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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九章 覺醒

熊貓書庫    滅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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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春苑。

  “打退賊兵一人賞十貫!”

  臨危受命接替王鼎的新任開封府尹燕瑛聲嘶力竭地嚎叫著。

  只不過是站在盾墻后面。

  而在他前面是無數陷入驚恐和混亂中的士兵,隆隆戰鼓聲中他們尖叫著,毫無目的地擁擠著,向著后面督戰的官員哀求著…

  雖然敵人還遠著呢!

  那輛代表著死亡恐怖的馬車距離得半里呢,而且這些士兵前面還橫著一道土堤,土堤上還有木柵,而土堤另一邊還有一丈寬的壕溝,這就是他們的街壘防御工事。就在以楊豐為首的叛亂分子在北邊搶掠時候,由燕瑛和殿前副都指揮使王宗濋,庫部郎中張克戩率領的京城禁軍,以這種方式建立起了一道橫斷東城區的防線。

  這是張克戩設計的。

  他這個掌管武庫的庫部郎中是自請參戰。

  然后他指揮著征集的禁軍在迎春苑北邊,以這條東西大街為防線,挖壕溝切斷所有南北向街道,用挖壕溝的泥土在這邊堆土堤,土堤上豎起木柵隔斷南北。

  核心是這里。

  南北向的陳州門大街與這條東西街的十字路口。

  而南邊是迎春苑。

  這座后周和宋初的御苑,現在已經變成了富國倉,不過民間依然習慣稱迎春苑或者東御苑,但真正的東御苑已經移到外城墻外面,而且改名宜春苑,現在這里就是南路平叛軍的指揮部。

  北路是譚稹指揮,以五丈河為防線的。

  西邊就是內城墻。

  核心是舊曹門,高俅親自坐鎮。

  那里也是防御重點,現在朝廷最擔心的是楊豐強攻舊曹門,一旦讓他們闖進內城,那可是直接就奔著艮岳了,艮岳的南墻就在舊曹門內向北不到一里路。此時城內的平叛總指揮是鄭居中,畢竟此時京城里樞密院他是老大,他猜的也是楊豐攻破舊曹門直接威脅艮岳…

  當然,他就算知道楊豐不會進攻舊曹門,也必須以那里為核心,精兵強將都放在那里。

  大畫家才是最重要的。

  或者說讓大畫家知道他知道大畫家是最重要的才是最重要的。

  呃,忠臣就得這樣。

  然而現在楊豐卻南下了,輪到駐守南線的燕府尹倒霉了。

  “都別跑,臨陣脫逃者斬,打退賊兵者一人賞二十貫!”

  燕瑛加價。

  但此時他自己卻在哆嗦。

  筆直寬闊的大街上,那輛馬車正伴著鼓聲全速向前,車上那拄著陌刀的身影逐漸清晰,這個全身都被鐵甲籠罩的身影恍如惡魔。

  “放!”

  他旁邊響起吼聲。

  他愕然轉頭,然后就看見張克戩面前一具床弩驟然射出巨箭。

  “都別跑,射死他!”

  他尖叫著。

  長矛般的鐵羽箭帶著破空的呼嘯,也帶著燕瑛甚至他身旁所有官員們的希望,瞬間掠過了筆直的長街,如有神助般正中一匹駕車的馬。這匹馬緊接著栽倒悲鳴,整個馬車也倒下,這一幕讓官員們一片歡呼,但那個身影也在他們歡呼中騰空而起。

  “接著射,射死他賞萬貫!”

  燕瑛發瘋一樣尖叫著。

  那身影落地瞬間,就拖著巨型陌刀開始了狂奔。

  “放!”

  張克戩吼道。

  另兩具床弩同時射出巨箭。

  但也就在同時,對面怪物突然折向一旁,兩支箭全部落空,緊接著那怪物又折向了另一邊,他就像個躲避獵狗的野兔般,在街道兩邊以極快的速度不斷折返向前。

  “神臂弓,放!”

  張克戩吼道。

  然而前方的神臂弓手卻驚恐尖叫著掉頭逃跑。

  “一百貫!”

  燕瑛用哭腔尖叫著。

  五個原本也想逃跑的神臂弓手終于猶豫了一下,緊接著開始瞄準,然后距離還有二十多丈,他們就驚慌地射出弩箭,倒是有一支正中,但卻絲毫沒有阻擋怪物的向前。

  五名神臂弓手尖叫著,拋棄他們的武器掉頭就跑。

  燕瑛同樣毫不猶豫逃跑。

  然后另一邊的王宗濋也逃跑,其他官員將領們也逃跑,正在裝填的床弩手也逃跑…

  防線瞬間崩潰。

  唯一沒跑的張克戩,站在那里悲憤地看著身旁,看著那些不顧一切跑向身后的官員將領士兵們,可憐對面就一個人在沖鋒啊,那怪物后面的確有跟隨的,但因為他實在太快,后面那些根本就沒有跟上,最近的也得拉開百步距離啊。

  然后這邊上上下下近千人連這一個人都不敢迎戰啊!

  “老夫羞與爾等同列!”

  張克戩回頭看著無數的背影,悲憤地怒吼一聲。

  緊接著他拔出寶劍,但就在他轉身的同時那怪物到了壕溝外,下一刻再次騰空而起,手中巨型陌刀劃出一道弧光,在木柵上斜斬而過,然后那反射夕陽血色的身影,撞著向后倒下的木柵落在了土堤這邊。

  張克戩雙手舉著寶劍孤零零地沖向了他…

  下一刻那陌刀出現在肩頭。

  然后巨大的力量讓他雙腿一軟,直接撲倒在地上。

  “不自量力!”

  一個聲音喝道。

  然后張克戩就暈了過去。

  “這個人似乎有些面善啊!”

  王躍看著被自己一陌刀拍暈了的張克戩說道。

  他兩旁那些沒來得及跑遠的禁軍士兵們逡巡不前,幾個官員還在后面催促士兵們射他,但很顯然那些士兵們并沒這意圖,實際上他們很明顯就是故意不抵抗的。雖然這些京城禁軍的確戰斗力為零,但也還不至于上千人面對一人不戰而逃,這一天時間里,他們可都是在這里眼看著對面那些家伙是如何狂歡的,估計早就已經在抓耳撓腮地等待這個機會了。

  “都看什么?該抄家抄家去,都傻了是怎么著,難道連抄家這種事情都不懂?還得讓別人教你們?還是你們不喜歡金銀珠寶?”

  王躍說道。

  那些士兵們面面相覷。

  “別聽他妖言惑眾,汝等皆大宋禁軍,世代忠良,豈能與這些賊骨頭同流合污!”

  他們后面一個官員跳著腳高喊。

  “那就是不想要了,你們不要他們可要了!”

  王躍一指身后說道。

  他身后史進第一個跳過壕溝,然后那些跟隨他的禁軍們歡呼著蜂擁而至,就像一群沖進羊圈的餓狼般,都瞪著發綠的目光,看著南邊無數的豪門府邸。

  “那邊,那邊是大將軍府!”

  一個本地的禁軍士兵用顫抖的聲音尖叫著。

  這喊聲儼然一種刺激。

  那些正在掙扎中的禁軍,瞬間亂了起來,那官員一看不好,嚇得趕緊扭頭想跑,不過他跑的時候不知道說了句什么,估計是威脅要嚴懲這些士兵之類,他后面一個禁軍士兵臉色一變,本能般一錐槍捅進了他后背。

  那官員愕然回頭看著他,明顯不相信這些賊配軍敢殺自己,他還伸出手指似乎要說什么。

  那士兵猛然拔出了錐槍。

  那官員慘叫著倒下,在地上抽搐著眼看著就咽氣了。

  而那士兵有些茫然地看著地上這個死狗一樣的家伙,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殺了他,殺了一個過去高高在上,自己只能趴在其腳下顫抖的官員,或者不敢相信,這樣一個官員殺起來居然如此輕而易舉。

  一槍捅過去就行了!

  自己為什么過去就不明白這么簡單的道理呢?

  自己還可以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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