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好事的確得讓他們自己來掏錢。
實際上現在西軍的軍費都是自己來解決,而朝廷這邊已經不再給西軍各家支付軍餉和糧食,但也同樣不再要他們的稅收,總之一切都是他們自己解決,最多就是王躍在各地的銀行必要時候給他們提供貸款,但他們到期也得還款,就是利息比別人優惠些…
尤其是在對外的擴張這種有風險的投資上,并沒有額外加風險利息,甚至會減少利息,實際上就是鼓勵他們向外搶掠。
主要是人才交易。
王躍因為沿海漁業的擴大,對人才需求越來越大,西軍現在重要收入就是給他搜羅人才,都已經開始向高原發展。
這也是為什么要減少利息。
人才交易才是最重要的,根本就不指望貸款賺錢。
不過因為完全放權給他們,所以各家都過的很不錯…
雖然他們也哭窮。
比如打著支持皇帝的旗號,從可憐的趙桓和朝廷哄一些,后者為了西軍集團能夠和他們共同進退,還是經常從牙縫里擠出些錢給他們,畢竟這是一支能夠真正抗衡王躍的力量,在那些天真的文官看來,王躍還沒篡位,也就是還有西軍這些大宋忠義們。
甚至這些混蛋有時候連南方那些人都騙。
后者還更好騙。
這些家伙偷偷對著他們的使者罵王躍幾句,四川的官員們就會很開心地掏錢,然后幻想著王躍進攻四川時候,這些家伙會舉起討逆的旗幟。
但實際上這些家伙沒有一個真正窮的。
姚古,折可求這些不用說,坐擁真正的富饒之地,韓世忠在鄜延路主要靠人才貿易,另外還賣石油,這是他的重要財源,曲端,種洌因為是關中安全的主要屏障,所以姚古和關中百姓得養著他們。而辛興宗兄弟主要就是靠絲綢之路的貿易,無論最后是不是走西夏這個中間商,他們那里終究是主要交易通道,而且還有湟中的主要馬場和吐蕃的貿易,郭浩則是控制和四川的貿易。
而且西北也不是不能自給自足。
這個時代還沒到明末程度,關鍵就是關中的水利設施沒有崩潰。
尤其是豐利渠。
這個灌溉系統在這時候可以灌溉三萬五千頃。
三百五十萬畝啊。
這樣的水澆地一畝種粟都得兩石級別的產量,光這一個豐利渠就能養活一百萬成年男子。
但到明朝時候最多也就灌溉幾千頃了。
關中的沒落就是因為這些灌溉系統的崩潰,政治中心東移,對關中的重視程度減弱,對水利設施維護的投資也隨之減弱,長年的泥沙淤積,最重要的還有戰爭破壞。尤其是蒙古人統治下西北的游牧化,可憐我大元以京兆府為核心,加上了周圍包括華州,耀州,乾州,商州等一圈五個州的奉元路,所有加起來才三萬戶,可北宋光一個耀州就十萬戶啊。
京兆府自己二十三萬戶啊!
最終曾經繁榮的關中,就這樣徹底變成了窮困之地。
但這時候還沒有。
因為是對西夏作戰基地,宋朝對關中水利設施的維護還是很重視,在軍閥化之后就更重視了,畢竟他們是自己管自己。
姚古作為一個長安人,種師道作為長安一帶的大地主,全都下大力氣維護這些水利設施,甚至還貸款修了不少新的,總之這個時代的關中加上山西糧食完全能夠自給。而且他們手中還有共用的提款機,也就是鹽池,河東巨大的鹽池為他們提供源源不斷的資金,而且他們現在只能說是有限的軍閥割據,畢竟放權給他們也才僅僅幾年時間。
姚古的確有些管不了驕兵悍將們,但他終究是有尚方寶劍,背后有王躍的支持。
驕兵悍將們的確喜歡自行其是,但他們終究還是得吃關中的粟。
還沒到秩序崩壞的程度。
有王躍在頭頂上壓著,他們也不可能走到真正的秩序崩壞。
總之這時候西北各家實力都足夠,完全有能力合伙支撐李孝忠的西征,等西征成功他們就更支持了,那時候李孝忠估計自給自足都沒問題…
他那里無非就是缺糧食。
不過也不是很缺,能發展成玉門關外最重要漢人聚居區,那里肯定是適合農耕的,不能拿現代的敦煌一帶和這時候的敦煌比,這時候的月牙泉估計還是兩百多米長,五米深的完整版,而不是現代需要人工補水的人工湖。三千騎兵去那里基本上也夠了,當年所謂的瓜王降夏才千騎,而西夏的后勤能力也決定了他們不可能大規模遠征那里。
要是李孝忠真能拿下瓜沙肅三州,那可就是真的重建歸義軍了。
至于劉錫這里其他需要王躍處理的也就是北方的戰爭,但無論錦州還是宣大戰局都沒有變化,唯一有變化的是婁室再次攻破北安州,蕭干同樣再次逃往他的鐵瓦烏龍殿。緊接著婁室進攻古北口,但遭到守軍的頑強阻擊,與此同時蕭干的奚軍再次出擊,然后常勝軍大舉反擊,婁室不得不撤退,并且丟棄了他之前攻占的北安州。
實際上蕭干就是故意丟給他的。
他和他干女兒的計劃就是故意把北安州丟給他,然后讓他強攻古北口的堅固堡壘,那時候蕭干在側翼襲擊他,他撐不住只能撤軍,撤退時候常勝軍主力會給他沉重一擊。
最終婁室慘敗。
整個這一連串作戰他損失超過五千。
不過他也牽制了蕭干和常勝軍,使得后者無法增援遼西走廊,在正面強攻錦州的同時,粘罕也派出銀術可繞開錦州南下掃蕩。
主要是搶糧食。
反正韓慶民放棄錦州城退守嵖岈山城,他本來就可以繞開,不過赤盞暉也不是傻子,他同樣放棄遼西各城,堅壁清野,將人口撤到來州城,然后騎兵主力撤到桃花島。那里是王躍的私人領地,而且是這一帶后勤基地,不但南邊運輸的糧食和捕魚的罐頭都堆積那里,還有堅固的堡壘,這時候海上封凍,也可以踏著海冰直接登上陸地。
銀術可進攻來州,那邊的騎兵就出擊后方。
后者需要從錦州越過兩百里無人區,然后攻擊堅固的來州城,還得對付背后登陸的騎兵襲擾。
進攻桃花島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但他們得踏過十幾里的冰面,投石機之類不用想了,就是騎著馬去肉搏,但哪怕以女真精銳,踏過十幾里造型恍如火星地貌的海冰,用弓箭去頂人家的堡壘和火器,明顯也是過于夸張了。那島上駐扎的是一個旅的常勝軍,還有五千遼國騎兵,實際上多半也是女真,赤盞暉自己就是女真,漢化的女真,那可不是被圓嘟嘟遺棄覺華島的大明軍戶炮灰們。
總之銀術可拿赤盞暉還是無可奈何…
這兩人本來就是一個級別的將領,赤盞暉原本歷史上在金國也是和銀術可一個等級的將領。
這場大戰真的已經成了塞外的可以說全面戰爭。
就連馬擴的明軍這段時間也和斡離不多次發生交戰。
不過后者本身也就是牽制性質的,防止明軍去增援錦州,故此雙方戰況不是很激烈,就是女真軍渡過渾河襲擾,但馬擴直接堅壁清野,所有民兵全部退入遼陽城,外面那些小城什么都不留。斡離不又沒有能力進攻遼陽,他連進攻沈陽都失敗了,倒是從開州穿過山區向西的女真小股騎兵,經常在遼南一帶和民兵小規模交戰。
雙方互有勝負。
反正東路的女真根本威脅不到大明,就是互相糾纏而已,實際上馬擴也經常派出騎兵襲擊山區的女真部落。
“大王真是…”
劉錫笑著想了想…
“大王真是英明,這一手扶遼,扶奚,扶明,就讓咱們大宋幾乎可以說高枕無憂,任塞外打得血流成河,咱們就是穩坐后方。”
他緊接著說道。
很顯然這些聰明人,對王躍的戰略已經看得很明白了。
這個家伙口口聲聲和那些亂七八糟民族親如兄弟,甚至還親自給明國做國王,但實際上就是用這些人當炮灰,就像當年拓跋燾叫囂的,都不是我自己國人,你盡管殺,你殺哪個對我都是好事。女真殺光奚人,大宋正好接收燕山以北這片廣袤山區,女真殺光契丹,大宋正好接收遼西乃至臨潢,女真殺光渤海,大宋正好恢復漢唐對遼東的統治。
真的太狡猾了!
“不要胡說,我對各民族兄弟都是真心的,你看我家里連女真女人都有,我是真心想幫他們。”
王躍說道。
“呃,那倒是下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劉錫很敷衍地說道。
“不過他們的確得需要救援了,趕緊把太上皇的審判了結,我還得去救這些各民族兄弟呢!”
王躍說道。
“太上皇終究曾經君臨天下,既然已經抓回,如何處置無非一句話,何必再公審使其受辱于細民?”
劉錫說道。
“若不公審,我抓他作甚?”
王躍很干脆地回答。
(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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