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現在黃臺吉終于知道了這句話的含意。
朕心里苦啊!
朕心里的苦有誰能體會?
“因為…沒玩夠!”
那廝那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和這句話,在黃臺吉的心底浮現的同時,讓他頓時火冒三丈。
“朱慈穎!”
又一次,黃臺吉的心底再一次涌起滔天恨意!
奪妻之恨!
殺父…不對,是挖父汗皇陵之恨,讓他著實難消心頭怒火!
那個人不僅搶走了他的女人甚至還把父汗的皇陵給挖了!
這這里還有一絲的天朝上國的氣度。即便是他入關的時候也不曾想過要挖朱家的皇陵啊。
但是這姓朱的,居然,居然,他怎敢如此。就不怕我把你們老朱家的皇陵也給挖了嗎?
挖人祖墳。
難道你就不怕世人指責嗎?
顯然黃太極忘了自己的身份,他不過就是一個叛逆亂賊。在中國的傳統文化中,對于這樣的叛逆亂賊,挖他的祖墳。那是理所當然的。
他還真以為自己就是個皇帝了。其實他自己也知道,擱明人眼里他頂多也就是一個土酋,一土鱉。挖他的祖墳,那是看得起他。
可是他心里苦啊!
他的心里憋屈啊。
如果此時有人看到他的話,一定會感覺仿佛是看到一只受傷的野獸似的,它在掙扎著,盡管叫人害怕、恐懼,但實則卻是困獸猶斗的回光返照而已…他畢竟是君王,他身上仍然有身為帝王的氣息,至少他自己這么以為。
“朕若入主中原,非得掘你祖陵不可!”
恨意綿綿間,黃臺吉又一次想到了自己的福晉們,現在她們必定在其身下承歡,尤其是哲哲,也就是琪琪格,想到那賤婦居然把傳國玉璽獻了出去,她為什么獻出去?
不還是因為那德世子年少英俊嘛!非但連人搶了,甚至連人心也給搶走了。想到這他只覺得一陣氣結,一日夫妻百日恩這么多年的夫妻,這么多年的夫妻居然說背叛就背叛了。他那通紅的雙目中又一次閃過一絲恨意。
“哲哲,待到我破了明狗的長壕,必定將你那奸夫還有你這碎尸萬段!”
其實,對于自己的福晉、妃子被掠,黃臺吉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威望受損,在意的是那個傳國玉璽。正是那個漢人的傳國玉璽讓他堅定了皇帝的信念,但是在他看來,這正是說明。。
只可惜,現在老婆被搶了,玉璽也被老婆獻人了,人貨兩空的黃臺吉怎么能不惱火。
“沒玩夠,沒玩夠…好一個沒玩夠!”
冷冷的輕笑數聲,黃臺吉的眉頭突然緊鎖,他的心里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另一個人來——他的一母胞弟多爾袞。
要是多爾袞知道了盛京被明軍攻破,福晉們被明軍們掠走。在自己威望大損的情況下,多爾袞會干什么?黃臺吉的心里沒有底,在他的潛意識中,最大的威脅就是多爾袞!
“皇上,奴才以為當今之計,明軍已經不再是皇上的眼前大敵了!”
伏跪在地上,范文程緊張不以的說道,其實,他也挺可憐的,盡管作為漢官,可他老婆曾被多鐸搶去玩了好一陣子,要不是皇上插手,估計他那嬌妻恐怕就便宜多鐸了,可這邊剛回來還沒半年,留在盛京的老婆又被明軍搶了。
只要想到自己那相貌漂亮非常的嬌妻,居然落到明軍的手里,他心里就是一陣心痛,可再心痛又能怎么著,過去讓豫王搶了,還能通過皇上討回來,再不濟等多鐸玩夠了也就送回來了,現在呢?在明軍手里頭,那怕人家玩夠了,也不會再送回來。
盡管心里頭酸得很,也不妨礙他忠心耿耿的為皇上出謀劃策,畢竟大家現在都有綠頂子的人。
“明軍不是,那誰是!”
黃臺吉故作不知的問道。
“是,是…奴才不敢說!”
做奴才做到范文程這樣,小心翼翼的,可真不多見,他再次磕頭時,黃臺吉長嘆道。
“范先生是說多爾袞吧!”
見皇上主動提了,范文程這才繼續說下去。
“奴才擔心,他知道此事后,會有異心,畢竟,畢竟,奴才聽說各旗的旗主對皇上已經是多有不滿!”
肯定不滿啊!
家沒看好,結果讓明軍穿了空子,然后給搶了個干凈,他們積累多年的財富和女人一并都讓明軍給搶了。別說是他們,就是自己想著那些妃子們現在明人胯下承歡,心里都堵得喘不過氣來,他們自然也不用說了。
他們…他們可都是旗主啊!
要是多爾袞回來了,要是他們勾結在一起的話!
那到時候…更重要的是,現在唯一能拿銀子、綢緞、珠寶,甚至女子給旗主們籠絡人心的,也就只有多爾袞!盡管多爾袞和他一樣,被明軍搶了個干凈,可問題是他這次入關明國,還是會和往常一樣搶很多東西。
要是多爾袞回師之后,利用那些旗主的不滿,用他在明國那邊搶來的銀子、女人以至于奴隸來賄賂他們,去籠絡他們。
那么他們很有可能會站到多爾袞那邊,盡管這些年他一直在加強皇帝的權威,但八王亭可不是擺設啊!
那些大貝勒們可以推舉他作為皇帝,同樣也能把他拉下來!
想到這,黃臺吉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范文程,然后猛的對帳外大聲喝道。
“傳令給豫王,讓他立即領兵攻打明軍長壕,限他三日內破壕!”
豫王多鐸是多爾袞的一母胞弟,或許黃臺吉被朱慈穎刺激的險些失去理智,但是他并沒有惱羞成怒,甚至在昨天被朱慈穎那般羞辱之后,他仍然下令安營扎寨,而不是進攻明軍長壕。
但是現在,他之所以下達這個命令,甚至只給多鐸三天的時間,就是因為多鐸是多爾袞的一母胞弟,他麾下的近萬人馬,可都是多爾袞的兵馬。
只能借刀殺人了!
無論結果如何,都必須要先借明軍的長壕,消耗一下多爾袞的實力。要不然他們全兵在一起,到時候,吃虧的可就是自己了!
皇上的旨意讓范文程在心里長松一口氣,心下自言自語道。
“豫王爺啊,豫王爺,你也有今天啊!”
想到豫王爺一會要率領麾下人馬攻明軍的長壕,范文程的心底冷笑著,當初豫王到家里搶人時,他只能跪在地上磕著頭,從那天起,他一直在等待著,等待著報復豫王的機會!
現在,機會終于來了!
在這一瞬間,他甚至看到了豫王兵敗身死的一幕。在心底冷笑之余,抬頭看著心事忡忡的皇上,范文程便主動說道。
“皇上,其實現在的局面沒什么大不了的,不過只是一時受挫而已,只要打下了旅順,把屬于咱們的東西都奪回來,問題自然而然也就解決了。”
“哎,但愿吧!”
黃臺吉長嘆口氣,然后步出了帳篷,朝著南方看去,此時金州城盡管已經不再燃燒了,但依然冒著些黑煙,在金州城后面就是明軍的長壕,長達十一二里的長壕,把大清國的精兵強將擋在了這邊。
現在,給了多鐸三天的時間,可問題是,他能攻得下來嗎?
就在他心里這么想著的時候,抬頭便看到多鐸朝著這邊趕了過來。
“臣弟叩見皇上。”
一見到皇上,多鐸就連下跪行禮。而黃臺極卻客氣的把他扶起來,然后說道。
“怎么樣,三天能打下長壕嗎?”
“皇上,臣弟…”
不等多鐸開口,黃臺吉就語重心長的說道。
“多鐸,現在你我家眷婦人都在長壕后面,久拖生變,萬一他們要是把你我的妃子都帶到了明國,到時候,你我的顏面必定盡失,想要把他們奪回來,就只有打下了長壕了…”
為了讓多鐸乖乖地到前線送死,就只有一個辦法,都是用他自己的女人去刺激他。為此,黃太極甚至強忍著內心的酸楚提起他自己的妃子,甚至只差沒有說那個德世子喜歡大被同眠了。果然被他這么一次激,多鐸立即拍著胸口表示會三天內打下明軍的長壕,奪回大家的福晉妃子,畢竟他的女人也在長壕的那邊,也在明軍的手里。
在多鐸離開之后,看著他的背影,沉默了好一會兒,皇太極才問到。
“范先生,你說豫王會用全力打長壕嗎?”
“他必定會的,畢竟,他是一個很好面子的人。”
范文誠的回答讓皇太極默默地點了點頭,然后他便不再言語了。只是靜靜的看著南方。
這個時候,他的心里又一次想到了多爾袞,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感覺多爾袞對自己的威脅遠遠超過明國,過去,盡管也有這種感覺,但是在他看來,多爾袞并不會威脅到自己的地位。可是現在卻不一樣了。
“德世子啊,德世子,你當真下了一手好棋啊!你這一招,哪里是搶人,分明是要讓我大清國陷入內亂啊。”
心里感嘆之余,黃太極的眼睛盯著遠處,目光變得越發冰冷。
“既然如此,那就先奪回旅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