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做些打算?
豪格看著范文程不解道。
“你說。”
“皇上,有道是有備無患,既然明國于我大清賊心不死,即便是皇上領著奴才們一統日本,重振大清聲威,可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明國是絕不會容忍咱們占據日本的,他們現在之所以不打,無非就是想讓咱們與倭人拼個兩敗俱傷,然后再順理成章的占領日本,臣聽說…”
范文程輕聲說道。
“倭人那個明正天皇所生的明國皇子已經滿十二歲,再過幾個就要就國了,倭人朝廷中以及大名里早就有人呼吁可以沿明國諸侯類,請明正生育的皇子鎮國襲位。”
提到倭人天皇時,范文程的心里是那個悔恨啊。
要是早知道倭人的天皇是個女人,當年就讓先帝越海打到日本,逼倭人和親,然后豈不就順理成章的占據了日本,而且還能以天皇為名爭取到外樣大名的支持。
但現在說什么都晚了遞進,日本的天皇早就給大明天子給搶走了,這當真是先下手為強啊。
“明國皇子鎮國?”
豪格說道。
“德川家肯定不會答應吧!”
“他們答不答應不重要,重要的是明國自己答應了就行。”
范文程的回答,讓豪格愣了愣。
“那這樣的話,咱們大清國可就得和明國再打一場了。”
與明國開戰?
不用去想,豪格的心里都沒什么底氣,從皇阿瑪領著大家伙逃出朝鮮時,大家早就沒了和明軍打仗的底氣。
再打也就是一個死字。
現在這樣和和氣氣的過日子多好。
要不是明國太“頑固”,豪格估計朝廷里都有人上折子請他去掉帝號,向大明稱臣,換取兩國“和睦相處”。其實,對這事豪格也不反對,可問題是,大明不愿意啊!
“皇上,所以咱們才要為將來計!”
壓低聲,范文程說道。
“皇上,常言道,狡兔三窟,我大清雖然東渡倭國,暫時得已偏安,可宋室偏安也不過百年,我大清又能偏安多少年?”
面對范文程的反問,豪格沉默了好一會,作為大阿哥的他,并不是一個有多少心機的人,要不然在歷史上也不會失去帝位,但是并不意味著他蠢,而且屢屢受挫于大明后,他的骨子里早就沒了過去的猖狂,深知范文程說的是實話的他,點點頭長嘆道。
“恐怕最多也就是二三十年的功夫。如果朕所料不差的話,乾圣皇帝很有可能是想把咱們留給他兒子,讓他兒子攜滅清之功登基,如此非但可以號令群臣,令群臣懾服,而且軍方也會傾立支持,君無兵又焉能稱得上君?皇阿瑪當初不是說過嘛,要是皇叔沒有西征進入草原,這大清的皇位,無論如何也輪不到朕這里。”
豪格這一句話,有些意味深長。
因為兵權并非其他權利,是帝國的根本。
在大清如此,在大明同樣也是如此。為什么在明太祖、成祖那會,兩個皇帝如此強勢,想殺誰,就殺誰。文臣武將無不攝服于兩位皇帝的赫赫天威下?
因為,那時的兵權是牢牢掌控在皇帝手里的。因為明太祖明成祖兩個皇帝一直是兵權在握。
但是到了明宣宗那里就有點不一樣了。
明宣宗也是能領兵打仗的,勉強也算是一位馬上皇帝。但是即便是他本身卻沒有赫赫軍功,也就是隨朱棣二征漠北。所以對只能掌握軍中大局,這種掌控與太祖太宗直接掌控差遠了。
到了朱祁鎮那,皇帝對軍中的掌控,比宣宗皇帝又差了一層。
兩者本質上的區別就是朱祁鎮是以皇帝而不是將軍的身份掌控軍隊,他所謂的“御駕親征”是以皇帝為名號令三軍,而不是以將軍為名指揮三軍,一個名義上的號令,一個親自指揮,完全兩個概念。
但是明太祖成祖,他們既是皇帝,又是將領。作為暴力集團的軍隊,天生崇拜強者,崇拜能帶他們打勝仗的將領,無論是將軍們還是士兵都是如此,當這個將領是他們的皇帝,他們對皇帝的忠心是任何人不可動搖的。
而明英宗之后,明朝皇帝都缺了這關鍵一環,所以他們對軍隊的控制,是以皇帝的身份加以控制,所以皇帝成為了某種擺設。
也正因如此,皇帝在某種程度上,與軍隊是割裂的。這種割裂導致了皇帝對軍隊的懷疑,因為他清楚的知道,他只是一個擺設,在這種情況下,皇帝更愿意依賴無害的文官,而不是作為雙刃劍可能會傷害自身的軍隊。甚至,這也是歷朝歷代皇帝打壓軍隊的根本原因。在沒有赫赫軍功讓軍隊信服的時候,他們更愿意用高高在上的皇權,讓軍隊保持敬畏。
敬畏與信服,這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局面。
別看黃臺吉是蠻夷,但也正因為他是蠻夷,才會把這些事情看得透徹,而不是用一些春秋筆法加以掩飾——離開了軍隊,皇帝屁都不是。
“乾圣皇帝軍功赫赫不遜明太祖,可他兒子沒有,他是以外藩襲位大統,靠的是什么?什么天命氣數,不過都是迂腐之言,說白了,就是靠著咱們滿人和流寇的人頭,可是他兒子呢?”
往西南大明的方向望去,豪格說道。
“咱們大清,就是他兒子的軍功,攜滅清之功襲位大統,雖然不比其父,但有這樣的軍功,自然也就是號令三軍如臂膀,如此,有兩三代帝王操持,德藩系帝位自然穩固,而我大清…”
豪格沉默了,他終于明白了當年皇阿瑪在對馬島上,看著朝鮮時有那種心情,看似大有取大明而代之的大清,其實,也不過就是為了成全德藩襲位而已,也就是人家的墊腳石…
這滋味,難受啊!
這壓根兒就是為他人做嫁衣。
難受!
范文程說道。
“所以,陛下,正因如此,咱們才要早做打算啊!”
“狡兔三窟…”
沉吟片刻,豪格問道。
“范文程,你把你的想法說來聽聽。”
“陛下,早先的時候,臣聽說,明國與亞里巴蘇丹國簽訂了一個“條約”,所以特意向人了解了一下這個亞里巴蘇丹國…”
盡管,現在大明對于大明海上的各國商船有著極為嚴格的限制。但是那些歐洲的傳教士們仍然會通過各種渠道來到日本。在這里傳教的同時,傳教士也帶來了外部的消息。
正是通過那些傳教士,大興終于了解到了外面的世界,了解到了大明是怎么在遙遠的異域擴張的。這一切讓人嘆為觀止的同時,當然也是讓人羨慕的,尤其是對于大清這個茍延殘喘的國家而來說更是如此。
“走向強大的同時,最早進行殖民擴張的葡萄牙,卻因為出征摩洛哥兵敗而走向了衰落。雪上加霜的是葡萄牙遭到了西班牙的入侵,因而阿曼在英國的幫助下,擊敗了葡萄牙,奪取了葡萄牙在非洲東海岸莫桑比克以北的所有據點。”
范文程看著陛下說道。
“既然亞里巴蘇丹國區區一彈丸之地,在復國之初,尚能拓國土與萬里之外,我大清披甲十數萬,又焉不能拓國土與萬里之外,”
要是乾圣皇帝在這兒聽到范文程的這番話的話,肯定會驚訝的說道,你這老賊怎么把心思動到了殖民上了。
其實,殖民統治才是我大清的拿手好戲呀。君不見他都把自己殖民成了華夏的一部分了,甚至在后市不知道多少孝子賢孫在那里懷念著“我韃清”,現在不過只是把眼睛看的更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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