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王躍面前的長街已經完全陷入了混亂。
原本五列橫隊如墻推進的女真騎兵陣型蕩然無存,那些被爆炸驚嚇的戰馬發瘋一樣嘶鳴奔跑著,馬背上騎兵帶著驚恐,竭盡全力試圖控制它們平靜下來。
但卻無濟于事。
這里可是半封閉地形。
作為整個東西向商業街起點,保康門前街道兩旁全是樓房,實際上開封城內沿街多數都是些木制樓房,最多甚至蓋到四五層,這樣地形無疑放大了爆炸的聲音。那些從沒有受過任何這方面訓練的戰馬,已經完全陷入崩潰中,它們像沒頭蒼蠅一樣奔跑撞擊栽倒甚至互相踐踏,不斷有女真騎兵從馬背墜落,然后來不及爬起就被馬蹄踐踏…
他們可是一身重甲。
落馬之后想迅速爬起來都困難,更何況是戰馬狂奔踐踏中。
“撤,撤退!”
烏歇毫不猶豫地吼叫著。
他很清楚已經無法再打,必須撤回去重新整隊。
然而…
一聲刺耳的摩擦聲,驀然傳入他的耳中。
烏歇愕然看著前方,王躍單手倒提著陌刀,正緩緩走來,而在后面是高慶裔血淋淋的腦袋,那陌刀的鋒刃正在劃過。
然后那顆腦袋向這邊翻轉。
鮮血噴射。
烏歇深吸一口氣,很干脆地拎起了他的狼牙棒,然后催動了他剛剛控制住的戰馬,在這一片混亂中直沖王躍。
而后者同樣開始了狂奔。
那拖在后面的陌刀鋒刃,甚至在地上拖出一道明顯的火星。
兩人就這樣急速拉近距離,轉眼就相距不足三丈,狂奔的戰馬上烏歇大吼一聲,手中狼牙棒舉起伴隨戰馬向前對準王躍準備砸落,但也就在這同時,王躍手中陌刀化作了一道向上揚起的弧光。
這弧光瞬間掠過烏歇的馬頭,然后掠過他的腰間…
他茫然地看著下面。
他的戰馬帶著半截身體,詭異地出現在了他的視野,而就在同時那馬頭墜落鮮血噴射,無頭戰馬連同那半截身體一同倒下,而他的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倒向一旁,就在狼牙棒撞擊地面的響聲中,他也砸落在地上。
只是…
這地面如此的近。
而前方那個全身鎧甲的身影如此巍峨。
好吧,他被腰斬了。
但卻因為斜舉一旁的狼牙棒,他的上半截身體被墜著向一旁落下,又因為原本向前的慣性,直接落在了王躍的腳下,甚至因為狼牙棒的支撐都沒倒下,就像個半身像般落在地上。不過緊接著王躍那剛剛碾死了高慶裔的大腳就落在他臉上,可憐的半個烏歇隨即向后倒下,然后開始了撕心裂肺的慘叫。
“廢物,才少了一半而已,用得著叫的如此夸張?”
王躍鄙視地說道。
而在他前方,更多控制住了戰馬的女真騎兵蜂擁而來,王躍縱身躍起瞬間落在他們中間…
“楊氏旋風斬!”
他那中二氣息十足的吼聲響徹長街。
下一刻那陌刀再次開始了殺戮。
而他的招數很簡單,就是和之前幾次一樣,雙手握住刀柄尾端,然后將陌刀甩起來,整個人隨之不斷轉著圈。這柄陌刀重達七十多斤,光刀身的長度就一米半,這樣一個大殺器以這種方式揮動起來,在他周圍形成一個超過三米半徑的切割圈。所有進入這個切割圈的無論人還是戰馬,結果都只能是被切開,七十多斤重的大刀是個什么概念?
鎧甲完全無效。
別說是札甲了,弄一身現代凱夫拉防彈衣都不一定能擋住。
更何況這種揮動速度極快。
王躍那非人類的承受力,估計頂級戰斗機飛行員都趕不上,他轉圈速度和持續性都是夸張的,這樣的速度加上陌刀的重量別說有刀鋒,沒有都一樣是無可阻擋的。可以說只要進入切割范圍,就是一匹戰馬都能一下子斬斷,尤其是因為高度關系,戰馬進入切割圈之后只能是脖子撞上刀刃…
那就是一刀馬頭掉。
甚至就連馬背上的人都能被一起腰斬。
王躍根本不管防御,他就是那么不斷旋轉,然后周圍堪稱一片死亡的地獄,被斬首的戰馬,被腰斬的女真騎兵,甚至他們的武器,一切都在這巨大的陌刀和王躍那恐怖的力量下被切斷,鮮血在原本繁華的長街流淌成河。
而且他還在不斷移動。
移動著殺戮。
周圍進攻的女真騎兵再悍勇也撐不住這種殺戮,緊接著四散奔逃,但此刻絕大多數騎兵其實依然無法控制他們那些受驚的戰馬。
長街依舊一片混亂。
他們的逃跑更加劇這種混亂。
奪路而逃的女真騎兵,和被胯下戰馬帶著亂竄的同伴不斷撞上,然后互相喝罵著,混亂地躲避著,但他們的混亂中,王躍卻在旋轉向前,殺出精神的他恍如一臺移動的切割機,哪里人多就往哪里撞。
撞上就是一片死亡。
那些女真騎兵咒罵著,尖叫著還有徒勞地攻擊著。
他們能用的也就是弓箭。
這時候縱然騎兵的錐槍,長度其實也就一丈出頭…
不是沒有更長的。
宋朝長槍最長七八米,不過那是守城用的,但騎兵也有五米級別,明初朱元璋據說上陣就是雙槍,一桿五米的沖陣,一桿三米的混戰。但這場戰斗不需要更長的,目的就是完成對王躍的絞殺,但誰都知道他一身三重冷鍛甲,那個不是錐槍能穿透,只能使用鈍器破甲。這些女真騎兵除了混戰的短錐槍,剩下也就是狼牙棒,鞭锏錘之類,然后對上這個半徑超過三米的切割機全都抓瞎了。
只有弓箭最有效。
但弓箭同樣對他那三重重鎧毫無意義…
一重冷鍛甲都不一定能穿透啊。
更何況這是三重。
王躍就像一個鐵坨子般以超越常識的防護,再加上同樣超越常識的攻擊方式,可以說完全把戰場變成他一個人的殺戮屠場。
血染長街,死尸堆積!
鮮血與死尸間他恍如魔神!
而此時城墻上的袞袞諸公已經完全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