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王率軍入朝的消息放出,整個河北瞬間戰云密布…
很顯然他這是要動手了。
河北各地士紳拼湊的那些軍隊,立刻開始向著前線調動,他這一次不是為了去開封,而是純粹解決河北士紳的反抗,所以只能是以進攻真定,拿下詹度這個反抗軍的首領,來摧毀河北士紳的抵抗意志。
這樣就很簡單了。
只要能夠在真定死守,然后挫敗他的進攻就可以了。
所以各地那些以各種亂七八糟軍號命名的名為官軍,實則團練的雇傭軍全部涌向真定。
各地士紳拼湊的物資也同樣涌向真定,塞滿這座周長二十四里的要塞。
這座原本唐朝河朔三鎮之一成德節度使的鎮州城,就這樣成為了天下矚目的焦點。
然后…
王躍又停下了。
至于原因也很簡單。
粘罕大軍南下攻破蕭干控制的北安州。
后者帶著一幫殘兵敗將,又不得不逃回山林中,這樣粘罕再次威脅古北口和宣化等地,而原本駐扎宣化的楊宗閔部,已經調往西線準備進攻西夏,這種情況下王躍只好暫時停止南下。
然后親自率軍出居庸關威懾粘罕。
不過后者實際上根本沒有能力再次進攻宋軍控制區,粘罕之所以按著蕭干暴打也只是因為蕭干最弱,而且這個混蛋這些年一次沒拉下,每一次王躍羞辱大金國的戰爭中都沒少了他的份。這個混蛋雖然實力弱的就像只野狗,但這只野狗卻總是不停在粘罕身后跳出來,最少也是狂吠一陣,甚至一不留神還會被他給咬一口。
粘罕對他忍無可忍。
而且這個奚人的招牌在蹦跶,對于大金國的奚人也有很大影響,這些年奚人從大金國的逃亡始終不斷,連奚人六猛安都出現逃亡的。
這些奚人可是猛安謀克化,幾乎與女真一體的。
所以粘罕沒有招惹王躍,而是繼續追殺蕭干。
這種情況下王躍,張瑴,甚至赤盞暉,韓慶民,也都不得不出兵主動向粘罕進攻,以救援被追得抱頭鼠竄一樣的蕭干,接下來的三個月里,雙方就這樣在熱河山區的一條條山溝里不斷小規模交戰。那里也無法進行大規模戰斗,只能是小股騎兵在山溝里追逐伏擊,這樣的戰斗中女真士兵素質最高的優勢展現,也就是帶著三眼銃的常勝軍能與之對戰。
其他人都打不過他們。
在持續三個月的這種小規模交戰中,雙方士兵損失都不算大,但那些奚人老弱婦孺卻倒了霉,本來人口也就不足二十萬的奚國,至少又損失三分之一,唯一的收獲是宋軍收復了北安州。
粘罕撤回中京。
然后王躍把北安州又轉交了蕭干。
而就在熱河山區各方鏖戰的同時,大宋對西夏的懲戒戰爭,在西夏明確拒絕放棄歲幣,交出上次沖突的西夏士兵,派使者到開封謝罪,并且為此賠償一百萬貫后,也同樣拉開了序幕。
這場戰爭范圍極廣。
幾乎可以說是一次對西夏的全面進攻。
北線楊宗閔與郭企忠聯軍沿黃河西進掃蕩烏梁素海,后者雖然是大遼的天德軍節度使,但如今宋遼聯盟,所以也有義務參加。
當然,主要是他自己舍不得這個對小斛祿最后踩上一腳的機會。
折可求部進入鄜延路,從綏德出擊進攻西夏銀州,山西商人的駝隊為他解決后勤問題,在太原一貫一石的麥子,運到綏德就是三貫,然后在綏德磨成面粉制成炒面運到前線,大致上就相當于五貫了,這種一變五的暴利讓山西等地商人簡直都瘋了。
就跟撿錢一樣。
當然,這些商人很多也是折家,楊家,李家這些將門養的。
而因為上次戰功崛起的鄜延路經略使韓世忠,則率領鄜延路本部各軍向西夏的洪州,龍州進攻,目標是與折可求部會師夏州,然后將西夏在陜北的各州全部拿下。到時候把這一帶人口抓走賣給王躍,他們占據地盤逼著西夏掏錢贖回,反正西夏不能失去這一帶,一旦失去這一帶,宋軍就能直搗興慶府,中間無非剩下三百里半荒漠化草原。
中間沒有任何山嶺河流森林阻隔。
騎兵帶著駱駝當運輸隊,三天直接懟到西夏最核心區域,一個月去旅游一趟見人就殺見莊稼就毀,用不了兩年西夏就得餓死。
在跟著王躍突襲遼東之后,韓世忠已經深諳這種喪心病狂的戰術。
而姚古率領所部主力,則從環州出擊目標韋州,然后繼續向前直搗西平府做出進攻西夏腹地的姿態。
種師中部從鎮戎軍北上,目標應理和鳴沙,以切斷西夏核心區與西涼之間的通道。
辛興宗則進攻西涼府。
這里面姚古部是絕對主力,因為他要直面西夏核心區,種師中承擔主要作戰任務,因為他要面對的是西夏必須全力救援,一旦他拿下這片實際上相當于現代中衛的土地,西夏就被切斷成兩半了。韓世忠和折可求則需要攻城,他們需要在陜北拔除一個個西夏據點,這些據點兵力可能不多,但卻都很頑強,好在這個他們有優勢。
韓世忠有爆破隊。
跟著王躍見識了爆破隊的威力后,他部下早就已經開始效仿。
這時候連挖地道爆破都會,所以西夏在陜北的那些土圍子,應該撐不住他的一路爆破…
實際也的確如此。
韓世忠的鄜延路軍出擊,在野戰中擊敗了西夏在洪州守軍的迎戰后,當天晚上他就炸開了洪州城墻,然后亢奮的宋軍一擁而入,到第二天早晨時候,洪州城內還活著的西夏人,全都已經拿繩子捆起來,準備送往延安人才市場,而那些參與攻城的宋軍,則快快樂樂數人數,計算自己能分到的錢了…
“看看,這就是曾經被西夏暴打的大宋軍隊啊!”
初冬的陽光下,王躍騎著駝鹿行走在官道上,一邊看著手中的戰報一邊感慨著。
在他身后是浩浩蕩蕩的步騎軍團。
兩旁已經收獲的農田里,剛剛種下的麥苗一片綠色。
他終于南下入朝了。
而這時候宋軍對西夏的懲戒戰爭,也正在順利進行中,不僅僅是韓世忠部進展順利,其他各部都差不多,作為種師中部下前鋒的吳玠,同樣也會使用爆破攻城戰術,而從河北移師過去的種師中,同樣也帶著大量火藥,他們一路上不斷炸開一座座西夏堡壘。
那些堡壘都是夯土的。
這東西根本撐不住火藥的爆破。
而且西北的土質疏松,地下水很少,也更適合挖地道。
這些夯土城墻又不是南京城,挖開地道塞進去幾桶火藥,然后留出引信再填實,剩下就是一聲爆炸解決問題。
炸開口子沖進去就行。
第一次遭遇這種戰術的西夏軍,很多甚至失去了抵抗的勇氣,他們都以為宋軍都會妖法,這種情況下主動投降的都有。
姚古和折可求部下雖然不懂這種戰術,但他們那里都有配重投石機的圖紙和模型,陜北樹木還是不缺的,就那些夯土城墻,同樣也擋不住配重投石機扔出的兩百斤重巨石。沒有了文官在后面瞎指揮,足夠的軍費帶來充足后勤,再加上士氣的提升,宋軍正在逐漸回復開國時候的戰斗力。
雖然也開始恢復開國時候的驕兵悍將化。
但這個不重要。
因為王躍有足夠的自信,能夠在以后重新解決這些驕兵悍將。
現在就是利用他們瓦解大宋朝。
“咱們的好東西都給他們了!”
花花不滿地說道。
“好東西?這些算什么好東西,真正的好東西在這里。”
王躍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道。
“大王,史將軍報告,他們已經攻克阜城,只是張益謙在他們攻城前就帶著劉麟和蔡松年逃走。”
一名軍官報告。
“哈,我就說這個張益謙有鬼,看來他真是太上皇的人。”
王躍說道。
“這個老賊在河北收買的地方官恐怕不只一個,詹度恐怕也是,他家不就是福建的,他一個福建人,帶著河北士紳與咱們作對,要說背后沒有這個老賊的指使鬼都不信,這是可憐這河北士紳們,這次算是做了這老賊的槍,最后少不了家破人亡。”
花花說道。
說話間她抬起頭看著前面的真定城。
城外空蕩蕩看不到一個人,城門緊閉著,城墻上旗幟如林,各種守城器械隱約可見。
“他們倒是不想,可惜我不給他們退路!
去,告訴詹度,立刻帶著城內官員士紳出來迎接,話說我堂堂一個郡王,太師,樞密,入朝路過真定府,他居然敢閉門,難道不怕我請出尚方寶劍?”
王躍說道。
說話間他從旁邊跟著的戰馬上拿起尚方寶劍…
好吧,他的尚方寶劍其實就是那柄巨型陌刀,只不過上面特意雕刻了御賜尚方寶劍,代天行罰,文武官員自二品以下先斬后奏,其他人的尚方寶劍上面也都是類似的刻字,只不過先斬后奏的品級不同,基本上都是止于五品,而王躍這個二品以下先斬后奏的是獨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