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
伴隨著一陣猛烈的炮擊,還不等城墻上的建奴躲避開,那些炮彈就在距離城墻還有數十米時于空中炸開,在榴彈外殼炸裂的瞬間,成千上萬的鉛彈猶如天女散花似的自空中拋灑下來。在拋射藥的作用下,那些七錢重的鉛彈呼嘯著像雨點似的拋灑在城頭上,城墻上的那些還未躲避的建奴頓時打成篩子。
一時間,城墻上盡是一片慘叫聲,成千上萬的鉛彈打在墻上、堡籃上揚起一片片塵埃,塵土飛揚間鉛彈同樣掀起一陣腥風血雨,那些建奴的身體被擊中的瞬間,一團團血霧騰然飛起,在血霧飛濺間,受傷的建奴抓著被鉛彈打斷的手臂在血霧中哭喊著,他們慘叫聲未落,另幾枚鉛彈就直接打碎了他們的腦袋,慘叫聲嘎然而止。
當城外的的明軍用榴霰彈發起攻擊的時候,城墻上的建奴還在那里狂妄的想要消滅甕城里的明軍,可不過只是眨眼間的功夫,這些猖狂的建奴就死傷一片,一時間城墻上到處都是破碎的尸體,鮮血流淌了一地,殘肢斷臂飛散的到處都是。
“是我們的大炮!”
躲在屋檐下的李得義看到空中炸開的煙團,黑色的煙霧很是醒目,偶爾的還會有子彈呼嘯著落在路上、房頂上。
“應該是榴霰彈!”
嘴里自言自語著,李得義的雙眼死死的通著甕城的城門洞,盯著那個千斤閘。
千斤閘——那是城門上的閘門,用鐵皮包實木,平時用鐵鏈子吊著,遇到緊急情況,用滑車將千斤閘放下,千斤閘卡在閘槽里,敵人很難攻破。
腦海中回憶著在在養濟院的課堂上學過的知識,李得義的眼前突然一亮,大聲喊道。
“大家伙把子彈拿過來。”
說話的功夫,他從包里取出油布,然后又從彈藥包中取出了子彈,在弟兄們的疑惑中,他把咬破子彈的紙筒,將火藥倒在上面。
“大家伙把火藥都倒出來!再去找一個木箱,”
在李得義的命令下,弟兄們將近千發子彈里的火藥都倒在了油布上,然后按照他的命令塞進木箱里夯實。
“李哨長,咱們這是干什么?”
“爆破!”
在弟兄們的疑惑中,李得義解釋道。
“那個千斤閘不過就是包鐵皮的木頭而已,咱們這有十幾斤火藥,肯定能炸開它!只要炸開千斤閘,困在甕城里的兄弟就能救出來,然后,咱們就往城上殺過去!”
“殺上城?”
“對,總不能在這等死,建奴要是放把火,咱們全都得被燒死在這!”
當初在濟南見識過世子爺那把大火的李得義,那里樂意在這坐以待斃。
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御!
直到現在,他都記得在養濟院的課堂上,世子爺上的那堂課,盡管只有一堂課,但是卻讓他銘記至今。
進攻!
用最堅決的進攻瓦解敵人的抵抗。
“可,咱們的火藥…”
盯著地上的一堆鉛彈,大家伙都傻了眼睛。
用力一拍步槍,李得義笑道。
“咱們還有刺刀哪!攻上城墻,用不了子彈,刺刀底下見真章!有刺刀在,要什么子彈!”
說話的功夫,他又扭頭看著身邊的弟兄說道。
“我現在需要幾個弟兄跟我一起過去放炸藥,你們誰愿意去?”
“什里的弟兄跟我一起上!”
不等李得義反對,提起火藥箱的王得功一邊喊,一邊提著火藥箱貓著腰朝著遠處的甕城城門跑去。他身后跟著六個弟兄。
盡管城墻上陷入彈雨中的建奴這會根本顧不上他們,但是從天而降的榴霰彈仍然奪去了兩個戰士的性命,他們甚至都沒來得急慘叫,就倒在地上。
很快,王得功就扛著火藥箱進了城門洞里。
“門后的弟兄能聽到嗎?”
隔著七八寸后千斤門,王得功大聲喊道。
“能聽著…”
“你們往后退,往后退…”
大喊著,王得功就直接把火藥箱架在千斤閘上,然后用火柴點著了引線。“嗤啦——”引線竄出一團火星,幾人急忙跑到城門洞外,他們剛躲到城門兩側,城門洞中就傳出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十幾斤火藥爆炸的威力,輕易就將包鐵的千斤閘給炸成了碎片。
硝煙彌漫中,王得功大喊道。
“有人嗎?”
“有,有,弟兄們,門炸開了,快,快…”
幾乎是在千斤閘被炸開的同時,李得義就對著身邊的弟兄命令道。
“朝天上打信號,綠色的!”
綠色的信號彈里裝有銅銹的,到了空中會炸出綠色的火焰,這是平虜軍的進攻信號!
在信號彈拖著煙跡飛至空中的同時,李得義已經領著弟兄們朝著上城的步道殺了過去,盡管上面堆放著許多障礙,但他們還是一邊沖,一邊將桌椅之類的障礙扔下去。
而此時無論是他們還是建奴,都要忍受著從天而降的霰彈,那些當頭飛落的霰彈根本不分敵我。
也就是在這時候,城外的沈賀云他們看到了城內的打出來的信號彈。盡管先前有些驚慌失措,但是看到信號的瞬間,王子業就大喊道。
“停止炮擊,城里的弟兄在反攻!快停止炮擊…”
沖在最前面的李得義,他的一只手握著上了刺刀的步槍,一只手拿著手榴彈,手榴彈的陶蓋已經被敲碎了,在炮擊停止的功夫,他已經快沖上了城頭,在看到遠處的建奴正吆喝著朝著這邊殺來時,他將手榴彈往墻上擦著火后,就的拼盡全力甩了出去。
與此同時十幾個手榴彈接連被甩到城墻上,那些還沒從彈雨中回過神來的建奴,立即被炸的暈頭轉向。
“弟兄們,跟我來,殺建奴!”
一時間,刺刀在城墻上閃著耀眼的亮光,手榴彈在眼前爆裂,火與血、血與煙,在城墻上,在天地間激蕩著。他們憤怒的吼喊聲和敵人的哭喊聲和在一起,都成了眼前耳邊的清晰的現象。
變得兇猛如虎的李得義,剛一攻上城就朝著箭樓的方向殺了過去。
那里也是敵人防守的重點區域。在他面前一個身材高大的敵人阻擋了他的去路,兩個人的槍身不過是剛一碰撞手里的槍就摔到遠處去了。盡管眼前的這個敵人的力氣遠比他大,可是他仍然直接氣喘吁吁的沖了過去,然后壓在那個敵人的身上,盡管他用膝蓋壓住了對方,但是雙手卻和那個人纏在了一起,沒有辦法他只好用腦袋撞著敵人的腦袋,同時用他的膝蓋拼命地壓著敵人的胸口,到最后,他甚至不顧一切的直接上牙拼盡全力咬住了那個人的咽喉,帶著腥味的鮮血直接涌到他的口中。險些嗆的他沒有喘過氣了。
終于,剩下的敵人沒有了動靜。隔了一會,他爬起身來,向城外狠狠地啐了一口,吐出了一口那個人的鮮血。
“殺上去,把城樓奪下來!”
他罵了一句,拾起自己的槍,氣喘吁吁地沖到箭樓里,隨后再見樓里和守衛建樓的建奴又一次撕殺了起來,終于,對他們擊退了守衛箭樓的建奴后。就對著弟兄們大聲喊道。
“快,快把千斤閘升起來!”
千斤閘那個是唯一阻止城外的大部隊進來了唯一障礙了,只要把它給升起來,城外的弟兄們就能夠殺進來。說話的功夫,那道千斤閘終于被升了起來,在這一瞬間,他突然笑了。
然后他坐到箭樓的門邊,把疲乏極了的身子倚靠在門框上。他抽出信號筒,點著它,然后對著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