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距離太遠,沒有形成跳彈。”
看著實心炮彈落在清軍主陣中,不過只是擊中區區十幾個人,毛承志可惜道。這么遠的距離,也就只能打打實心彈,意思一下而已。
“用上盾車了…”
心里自言自語著,毛承志命令道。
“開始進攻吧!”
伴隨著一聲令下,排列整齊的橫隊開始移動。與此同時,“咚、咚…”一陣整齊的鼓聲響聲,伴隨鼓點,戰士們一步步的向前行移動著。
東江軍動了!
近五千人的火槍隊,則排列著整齊的橫隊,在兩翼的披甲重步兵以及騎兵的掩護下,朝著清軍主陣發起了進攻,在他們移動的同時,炮兵也伴隨移動著。一萬余人的主陣,看看來就像一個紅色的巨浪,朝著正面的東虜發起了進攻。
“居然主動進攻了?”
韓尼驚詫的睜大眼睛,他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如此——大膽!
非但出了城,而且還主動進攻,這可真是邪了門了!
“變伏虎開山陣!”
在前8個小方陣的前排,盾車化為了胸墻給后方的鳥銃兵提供了掩護,而鳥銃兵后方則是長槍兵。
瞧著這陣勢,倒也是像模像樣,實際上這種伏虎開山陣,是明軍火銃兵早常使用的陣勢,既能用于防守也能用于進攻,在萬歷征朝鮮時曾屢屢以此陣破倭寇,朝鮮人也不過只是有樣學樣罷了。
不過現在韓尼倒是覺得明軍的陣形有些古怪,不過只是幾道單薄的橫隊。他們踏著整齊的步伐,緩緩向著盾車迫近。而在他們的兩翼,外側是騎兵,內側是列成縱隊的披甲兵,這些騎兵與披甲兵顯然是為了掩護中央的橫隊。在行進中組成了一個怪異的半月型。
而更讓韓尼驚訝的卻是明軍的火炮——那些紅衣大炮居然是裝在輪車上,由馬車牽引著隨軍移動,這簡直超出他的想象。他甚至是瞠目結舌的看著那些炮車快速的在戰場上移動著。
“難怪他們會主動進攻…”
有這樣的大炮,守與攻完全沒有什么區別啊!
盡管不太明白為什么明軍排出這么單薄的陣形,但是隨著明軍的逼近,面對越來越近的明軍,韓尼還是命令紅衣炮首先開炮了。
炮彈落到先進的橫隊中,立即掀起一片腥風血雨,伴隨著一陣慘叫聲,不時的有戰士被清軍大炮打出的實心彈擊中。
“穩住,穩住…一、二、一、一、二、一…”
在隊伍中的李富貴一邊踏著步子,一邊大聲喊著,并不時的用長槍橫在隊伍前方,以保證橫隊的整齊。
已經年近五十的他,雖說發須皆白,不能披甲上陣,但是作為火槍兵倒也還湊和。
只要穩住隊列,到了合適的距離開槍就可以了。
盡管不斷有人被擊倒在隊,但是后排的戰士還是會立即補充到前排,以維持前排密度,他們就這么肩并肩的行進,完全不受炮彈的影響,盡管伴隨著行進,他們的橫隊開始有些彎曲,但整體的隊形還維持著。
與此同時,伴隨進攻的明軍炮兵,也抵達了炮位,在逼近到一千米的位置時,炮兵們迅速的放下炮車,推動著火炮瞄準清軍的火炮。
在明軍的炮兵動作時,讓紅衣炮轟了好一會的韓尼,總算是看明白明軍為什么弄這個橫隊——他夠薄,一炮打過去,頂多也就是打倒兩三個明軍。
“快,傳令下去,讓炮隊先朝著兩翼的披甲兵打!”
披甲兵的隊列是縱隊,一炮打上去,至少能打穿十幾個人,打那邊更劃算。
幾乎是在他話聲落下的瞬間,明軍的炮擊開始了,相比于清軍炮隊瞄準著步兵打,明軍的炮兵一上來就瞄準了建奴的炮隊。
甚至他們打出去的也是高爆榴彈,榴彈呼嘯著朝著清軍的炮兵陣地飛去,在這個距離上,這些九斤炮可以準確的把炮彈打到清軍炮兵陣地附近,在炮彈的著地的瞬間,伴隨著劇烈的爆炸,鋼鐵破片呼嘯著飛散開,原本正奔跑著的裝彈的清軍炮兵,在爆炸的瞬間,甚至大都是直直的站在那里迎接著彈片的洗禮。
那些或大或小的彈片呼嘯著飛入他們的身體,輕易的撕碎他們的血肉,然后擊碎他們的骨頭,而猛烈的沖擊波更是將他們的殘肢斷臂拋到半空中,甚至爆炸時產生的火焰還點燃了幾個被擊破的火藥桶,火藥桶的劇烈爆炸更是直接將幾門紅衣大炮掀倒在地,不過只是轉瞬間的功夫,清軍的炮隊就失去了戰斗力。
這一瞬間,別說是那些高麗八旗兵,就是聽說過平虜軍炮隊威力驚人的韓尼,無不是看傻了眼——這開花彈怎么這般厲害!
在這一瞬間,韓尼似乎明白了,為什么皇上會成天詢問孔有德他們是否造出開花彈,這開花彈未免也太厲害了吧!
而與此同時,明軍的炮隊又把目標轉向了那主陣,炮彈準確的落到了陣中,瞬間伴隨著一聲巨烈,猛烈的沖擊波混雜著無數鋼鐵破片猛的掃過大地,掀翻了周圍的上一大片人!
一時間,在劇烈的爆炸中,鋼鐵的破片向四周飛散著,空氣中充斥了飛揚的灰色塵土和赤紅色金屬碎片,而置身其中的朝鮮人,甚至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只是直挺挺的迎接著明軍的炮擊,一時間,在泥土與煙塵籠罩的天地間,鋼鐵的破片呼嘯著,橫行著,在人群中肆虐著,盡情的收割著附近的朝鮮人的性命。
甚至就連同那些加厚的盾車,也在鋼鐵破片的撕扯和沖擊波的沖擊下,變成了一堆爛木頭,有的盾車甚至直接被炮彈擊中,連同附近的人一起被炸成了碎片。
在猛烈的炮擊下,做為大清國神器的盾車完全沒有了任何用處,最后也就是變成了一堆爛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