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位?
奪權…
其實都沒有!
并不是說不想,而是因為的時機不夠成熟!
就像朱棣一樣,那怕打下了南京城,也得故作姿態一番,才登上帝位,至少在崇禎主動退位或者失蹤,或是被失蹤之前,朱國強都不可能登上帝位。
但有時候,皇帝,不過也就是個稱呼罷了,有沒有它,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天子兵強馬壯者當為之!
現在,在孝陵殺了上百個勛臣、官員之后,南京已經是朱國強的南京了!
過外五龍橋,過承天門、入端門,經午門,再過內五龍橋,入奉天門,再到奉天殿,終于,朱國強來到了南京的皇城之中,入目所及盡是一片荒涼——此時的南京皇宮內大多殿宇已經坍毀無存,甚至就連奉天殿也已焚毀。
看著眼前這片只剩下基座的宮殿,朱國強長嘆口氣,然后便退出了皇宮。徑直去了魏國公府——現在那已經不再是國公府了,南京的那些侯爺、伯爺的府邸也都被一一抄沒。正好用為賞給有功之臣。
“世子爺,不知多少人盼著你住進皇宮呢。”
跟在世子爺的身邊,劉漢儀的語氣稍帶些諷刺的味道。
“是啊,他們盼著我逾制,然后好說我是逆賊,其實…”
騎在馬上的朱國強咧嘴笑道。
“都做到了這個份上了,你說,我還怕別人說嗎?”
說罷,朱國強仰面大笑了起來:
“說起來,我倒是要謝謝那些人!原本的要是他們不把我逼到這個份上,再怎么著,我也會再忍上幾年,一時間還是下不了決心。可南京的這幫廢物勛貴,把事情做到這個地步,實在是…愚蠢至極!”
他說這話時,臉上的笑意就更濃了,仿佛南京勛貴的所為正中他的下懷。其實,確實也是如此,如果南京的那些廢物們不把他拒之門外,他還真不知道應該怎么處理這些廢物。
降虜既是奸臣?
其實,也就是說說,畢竟,他手里可沒有百官的生殺大權!
后來崇禎的圣旨,反倒幫他解決了不少問題,眼下的一切,都是便宜行事了!
現在想起來,那些人的表現似乎還真的是智商不在線。他們這樣一步步的助攻容易嗎?
可真是累到他們了。
“世子爺,那咱們以后怎么辦?既然和朝廷那邊決裂了,接下來到底怎么辦?還得世子爺拿個主意。”
眉頭微皺,似乎在替朱慈烺煩惱。
現在世子爺手中掌握了不少軍隊。
除了世子爺從遼東帶回來的2萬精銳外,還有黃得功、牟文緩、楊御藩三位總兵率領的6萬大軍。再加上旅順那邊錢軍門率領的八萬新軍,再加上濟南那邊的幾萬鄉兵,總兵力都能號稱二十萬了!
可問題是朝廷那邊人也不少,巡撫淮揚的路振飛在淮安有大軍十萬,在臨沂在洪承疇也有十萬精銳邊軍。
而且大明現在多事之秋,在不說還有東虜、流寇在虎視眈眈,甚至就是海州還有多爾袞的幾萬建奴,一旦亂起來,就怕不可收拾啊!
對于眼下的局面非常清楚的朱國強笑著說道。
“眼下我只是不從亂命而已,君是君臣是臣,他仍然是天子,而我仍然是臣。打鐵還需自身硬,想做大事,先練好內功!內功不練好,無論是朝廷、流寇亦或是東虜,都夠咱們喝一壺的!”
內功?
“世子爺下一步打算是什么?”
面對劉漢儀的問題,朱國強隨口說道。
“第一步就是重建大都督府,節制內外諸軍事!”
首先是要建全機構,而重建大都督府正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個環節。畢竟,現在大明已經進入亂世,既然是亂世就必須要用治亂的那一套方式。
其實大都督府就是現在五軍都督府的前身,朱元璋當年在南京初置統軍大元帥府,后改為樞密院,又改之為大都督府,節制中外諸軍事。至洪武十三年,朱元璋又以“權不專于一司,事不留于壅蔽。”為由將大都督府一分為五,自此之后成為定制直到明亡。
有明一朝,它由最初的掌天下兵馬大權,主導國家軍事建設的實權機構逐漸虛有其名;五軍都督府權力的削弱和兵部權力的加重,表明明朝的軍事領導體制一直沿著以部制府,以文制武的方向變化著。盡管統一于文官的兵部又不會對皇權構成威脅,但是這樣的機構卻不適合現在這個亂世。所以機構上的改變是自然而然的,重建大都督府,說白了就是為了建立一個軍政大權于一體,沒有諸多牽絆的“戰時最高統帥部”。
當然,大都督府的重建在很多人看來,根本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畢竟,當年高皇帝就是靠著大都督府起家的。
不過,對于南京的文官們來說,那怕就是那些事事都要關心,議論一下的東林黨們來說,他們也被這位德世子給嚇到了。
德世子在孝陵一下子殺掉了數十名勛臣,上百個文官,著實讓他們嚇了一跳,那可不是什么殺氣騰騰的宣言,而是血淋淋的腦袋!
這一切無不表示德世子朱慈穎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暴…呃,他還不是君!
但是殘忍好殺絕對是似二祖!
對于這樣的人,他們自然要敬而遠之,過去他們可以邀名買直,雖說被當場打死還能留下清名。但那也是建立在被打死的機會極低的前提下。
畢竟,人一死,一切可就都沒啦!
所以,自然的在赤裸裸的暴行下,原本最喜歡搬弄是非的文官們,一個個的居然全都不敢言語了。
當然,他們不敢言語,并不代表他們心中不會沒有一絲期待,比如說期待著朝廷派大軍過來平逆,其實,期待的又何止南京六部的官員,甚至就連大牢里頭關著的幾位,也是滿懷期待的等待著朝廷的大軍。
“陛下必定會發兵過來救我等的!”
盡管身處大牢之中,身為東林領袖的錢謙益,心底仍然是滿懷期待等待著“王師”的到來。
“德世子倒行逆施,意圖不軌,必定為萬民所指。”
哪怕到了這個時候,對于錢謙益而言,他仍然覺得自己是被冤枉的。不像南京被殘殺的那些勛貴同僚們一樣。
他們死的冤啊!
德世子到底是怎么樣的專橫跋扈!居然敢一下子殺那么多人。
別說是他一個區區德藩世子,就是當年高皇帝,也不見得感一下子殺那么多勛臣官員。甚至就是他成祖,也不一定敢就這么說殺就殺了。
最少總要找個理由吧。
呃…他還真有一個理由。
“我等不過只是為了行緩兵之計,保住南京而已!難道這也是罪過嗎?”
錢謙益這么自言自語道。他這么說倒也不能說是錯。要是換成當今的那位皇上的話,指不定還真就讓他們給蒙混過去了。非但無過,甚至可能有功。
但是這位爺顯然不像那位那么好蒙。
甚至于壓根兒就不給他們辯解的機會。就那么直接殺人了!
直到現在閉上眼的時候,淺歉意的腦海中都會浮現出那些被砍掉腦袋的勛貴大臣。他們恐怕到死都想不到這位爺居然會下這樣的狠手吧。
“哎,”
突然,隔壁傳來了一聲長嘆。是謝升,和些文官一樣,他并沒有死在孝陵,而是和錢謙益他們一樣都活了下來。
至于為什么會饒他們不死?沒有人知道。但是對于謝升來說,他心里不甘心啊。
“他德四子那么亂殺無辜,就不怕天下民憤滔滔嗎?”
民憤滔滔?
其實都做到了這個份上。還怕什么民憤,還怕什么民心?
當然,或許會有那么一些顧忌,但絕對不會像過去一樣任由他們把。任由他們去操縱。
聽著隔壁傳來的話,錢謙益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道。
“其實我覺得也許對咱們來說這是一個機會。”
坐在牢房里,錢謙益猛的站起身來,他那雙眼睛突然冒出了某種渴望,對權利,對將來的某種渴望。
“機會?比我現在身處大牢之中又有什么機會?”
謝升惱怒到。
“要不是當初你把咱們的降書獻了出去,你我現在又怎么可能會落到這步田地?”
“哎,謝老兄,話也不能這么說啊,當初我那也是迫不得已,其實我覺得眼下的局面對于你我來說確實是個機會,你想啊。德世子為什么會放過咱們。其實說白了,無論得是指將來想要干什么,他總是需要人幫他治理天下,要是你我識時務的話,指不定到時候可就是…”
盡管錢謙益并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原本還氣惱不已的謝升突然冷靜了下來,他也坐在那里開始考慮這其中的可能。
哪里是什么,可能分明就是天賜良機啊。
通其中的關鍵之后,謝升突然拍手說道。
“哎呀,還是錢老弟,你看得清楚,世子爺之所以會饒過咱們一面,不還是想要借用咱們的本事為他所用嗎?我估計也就是這兩天,他肯定會見咱們,到時候…”
到時候該怎么辦?這事可真不好說,然后就這樣直接降了他,要不要待價而沽?
一時間這牢房中眾人的心思開始浮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