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辮子戲的時候,那些所謂的明君圣主們微服出巡時,總能碰到冤案,為民作主的同時,還能收獲美人芳心。
什么大明湖畔的夏雨荷,諸如此類。
可輪到朱國強這,從南京到揚州,從揚州再到清江浦,既沒碰到冤情,也沒碰到一見傾心的女子。
盡管揚州瘦馬之名名揚天下,可現如今…仍然有,不過與過去買賣國內的女孩不同,現在的揚州瘦馬都是異域奴婢,除了常見的新羅婢,倭婢以及安南婢之外,還有天竺婢,甚至還有“昆侖婢”——和唐代的昆侖奴一樣,膚黑如炭。
即便是擱大明這邊,也有人是重口味。
甚至就在朱國強在往清江浦的路上,就在一艘畫舫游船看到一個穿著褙子的黑人女子。
那畫面簡直美得不敢想象。
大明的開放,是身處另一個世界的人難以想象的。
清江浦,盡管并不是沿海港口,但作為南北運河的交匯,這里卻是千里大運河上最繁榮的城市,即便是在漕運廢止后,憑借著沿河水利繁華仍然不改往昔,而且每天都會有海船逆流來到這里。
這天正午,在朱國強一行抵達清江浦時,船還未靠港,他就看到黃河中間泊著的一艘船。
那艘船和周圍的商船相比,外形有它自己的特點,首先他的船型類似于蓋倫船,但是船帆卻是明式的硬帆船。這艘船就這么孤零零的泊于黃河河心。
“應該是老閘船吧,不過在江北這種船倒也挺少見的。”
所謂的“老閘船”,就是16世紀中葉,在澳門的葡萄牙人將中式硬帆裝應用在歐式船體上。比傳統中式帆船快,比西式帆船需要更少人手,建造維修也較簡易。后來,大明海商也自行制造這種船,并廣泛地用于從寧波到日本貿易,以及沿海一帶運送貨物。眼下它正在被縱帆船所取代。
不過,讓人好奇的是在它的旁邊還泊有一艘海關的小型縱帆船,似乎是在監視著它。
這倒是有些奇怪了。
朱國強便對身邊的侍從吩咐道。
“何洪勇,你去問問那艘船是那里來。”
不一會,何洪勇就回來稟報道。
“爺,方才小的去打聽了一下,碼頭上的人說,這艘船是從阿美利加的墨西哥駛來,因為船不是明船,所以,海關禁止船上的船員上岸。”
“什么!墨西哥來的!”
驚訝間,朱國強又問道。
“那為什么不把船上的船員抓起來,不是禁止外國船只進入大明本土港口嗎?”
“爺,船上的水手有一多半不是明人,就是明人后裔,所以,海關也很難辦,說是已經稟報朝廷了。眼下,只能讓他們暫時泊在河上,加以監視。”
什么!
船是明人的!
從美洲駛來的!
別說是大明的船商,就是海軍也沒有航行到那么遠的地方。
盯著那條船,朱國強問道。
“可以上去嗎?”
這就是大明嗎?
又一次站在舷邊,李念祖眼巴巴的看著岸上繁榮的城市,和這座城市相比,墨西哥城簡直就是一座破舊的村落市集。
難怪爹他老人家到死的時候,心里都念叨著大明。念叨著天朝。
可,天朝的官員為什么不讓他們上岸,甚至…看著旁邊的那艘炮船,李念祖的心思不禁一沉的。
“官府居然不準我們回家,可,可…”
發須皆白的王明昆,在滿面無奈的同時,又對兒子吩咐道。
“你今天再去求見官府的趙老爺,送上銀子,告訴他,我等只是想要落葉歸根的苦命人,求他法外開恩,準我們回家。”
那些老爺肯定是借口想要銀子吧!
王明昆暗自想到,三十五年前,離開大明時,那些官老爺愛銀子,現在同樣也是如此。
他們百般刁難,哪里是為了刁難,壓分明就是為了要銀子。只要給足了銀子想來總會行個方便的。
要不是碰到意外的話,也不至于流落到北方,眼下說什么都晚了。還是先給足銀子吧。
希望能填飽那些人的胃口吧。
“嗯,孩兒知道了。”
王思鄉答道,
“哎,王老哥,你說得多少銀子才能填滿他們的胃口啊。”
“可不是,這些當官的,都是狗改不是吃屎,一個個胃口大著呢!”
就在他們發著牢騷時,那邊有一艘小船駛了過來,靠近大船后,何洪勇大聲喊道。
“諸位船主,我等是錦衣衛,奉命前來查驗。”
一般人還真上不了這艘船,但在取出錦衣衛北鎮撫使的腰牌后,朱國強一行就直接以“探聽消息”為由上了船。
一聽說是京城過來的錦衣衛老爺,王明昆的臉色驟然一變,其它幾個老人也都是如此。
“爹,什么是錦衣衛?”
“別說這個了,趕緊備上銀子吧!”
朱國強剛上船,就看到有六名老者已經侯在那,見他上船后,就撲到跟前揖拜道。
“草民王明昆見過大人,棄民久居海外,不料竟能得慕京中大人之顏。此生無憾矣!”
“老丈免禮!”
朱國強攙扶道。
同時打量著這艘船上的水手,除上六名發須皆白的老人外,還有不少年青的水手,他們中的不少人都是一副明人打扮,但相貌卻是明顯一副歐亞混血兒的模樣。不過更引他注意的,還是另外兩個相貌完全相同的拉丁女子。
她們兩的個頭差不多有一米七五左右,不僅是兩個大長腿的妹子,而且是典型的拉丁美女,渾身上下都有種野性。應該是歐亞混血,膚色細白如脂,完全不見歐洲人的粗糙。腰細胸大不說,兩條腿極為修長,顏值堪稱是完美。
這身段、這模樣…朕之最愛啊!
原來,微服出巡真的會有…艷遇啊!
看見這“錦衣衛”打量著安娜和杰西卡,王明昆等人的腦子里全都是一個念頭——這就是個好色荒淫的貪官啊!
哎,沒辦法啊,貪官那個不是既貪財又好色。
雖是如此,但王明昆卻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站在那里的他,也不知在琢磨什么?
貪官好色?
這沒什么大不了的。
當官的要不就是貪財,要不就是好色。
正常的,正常的......大明就是貪官多啊!
走的時候是這副模樣,回來的時候,還是依然如此,這可不就是熟悉的大明,熟悉的模樣。
要是眼前的這人能讓他們歸鄉,就是把她們姐妹兩送給他倒也無妨。
可,他能做得了主嗎?
咳了一聲,王明昆說道。
“大人是從京中過來的?”
“沒錯。”
將目光從這對姐妹花的身上收回來,朱國強笑道。
“你們是從墨西哥來的,”
環視著船上的水手,又問道。
“這些水手都是什么人?是當地土人,還是?”
“回大人話,這些水手他們雖生長于異邦,可他們確實都是明人后裔。”
唯恐的這位大人不信,王明昆指著一個年青人說道。
“大人,他是許安林,他爹是與草民一起出海的,三十五年前,我們一起從馬尼拉去的墨西哥,當時我們一船有七十五個人,只有五個人回了馬尼拉,我和許老哥還有其它六十幾個弟兄都留在了那邊。”
三十五年前就去了墨西哥!
這怎么可能?
按照另一個世界的說法,中國人去美洲去得太晚了。這是傳統且普遍的認識,甚至也是許多人心頭的一個遺憾。
“哦?這么說,墨西哥有很多明人了?”
朱國強好奇道。
“回大人話,在墨西哥有很多明人,我們都住市長廣場旁邊的巴利安區,西班牙人叫那里“中國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