口城市而已,38年前從這里起程的“五月花號”還沒有成為“美利堅的起源”。不過,作為新興的港口,港灣里泊停著上百艘大小商船。
盡管港灣外的大海上風大浪急,但港灣內卻很平靜。
這樣的天氣,對水手來說,不是什么好天氣,可是對于港口里的酒館妓院來說,這卻是一個好日子——留在港口里的水手會給酒館、妓院帶來好生意。
和往日一樣,酒館里,喝得爛醉的水手們抱著廉價的娼妓大口的喝著劣質的烈酒,而娼妓們放蕩不羈的歡笑著,聽著水手們在那里描述著世界各地的新鮮事,不過今天似乎所有人的興致都不在什么新大陸啦、法國啦、西班牙那些地方,而是有關“大明”的。
“大明的船隊就在外面,你們誰去過那里?”
喝著酒的客人大聲問道。
別說是充滿好奇心的普通人,甚至就連同妓女,也樂意打聽新鮮事,要是高興了,她指不定會免費陪上一次。
不過他的詢問并沒有得到回應,大明太遠,真沒有什么人去過那里。
除了道聽途說之外,壓根就沒有多少人了解那個國家,當然,也不能說不了解,只是那些了解往往都太過局限,大都是夸獎大明的文明,視大明為“人類燈塔”,那怕是在21世紀,還有不少人覺得大洋那邊是“人類燈塔”,況且是1658年。
不過,他們顯然忘記了一點——燈塔那也是人,自詡“文明人”的他們不也在美洲屠殺土人嘛。
況且,現在大明使團上下,無不是覺得倍受侮辱。
堂堂天朝上國,居然被一個番邦蠻夷如此侮辱,叔可忍,嬸不可忍!
大炮轟他娘的!
有了郡王爺的一聲令聲,原本就憤憤不平的海軍官兵們,立即忙活了起來。
“傳令艦隊排成戰列縱隊…”
命令不斷的從張名振的口中發出,作為此行的艦隊提督,他全權聽命于使臣,其實,即便是沒有朱由彬的命令,他一樣會建立其報復。
畢竟,此事涉及到天朝的尊嚴!
或者說——面子!
有些事情是絕對不能夠忍氣吞聲的!
那就…開炮吧!
在炮手們抬著彈鉗夾起沉重的炮彈,塞進彈膛里的同時,搭乘著小船正在返回港口的富蘭克林看到了明國船隊的動靜。
“他們要干什么?”
下一瞬間,富蘭克林睜大眼睛了,目光中盡是不可思議——炮窗打開了!
他們,他們…要干什么!
難道是想要炮擊普利茅斯?
可這里離岸邊還有很遠啊,這么遠的距離,大炮能打過去嗎?
下一瞬間,從炮窗處噴吐出的煙霧,解答了富蘭克林的疑惑,已經不需要再懷疑了。
震耳欲聾的炮聲,在海面上響起的時候。甚至整個海峽都被巨炮的轟鳴給震撼,炮口的沖擊波在海面上轟出一片片漣漪。
在炮風吹散煙霧的瞬間,炮彈呼嘯著朝著岸上飛去,他們甚至沒有炮擊港灣里的船只,也沒有炮擊炮臺,而瞄準著城市。
當炮彈拖著沉悶的嘯聲飛臨城市時,城市里的人們壓根就沒有什么反應。只有常年在海上航行的水手,會疑惑的抬頭看著天空,他們的心里充滿著疑惑。
這是什么聲音?
下一瞬間,在朦朧的霧氣中,他們看到一個個黑影從天而降!
在炮彈落地的瞬間,劇烈的爆炸就像旋風似的席卷了整個城市,堅固的石屋在爆炸中被夷為平地,而教堂房頂的鉛板也在爆炸中,被炸的崩飛到半空中,然后瑞狠狠的砸落下來。
不過只是瞬間的功夫,普利茅斯這座城市,就被一片腥風血雨所籠罩著。
發生了什么?
置身于這片火海中的英格蘭人,壓根就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他們只是驚愕看著周圍,看著這片地獄。
地獄!
此時的普利茅斯已經完全成了一片地獄,在嗆人的硝煙中,受傷的人們在廢墟中哭喊著,空中不斷的有殘肢碎肉落下來。
活著的人在行走時,空中甚至不斷有血滴落下,就像是雨水一般。從天而降的血水落在人們的身上,地上,將所有的一切都染成了紅色。
幸存的人們驚愕的看著這片血色,所有人都目光中都流露出了無邊的恐懼。
發生了什么事?
難道是軍火庫爆炸了?
甚至,直到第一輪炮擊結束的時候,也沒有幾個人意識到,炮擊是從海上襲來的。
“哦,我的天啊,他們在炮擊普利茅斯,他們瘋了是嗎?”
在富蘭克林驚恐的尖叫時,岸邊炮臺上的議會軍同樣也發現了炮擊襲來的方向,在炮手們紛紛叫嚷著忙碌起來的時候,他們卻都傻了眼。
明人的艦隊距離炮臺足足有三英里!
三英里!
這個距離…他們的大炮夠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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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少校,現在怎么辦?”
目瞪口呆的盯著海上的明國軍艦,被打了一頭霧水威廉,好一會才說道。
“開炮,”
“可是我們的炮根本打不了那么遠啊!”
“打不了,也要打,要不然護國公會把我們全都殺死!”
這種自欺欺人招術全世界的官僚都會,反正就是演戲唄,那怕就是打不到,也得開炮,無非就是向上面交待——你看,我還擊了。
有沒有效,那是另外一說!,
反正挨打了,總是要還擊的。
英國人還擊了!
他們的還擊是果斷的,炮臺上的十二磅炮、十八磅炮以及少數二十四磅炮,都紛紛加入到還擊的陣營。
轟鳴的炮聲,在炮臺上回響著。
對于英國人的這種自欺欺人的招術,朱由彬完全沒有理會他們,他只是沉默不語的盯視著城市,盡管城市被雨霧籠罩著,可是從望遠鏡中已經能夠清楚的看到,滾滾的煙柱在硝煙中不斷有騰起。
這就是報復!
這就是對大明不敬需要付出的代價!這就是犯我大明天威的者,雖遠必誅。
在冷笑之余,朱由彬喊來了此次航行的領航員。
“薩爾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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