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瑾也很快聽到了新鮮出爐的八卦流言,他抬眼看了看看身著禮服的、面色嚴肅的鄭瑛,眼神頗為微妙。
“王爺,”李云箏捕捉到了鄭瑾的眼神,立刻誤會了他的意思,她有些著急地解釋道“我真的不知道這些流言到底是打哪來的。我之前去瞧謝小姐的時候,她明明好好的呀。”
“箏姐姐自然是真心去恭喜謝小姐,怎會惹她不高興。”溫梅清笑著開口說道“王爺想想,謝小姐一向高傲的緊,她放在眼里的朋友,也只有安國公府的大小姐和大少奶奶而已,平時與咱們甚少有來往。箏姐姐特意過去賀喜的,一片好心,怎會得罪她。”
一句話,明褒暗貶,李云箏怎么會聽不懂?先暗諷她與謝淑柔沒什么交情卻硬往上湊,居心不良,又順道踩了謝淑柔高傲。
只可惜溫梅清真不算是個有心計的女孩子,她這點道行,無論是在李云箏還是在鄭瑾面前,都有些不夠看。
李云箏半是生氣半是憐憫地望著溫梅清,沒有開口說話,溫梅清是她多年的朋友,走到這一步,李云箏是有些難過的。
而鄭瑾當然更不會摻和女孩子之間的爭風吃醋,他甚至還很機靈地抓住機會,當眾表演了一番好男人人設。對于鄭瑾來說,謝淑柔這個人對他來說已經失去了全部意義,謝家已經堅定地站到了 “箏兒是知禮的,謝小姐與本王的兄長訂親,她與箏兒將來就是妯娌,于情于理,箏兒都該去當面道賀才對。”鄭瑾主動握住李云箏的手,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
李云箏抬起臉朝鄭瑾一笑,鄭瑾順勢牽著她的手微微晃了晃“走吧,我們也該一同敬五皇兄一杯。”
李小姐和謝小姐的八卦剛剛開始流傳,儀王就帶著李小姐親自來向信王敬酒。這讓席上的人一個個忍不住都睜大眼睛、豎起耳朵,生怕錯過一絲一毫地八卦。
這杯酒表面上看沒啥稀奇,儀王小兩口也說了不少恭喜的話,而信王則一如既往,面色平靜地聽著,然而這樣平和的場景,落在一種圍觀群眾的眼中,卻頗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氛圍。
比如儀王那笑意滿滿的眼神,看起來似乎含著一絲絲的嘲弄與得意。再比如信王的臉色雖然如平時一般平靜,但總讓人覺得,他似乎比平日里還要嚴肅了幾分似的。
不得不說,人腦補的能力還是挺強大的,這一杯酒的功夫,已經足夠讓赴宴人群腦補出幾人之間的種種愛恨情仇。
訂婚宴后,陪了謝淑柔整整一日的顧儀蘭準備回家之前,兩人又聽到了最新版本的八卦消息。
“小姐您說說,這都是什么事兒啊!”盈月噘著嘴,一點不高興“您和儀王明明沒什么,怎地就傳出儀王和信王因為您,兄弟鬩墻的流言呢?奴婢都打聽過了,席上明明好好的,什么事都沒有,但怎地人人都說信王是生著氣走的呢?小姐,您可得找個機會和信王爺好好解釋解釋,可不能還沒成親,就因為外頭這些流言蜚語生了嫌隙才好。”
“哈?”謝淑柔先是一愣,接著下意識地轉頭去看顧儀蘭。儀王和信王因為女人兄弟鬩墻,這戲碼她怎么覺得那么熟悉啊!不就是那本破的主線劇情嘛!
話說回來,這種被一群男人爭搶的“好事”,不應該落在女主大人身上嗎?關她屁事啊?!她這背的到底是個什么鍋啊?!男主男配都不喜歡她,怎么還能傳出這種八卦流言?
“看我干嗎?”顧儀蘭被謝淑柔盯得莫名其妙“又不是我傳的閑話。”
“我只是覺得主角是你才和諧。”謝淑柔撓撓臉答道“畢竟你是京中第一美女。”
“謝淑柔,你又犯什么毛病?”顧儀蘭氣不打一處來“想壞我名節嗎?”
“得了,別嚷嚷了,牌坊精。”謝淑柔擺擺手,滿不在乎地答道“全天下都知道你是對丈夫一心一意的好女人,誰能壞你名節啊,趕緊回家去,別在這里晃蕩了。”
“你以為我喜歡陪著你呢。”顧儀蘭站起來就要走,剛邁了一步,卻又不放心地回頭“你現在是信王的未婚妻了,今后怕是免不了要常進宮的,我可警告你,行事小心些。”
“我知道了。”謝淑柔不耐煩的答道“我又不是傻子。再說,我覺得宮里那位不會主動召我進宮的。我又不是李云箏,不是她親兒媳。”
“閉嘴吧你!”顧儀蘭趕忙看了一眼正在屋子一腳忙著收拾東西的盈月。
“別瞎操心了。”謝淑柔站起來推著顧儀蘭往外走“走吧走吧,我有分寸。”
顧儀蘭懶得搭理謝淑柔,轉身離開了。等她走了之后,盈月才靠了過來,有些憂心忡忡地說道“小姐,穆少奶奶是為了您好,你可別不耐煩。眼下也就是她還肯當著您的面說這些了。”
“盈月,”謝淑柔轉頭仔細看了看盈月的臉,笑了“說說看,你是不是真的愿意跟著我嫁入信王府?”
“小姐您說什么呢!”盈月瞪大眼睛“奴婢打小就伺候小姐,當然小姐到哪奴婢就到哪。”
“你想好了?”謝淑柔眉毛微微一挑“若是你跟我走,你的身契,肯定是要陪嫁給我的,但你爹娘老子可都在謝府,這一走,可就不能像眼下似的,隔三差五能見到面了。以后你的婚事,也是我說了算,你爹娘說了可不算。”
“跟著小姐呢,奴婢怕什么。”盈月笑著答道“奴婢是小姐的丫鬟,將來的一切,自然是小姐做主。”
“我知道了,”謝淑柔笑著拍了拍盈月的手“你先將之前王夫人她們帶來的禮物拿去母親房里,看看有沒有沒上禮單的。叫盈星進來,我要更衣。”
“是。”盈月笑著點點頭,拿著東西出去了。
謝淑柔將窗戶推開一條小縫,隔著縫隙望著在院子里說話的盈月和盈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