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畫家當然拿不出一千萬貫…
事實上這時候,他就連一百萬貫都拿不出來,雖然大宋朝財政的確能夠勉強維持,但也架不住這些餓狼一個接一個撲上來啊!
伐遼花了很多。
被王躍又洗劫了一次。
緊接著女真又來搶了一次,雖然女真沒有攻破太原,但為了哄著阿骨打去打王躍,大畫家也是要給他們一些的,只不過這個是不公開的而已,但前前后后他也給阿骨打塞了五十萬銀錢,這還不算各軍救援太原的花費,給之前勤王各軍的賞賜,實際上國庫早就空蕩蕩的了。
還能咬著牙支撐下去,也就是大畫家還有點私房錢。
他在艮岳還藏了不少的私房錢。
再就是就像王躍說的,裁撤了大量純粹養老的閑職,各處的營建全停了,還把各處市舶司加稅,大宋朝這個錢袋子還是很有用,總之就是竭盡所能,才最終勉強維持到了現在。但再拿一千萬就夸張了,把大畫家那些帝姬都賣了也湊不出這么多來,再說真要有一千萬,大畫家直接砸給各大將門,讓他們去跟王躍拼命多好。
總之一千萬不可能。
他最多也就能再給王躍一百萬。
愛要不要!
就這些了!
官家也是有尊嚴的。
豈能始終讓你們這群混蛋們欺負?
就在同時,可憐的種師道兄弟倆又匆忙返回雄州,此前已經從太原撤回關中的姚古所部,在潼關直接轉向趕往京城,劉韐所部則從隆德府直奔大名府,準備阻擊王躍可能的沿著水路進軍。
而童太師則被任命為賜婚使,親自護送茂德帝姬前往燕山。
總之在調兵遣將嚴防死守的同時,盡量想辦法安撫住王躍,茂德帝姬先給他送去,一百萬貫可以給他,甚至再給一批今年應該分期付款的金錢,至于糧食當然也不能少,大畫家又不在乎糧食。
然而…
天津。
“大膽,爾等欲何為?”
童太師一臉威嚴地怒斥阮小七。
后者帶著大批士兵正在踏上他的座船,船上護送的士兵一個個戰戰兢兢。
“童太師,您不認得小的了?”
阮小七笑著說道。
在賜婚船隊旁邊的港汊里,無數排槳戰船沖出,迅速遮蔽了整個黃河,將這些大船團團包圍,而童貫身后的船艙里,茂德帝姬和多多正驚訝地看著,而在不遠處的岸邊,一個身穿鎧甲的年輕女人正拎著刀沖著她們冷笑。
“你是?”
童太師看著阮小七。
后者一臉桀驁地看著他。
“你是宋江手下那廝!”
童太師突然想起來眼前這家伙是誰。
“太師好記性,既然太師記起了小的,那咱們就別廢話了,還請太師和帝姬下船,到天津城內住些日子,如今燕山也挺亂的,大帥久未露面,帝姬去了萬一有個閃失,小的們擔待不起。”
阮小七說道。
“王躍何在?”
童貫的氣勢明顯弱了幾分。
他已經想起這個混蛋是誰了,宋江手下最主要幾個賊骨頭,最是對朝廷官員沒有禮貌的,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小的不是說了嘛,大帥因為兵變引咎辭職,此時已經不知去向,燕山城被楊信等亂軍控制,小的奉燕王鈞旨,為免帝姬出事,故此請太師與帝姬暫時留在這天津,什么時候燕王找到了大帥,什么時候你們再去,為伺候帝姬,燕王還把她侄女派來保護,太師,請下船吧?”
阮小七說道。
“若老夫非要去又如何?”
童貫怒道。
“太師,這三岔河口海潮洶涌,平日里翻船也不是什么稀罕的,您要是在這里落了水,那可別怪小的沒提醒。”
阮小七笑著說道。
童太師看著周圍起伏的波浪瞬間清醒了。
“帝姬,咱們還是先下船再說!”
他立刻回頭說道。
茂德帝姬立刻氣勢洶洶地沖出來…
“王躍呢,他別以為又扮什么楊信,就敢不來見我了!”
她怒不可遏的說道。
“這位就是帝姬?怎么就如同潑婦一般?”
一個冷冷地聲音響起。
茂德帝姬愕然轉頭,然后就看見岸邊那女的乘船靠過來,緊接著登上了甲板。
“你又是誰?”
她狐疑地說道。
“把童太師請下去,船上除了她倆,其他所有人都離開,這船上就留下我來伺候帝姬和這位妹妹。”
那女人說道。
“你們這是何意?”
童貫怒道。
“太師,請下船。”
阮小七毫不猶豫地把刀架在了他脖子上說道。
童貫一臉悲憤地看著他,很顯然此刻虎落平陽被犬欺,在被解除兵權之后他已經不是過去手握十幾萬大軍的統帥了,然后他向手下示意了一下,反正王躍肯定不會傷害這倆女人,無非就是為了戲能演下去,故意不讓他們去燕山而已。他老老實實地跟著阮小七下了船,然后這艘船上除了茂德帝姬和多多,其他人也都被趕走,而后面整個船隊都被逼到岸邊,所有賜婚使團成員全都被迫登岸,在那些士兵驅趕中前往剛剛修建的天津城。
“你是何人?”
船上的茂德帝姬很不忿地看著對面女人。
后者突然伸出手,直接挑起了她的下巴,茂德帝姬想反抗,但看到她腰間的刀立刻老實了…
“哼,果然是個小妖精,倒是白生的緊。”
那女人恨恨地說道。
“大膽,竟敢對帝姬無禮!”
多多立刻上前。
緊接著她就被這女人一把抓住了胸前衣服,后者鄙視地感受了一下,然后猛得把她推回船艙,伴隨她的驚叫聲,已經是初夏的單薄衣服直接被扯下,下一個被推回去的是茂德帝姬,同樣衣服留下人進去,她倆驚恐地看著這個瘋女人,雖然大家都是女人,但這種感覺仍舊讓她們很害怕。
“今日我就先看看你們兩個小狐貍精有何本事!”
那女人恨恨地說道。
緊接著就在她們倆驚恐地目光中走進去關上了艙門,而且在關上艙門的瞬間開始脫自己身上衣服…
而此時數百里外的白溝橋頭,王躍還不知道自己的新娘子,正在被蕭塔不煙嘗鮮,他正站在橋上,看著對岸列陣的宋軍,在他身后的北岸,兩萬騎兵已經列陣等待。這是武裝討薪團,當然不可能全軍南下,畢竟北邊女真人的威脅依然還在,不過因為天祚這段時間跳得歡,而且這時候進入夏季,所以半年內不用擔心這個問題。
王躍依然像上次一樣,留下步兵主力鎮守燕山,而他自己帶著騎兵全速奔襲,也依然和上次一樣,與張瑴部下騎兵組成聯軍。
不過這次他的騎兵規模擴大了。
那些從遼東帶回來的青壯多數都可以當騎兵使用。
所以王躍的騎兵規模,由原本的兩個旅擴充到了四個,而步兵旅依然是八個,也依然是每個步兵旅都有騎兵營。
至于他們留在遼陽的親人…
好吧,女真軍回去真的展開報復性屠殺,雖然絕大多數都已經藏起來,但仍舊有三分之一死于女真的屠刀,那些藏起來的,這時候已經在陸陸續續逃亡遼西并且在桃花島坐船南下。他們都得到了一個男丁百畝的開荒地,反正燕山府到處都是荒地,隨便他們開墾,喜歡在哪里墾荒就在哪里,燕山府的土地在這個時代肯定比遼陽好得多。
尤其是南苑,延芳淀還有寶坻一帶,更是因為那些開封北上的移民,帶來了種稻技術,這時候已經開始大量開墾為稻田。
包括天津一帶的阮小七等人也在開荒種稻。
開墾了就是自己的。
那些移民自然對此充滿了熱情。
包括殺了時立愛那些漢奸之后,他們控制下的涿易等州農田,也被王躍大筆一揮直接給了耕種的佃戶,雖然他至今依然沒有真正對經濟進行改革,但整個燕山府路各地都已經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當然,主要是王躍依然不收田賦。
今年還不收。
有大畫家這個提款機,再少收一年田賦也沒什么大不了。
此刻王躍站在白溝橋上,看著南岸列陣的宋軍,眼前一幕幾乎就像一年前那場大戰的翻版,對面依然是種師道的大軍,同樣依然是標準的四方大陣,中間步兵左右騎兵。
只是進攻者由耶律大石的遼軍換成了他的常勝軍。
“我乃楊,楊信,楊豐的雙胞胎兄弟!”
王躍大聲喊道。
然后他忽然一時間忍不住了…
“哈哈…”
他感覺很好笑一樣突然大笑起來。
對面那些同樣明白他為什么大笑的宋軍,立刻爆發出一片海嘯般的哄笑,很顯然大家也都和他一樣忍不住了,就連前鋒的指揮官王淵和楊志,都實在忍不住也跟著笑了起來。
這他瑪誰不知道誰呀!
還楊信呢!
你這是公然拿朝廷當猴耍。
可朝廷還就得捏著鼻子認,官家已經下旨了,務必要阻擋住楊信為首的兵變士兵并尋找燕國公的下落。
“嚴肅點,都嚴肅點,咱們這是開戰呢!”
王躍義正言辭地說道。
他這一說對面笑得更歡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