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等人直接傻眼了,他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郭神仙和他那些弟子們逃跑的背影…
周圍一片哄笑!
“這神仙卻是個假貨!”
馬夫人的大嗓門在哄笑聲中格外突出。
老黃等人憂傷地回過頭,全都尷尬地看著王躍。
“拿下!”
王躍淡然揮手說道。
“快,兄弟們,拿下這些狗官!”
馬皋喊道。
緊接著他老婆就沖出去,老黃等人立刻清醒,全都驚恐地轉身逃跑,但這時候正好那些六甲神兵也在作鳥獸散,一下子擋住了他們,還沒等他們從人群中鉆出去,后面馬夫人第一個到了。這女人抬腳踹在老黃背上,老黃直接撲倒在地搶了個狗啃屎,然后馬夫人瞬間騎在他背上,對著他腦袋一頓狂抽,可憐的老黃恍如瘋狂的賽車里那毛賊般,在這個悍婦的等級壓制下只剩下了哀嚎。
而其他如張益謙等人同樣也被馬皋等人打倒,然后迅速淹沒在周圍軍民的拳打腳踢中。
王躍依舊坐在那里淡然地喝著茶。
“派人去開封叫一批公社官員來,讓他們指導大名這邊同樣公社化。”
他對王信說道。
后者答應一聲立刻離開。
這種大型城市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開封公社模板。
它們的未來都是工商業基地化,王躍目前設計中的國家模板就是超大型工商業城市自由資本主義化,但由他幕后控制經濟,而那些實際上只能算超大號鄉村的中小城市維持自上而下的管理模式。
但延伸到鄉一級。
而真正的農村是在他監控下的自治。
這些工商業城市會確保經濟的繁榮,工商業的爆發,然后給他提供更多的工商業稅收,畢竟他也得維持自己的財政,而目前他對農村的改革,會造成傳統的農業稅收大幅減少,這樣工商業稅收就非常重要。開封公社目前一年就能給他提供近一百五十萬貫的工商業稅收,如果扣除用在那里的駐軍費用,實際上僅僅這一座開封城就能超過兩百萬。
這個數字不算夸張。
不算酒稅,單純東京都商稅院對城內各類雜貨交易收取的,在宋神宗熙寧十年時候就已經接近五十萬貫。
而酒稅一項就是四十多萬貫。
開封公社的確取消了酒類官營,但酒稅可一點沒少收。
實際上酒稅收的更多了,畢竟酒類的消耗量也大增,這和過去不一樣,都是納入商稅里面的。
而鹽,鐵,印刷這些原本官營不算在商稅里面的,現在也都算在商稅里面。
真要是連這些也算上,過去僅僅開封城一年工商業稅收,那是絕對遠遠超出一百萬貫的,畢竟過去連水磨坊都是官營,不得不說老趙家的收稅能力真的可以讓大明皇帝們汗顏。可憐大明京城崇文門鈔關一年也就幾萬兩的稅收,而全國連長江加上運河的九大鈔關加起來,哪怕是在九千歲肆虐最嚴重的天啟五年,也才僅僅收了四十八萬兩。
比老趙家在一座開封城收的稍微多點。
如果一座開封城就能收到兩百萬貫,那么全國這些大型工商業城市,全部進行類似的公社化解禁,就讓他們在自由資本主義的瘋狂中野蠻生長,那么能夠提供的稅收得是一個驚人數字。要知道到大宋朝類似的城市可不少,而單純以城市商業稅來說,超過開封的的確沒有,但僅僅一座城市商業稅超過十萬貫的卻有好幾座。
不算各種專營的收入,就是商業流通上收取的。
楚州,杭州,成都全都是單城超過十萬貫,杭州一城接近二十萬,至于單城超過五萬的更是好幾十座城市。
這些城市都很有錢,大名城這里一年也九萬多貫商業稅,如果再加上海上貿易的進出口稅,加上鹽業專營的稅收,加上糧食專營的稅收,那么依靠著這種綜合起來的工商業稅收,恐怕滿足財政的一半都沒問題。
而且會越來越多。
這一點要相信自由資本主義的威力。
這東西一旦放開就是瘋狂增長,開封公社已經很好地證明了,但自由資本主義同樣也會帶來必然的惡果…
那這個惡果就得由那些包圍這些城市的鄉村來解決,或者說由王躍的糧食控制來解決,當奸商們試圖對工人敲骨吸髓的時候,把糧食價的格漲一下就可以了,在這個未來肯定還會延續很久的,糧食產量不會有本質改變的時代,掌握糧食就掌握絕對控制權。
糧食價格上漲之后給農民減稅或者加補貼,那么當做農民的收入會明顯超過給資本家做工人的時候,自然會出現大量工人離開城市。
資本家只能漲工資。
同樣當資本家們試圖通過工商業壓榨農民時候,一樣也可以漲價。
總之通過自由資本主義的工商業城市,來確保自己的財政,然后通過那些農業城市和鄉村的糧食,來時不時給資本家敲一棒子,讓他們保持清醒,知道在這個國家誰說了算,以此最大限度調控各方,確保不會出現矛盾激化,至于剩下就是盯緊了,別讓手下把這些給故意玩壞了,這一點朱元璋可是前車之鑒。
但是…
想在這個時代進入更高級階段是不可能的。
步子邁的太大容易扯著蛋,自由資本主義是最保險的,因為這本來就是下一階段。
王躍只不過是同樣清楚這樣的后果,所以才未雨綢繆加上限制而已。
“肅靜!”
他突然站起身吼道。
前面正在狂毆那些官員士紳的眾人紛紛愕然回頭。
“傳令下去,封閉所有城門,城內軍民立刻自行逮捕那些附逆官員士紳送到此處,本王約法三章,除非遭遇反抗不得殺人,不得欺辱婦女,不得搶掠商鋪及官倉,剩下的都自己隨意吧!”
王躍喊道。
然后他重新坐下了。
“快走啊,兄弟們,都去發財了!”
馬皋激動地喊道。
然后他拉著還在毆打老黃的馬夫人,帶著那些伙計毫不猶豫地撲向不遠處一座豪宅。
整個校場和周圍街道上瞬間沸騰了。
那些原本還在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本地守軍,沒散伙的六甲神兵,圍觀的閑人們,全都像是瘋了一樣,呼朋喚友一片混亂地沖向城內各處目標,這些可絕大多數都是本地人,沒有比他們更清楚誰家最有錢了。整個大名城內的豪門顯貴們立刻陷入末日,而且這個消息還在飛速傳播,然后那些原本還在駐守城墻等著迎戰常勝軍的士兵們,那些還在觀望的百姓們,全都亢奮地嚎叫著加入。
一座座豪門府邸被砸開,狂歡的軍民把那些男丁捆起來,然后快快樂樂搬空一切。
刁民的快樂總是如此簡單。
而這時候趙構等人已經逃出了大名城…
“康王救我!”
伴隨著一聲凄慘的尖叫,康王欲哭無淚地回過頭。
已經逃過吊橋的他,看著身后正在關閉的城門,在那里原本這座城市的最高統帥高世由,正率領著家丁試圖沖出。
高知府因為回家收拾金銀,所以耽誤了十幾分鐘,就是耽誤了這短短十幾分鐘,結果卻毀掉了一切,趙構等人沖過的時候,這里的守軍還不知道情況,但當高知府到的時候,這里守門的士兵們卻倒戈了。可憐的高知府騎著馬,在那些蜂擁而上的亂兵中倒也爆發出了幾分老祖宗的風采,親自拿著刀砍翻一名亂兵,但緊接著兩支錐槍同時刺入他的戰馬。
然后那戰馬悲鳴著倒下。
倒霉的高知府直接摔在城門前,他馬上帶著的一大包金銀珠寶全部撒落,他還像是著了魔般試圖去劃拉,但背后一名亂兵立刻一錐槍扎進他后背。
高知府慘叫著抬起頭,看著依然在遠處看著他的趙構。
他伸出手似乎還想呼喚什么,但后面兩名亂兵立刻拖著他的腿拖走,緊接著剩下的亂兵歡呼著撲向他的金銀珠寶。
城門緩緩關閉。
最終這一幕隨著城門的徹底關閉,從趙構的視野中消失了。
“這些狗東西!”
趙構悲憤地罵道。
“大王快走!”
張浚喊道。
就在同時城墻上一群士兵出現,緊接著他們前方一具床弩突然射出了鐵羽箭,這箭呼嘯著轉眼就到,正好扎在趙構身旁不遠處,他嚇得驚叫一聲,趕緊催動戰馬逃離,但卻沒想到這戰馬不知道因何突然嘶鳴著立起,一下子把他從馬背上摔落。
“大王,扶起大王!”
張浚喊道。
兩名隨從趕緊下馬,一邊一個從地上準備扶起趙構。
但下一刻第二支鐵羽箭到了,兩人嚇得尖叫著坐下,然后眼看著這長矛般的巨箭正中趙構雙腿中間,就像是旗幟般插在那里,而已經坐起的趙構就像嚇傻了般看著眼前多出的這東西。旁邊張浚出了一頭冷汗,不過還好很明顯只是射在趙構兩腿中間的地上,兩個隨從趕緊爬起再次攙扶康王,但就在他們扶著康王略微一動的瞬間,后者驟然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
然后鮮血從箭桿周圍的衣服上向外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