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編是必須的。
目前的常勝軍構成混亂,有原本郭藥師的怨軍,這也是戰斗力最強悍的部分,還有燕山府本地原本舊遼的漢軍,這些人戰斗力也不弱,再就是這次隨王躍北上的,這些戰斗力應該說是最差的…
但最忠心。
畢竟他們跟著王躍北上就證明了他們的忠心。
舊怨軍忠心程度次之。
畢竟這里面還有大量原本甄五臣這些人的舊部,郭藥師的怨軍本來就是個聯盟,這些人都有自己嫡系,他們拉低了這個集團的忠心程度。
舊遼漢軍反而忠心度最低。
他們純粹是混飯吃,另外還有如韓常這樣本地豪強依附性質,他們手下不少還是純粹部曲,所以王躍借著這個機會進行一場清洗,然后徹底打亂這些亂七八糟構成,重新整編為一支與過去完全割斷的軍隊。
然后再洗腦。
這個才是他最拿手的。
不過這樣的話編制就得擴大。
原本燕山常勝軍是一個騎兵旅再加上三個步兵旅,不過后者實際上都是可以當騎兵,因為都有馬,而且幾個旅長都有親信的騎兵,王安中之前并沒有改變編制。而從南方北上的常勝軍則是四個步兵旅一個騎兵旅,前者就是純步兵了,然后留下兩個步兵旅給了史進,帶到燕山府的就是一個騎兵旅和兩個步兵旅。這樣就可以重新整編然后擴充為兩個騎兵旅,再加上八個帶騎兵營的步兵旅,擴充的數量來源也很簡單…
“讓我的人給你當兵?那他們算契丹還是漢人?”
蕭普賢女說道。
當然,是在床上說的。
王躍擴充兵力的方式就是從燕王護衛軍里面抽調。
“第一,沒有你的人我的人,只有咱們的人,燕山府路所有人以后不分什么族,都必須是一個整體,我不想這屁大點地方,還得分出幾個勢力,在這里以后只有一個聲音說話。”
王躍很干脆地說道。
“我才是燕王!”
蕭普賢女惡狠狠地說道。
“燕王?”
王躍一臉詭異地笑容看著她,緊接著猛然將她翻過去…
半小時后。
“你是燕王嗎?”
王躍抓著大宋燕王的頭發問道。
“主人饒過奴家吧,奴家知錯了,奴家只是主人的狗,主人饒命啊,奴家知錯了!”
燕王語氣怪異地哀求著。
不過看得出還是很享受的。
“且饒過你!”
王躍滿意地說道。
然后他猛得用力,燕王殿下直接掉了下去…
“第二,我們接下來需要做的是讓所有人忘記過去的身份,什么契丹人奚人還是漢人,統統忘記他們過去的身份,然后只記得他們的新身份。
我們的屬民。
不過這個得等到我擊敗女真人以后才開始。
而耶律氏只能與蕭氏通婚的禁令必須取消,耶律氏改稱原本的漢姓,我記得阿保機說過耶律氏漢姓為劉吧!打敗女真后,我會重新進行一場人口普查,耶律氏全部重新登記為劉,蕭氏不管出身何族,同樣全部登記為蕭氏。”
王躍居高臨下地說道。
耶律阿保機當年的確說過耶律氏的漢姓為劉,自稱與周漢一脈相承,所以他才給后族賜姓為蕭,意思就是蕭何輔佐劉邦一樣蕭氏輔佐耶律家,并且以蘭陵蕭氏為郡望。
“奴家倒是不在乎,奴家這輩子也就是如此,可其他人就不好說了!”
燕王躺在地毯上仰望頭頂的人生支柱說道。
“所以,我們要從下面開始!”
王躍說道。
燕王殿下繼續仰望星空狀。
“先讓那些底層士兵忘記他們之前的身份,當他們和別的士兵混為一體沒有了分別之后,其他人就算想反抗又有誰會跟他們?
女真人即將入侵。
這種時候咱們必須齊心協力,那么當然要把兩軍合二為一,不這樣如何戰勝女真?你手下那些王公大臣們會接受的,畢竟女真人才是他們最害怕的,然后從你的燕王護衛抽一萬士兵補充到常勝軍。我會把他們和其他騎兵混編,左右語言都相通,給他們一樣的軍服,等打完這一仗他們也就不會有分別了。”
王躍說道。
“隨你便吧,不過如今最重要的難道不是各地官員?”
蕭普賢女說道。
因為那些朝廷設立的官員大規模棄官而逃,現在各地都沒有主官,府州縣都是些本地漢人官吏和豪強在管理著。
反正今年也不收稅。
“不用管,就讓他們先管著,打完女真再說,正好讓女真人替咱們篩一遍沙子,我給他們足夠的俸祿,給了他們權力管理地方,他們要是投降女真那就去死好了,若他們能夠在女真人面前堅持抵抗,那么這樣的人咱們以后也就可以放心用了!”
王躍說道。
又不收稅急什么?
那些各地豪強之前還都捧王安中的臭腳呢!
不需要管他們!
王躍很清楚,女真人不會給自己太多時間,他沒空管這些外圍,就是迅速整編軍隊,然后以燕山城為基地準備迎戰,女真南下之后這些豪強不抵抗的正好清洗,抵抗的就是以后可以重用的。
對這些家伙就得狠一點。
必須得明白一點,目前他手下這些地方的漢人,基本上都是原本歷史上女真南下的主要打手。
死多少不用心疼。
就是把自己代入一個純粹的這時候軍閥角色就行,不用在乎女真入侵在這里造成的破壞,不用在乎會死多少人,只要守住這座燕山城,最后的勝利屬于他就行。他甚至連居庸關都不指望有用,女真人入侵又不是只有居庸關一條路,古北口,飛狐道甚至松亭關都可以,他的兵力根本不足以防御這么多地方。
只要野戰擊敗女真軍就行。
所以他的戰略很簡單,固守居庸關的同時,放任女真走其他道路,在燕山城等著女真的大軍。
然后擊敗他們。
“你真陰險!”
燕王殿下鄙視地說道。
不過她很顯然對于這種計劃并不反對。
就像王躍說的,現在他們已經是一個整體,那么就必須得真正融合起來而不是維持過去,契丹人這時候也沒有維持過去的資格,在這燕山府內王躍才是老大,他們實際上相當于依附王躍。
想生存下去只能融合…
呃,就像她和王躍現在這樣。
緊接著她翻身坐起,仿佛永不疲倦般撲向她的人生支柱…
而就在同一天。
奉圣州。
一座巨大的帳篷內,坐著金交椅的阿骨打,高踞火炕之上,頗有些玩味地看著面前的馬擴。
“王躍,倒有些意思?”
他饒有興趣地說道。
馬擴沒有回答,他身后的帳外趙良嗣二人眼巴巴看著里面,不過他們倆沒有獲準進帳,所以只能在外面和接待的完顏蒲家奴一起,至于他們帶來的黃金白銀,自然已經被人家笑納了。
“也力麻立,回去轉告趙皇,徒姑旦三人死了就死了,我女真打不過別人死了就死了,但殺了我的人一樣得付出代價,這個王躍的人頭我女真勇士自然會去取。我會去燕山城看看這個王躍是何模樣,我女真打下燕山后,契丹,奚及渤海歸我,漢人歸趙皇,燕山的土地歸趙皇,但每歲于歲幣之上再增一百萬貫。”
阿骨打說道。
也力麻立是他給馬擴的封號,第一次馬擴使金參加圍獵,表現出絲毫不比女真差的箭法,所以得了這個意思是善射者的封號…
估計粘罕說南朝強大如此,就是被馬擴的表現給坑了。
“陛下,那舊遼之西京及所屬州縣及平州之如何處置?”
馬擴說道。
他之前已經兩次與阿骨打打交道,甚至連后者老婆都見過,所以在交往上不需要廢話。
“平州路已屬趙皇,我與趙皇既然是兄弟,又豈會奪兄弟之物,至于西京及所屬州縣,待打下燕山府之后一并依燕山府例交于趙皇,只是一樣需于歲幣之上再增一些。”
阿骨打說道。
“陛下信義令人敬佩。”
馬擴說道。
“哈哈,我女真對朋友自然不會計較這些小事,你回去轉告趙皇,這個王躍既然是他的敵人,那自然也是我的敵人,他殺不了這個亂臣賊子那我就替他去殺!”
阿骨打站起身居高臨下地說道。
然后旁邊侍從示意馬擴可以告退了。
馬擴隨即告退。
退出帳外的他,立刻被趙良嗣二人迎上,阿骨打的答復讓這倆人全都露出欣喜的表情,很顯然此行使命如此輕易達成,有些出乎他們預料。
“傳令召集各部,準備南下!”
阿骨打看著這一幕冷笑道。
“進攻燕山?”
侍立在一旁的粘罕說道。
“燕山?開封不好嗎?五百怨軍就能把趙家欺辱到如此地步,我女真五萬鐵騎總該打下開封了吧?若不夠那就再加十萬!”
阿骨打冷笑道。
“這倒是,臣也沒想到,這南朝看似強大,卻居然是個紙糊的,南朝皇帝還想與陛下做兄弟,被五百怨軍把都城都掀翻了的貨色,如何有資格與陛下做兄弟?五百怨軍就能逼著南朝皇帝掏出一千萬貫,咱們十五萬女真鐵騎,逼著他掏一萬萬貫,這總不算欺負他吧?”
粘罕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