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司長掃過眾人的神情，不動聲色地警告道：“這東西當然是有隱患的，捷徑走的越多，隱患就越大。初步估計那血之果能讓人瘋狂，失去神智。”
只是聞人升掃了其它人一眼，發現他們對這個警告并沒有什么在乎。
也是，普通人面對收益高的項目時，往往都會忽視風險警告的。
異種者也是一樣。
畢竟都是人。
“原來如此，就知道天上不會掉餡餅。”有人卻是唏噓道。
“好了，你們還要注意一下自身安全，畢竟普通人，可是遠遠比不上異種者的。還有一個不太確切的消息是，一個異種者能抵上十萬甚至百萬普通人。”安司長繼續說著。
聞人升覺得對方說的有點多了，這雖然是警告，但另外一方面，不也是刺激了某些人的貪欲么？
恐怕對方應該另有打算——正好趁這個機會，找出這些天才中，誰才是最可靠，最值得培養的人。
那個人，當然只能是他聞人升，畢竟他可是天降圣人，根本不用依賴這些歪門邪道，走堂皇正大之路，就能提升自己。
時窮節乃見，一一垂丹青。
想到這里，聞人升感嘆道，老安也是煞費苦心啊，畢竟人心這東西，平時是真看不出來的…
隨后一眾天才們，個個做出保證，那勁頭看起來，就像一個個中二少年一般堅定。
然而他聞人升早就看穿了一切。
等到他們做出保證后，安司長又挨個囑咐，然后才讓眾人依次離開。
離開之后，有四位一同被召集的年輕異種專家們，卻是沒有分散回家，而是聚集到一處郊外莊園，聚餐游玩。
最后在莊園的一處獨居別墅內，四人喝酒吃菜，默默無聲。
不知過去多久，才有一人開口道：“老大，對安司長的通報，你有什么看法？”
他口中的老大，是四人中年紀最大的一位年輕人，三十幾歲，已經是異種專家，而且明顯是到了后期的進境。
這種進度，絕對值得被安司長關注。
在外人看來，并不亞于聞人升多少。
當然，真正的差距，只有當事人才明白。
“機會，千載難逢的機會。”四人中的那位老大開口道。
“可是，司長說了，那是有隱患的，我們還沒到那個份上吧？以我們的資質和資源，足夠穩穩地成就大師。”另外一人，四人中的老三突然開口道。
“他說什么，你們就信什么？那血之果，一聽就效果不凡。至于所謂的隱患，應該是對那些資質不足者，像我們這樣的資質，根本不用擔心。”四人中的老四反駁道。
“可是咱們可以等等看，看看別人使用的結果。”老三明顯是個保守的人，開口建議道。
“等等看是必須的，不過該做的準備，也要做好，”老大突然道，“南竺那邊比較顯眼，派人聯系撒南之地，那邊的垃圾也很多，正好清理一波，省得年年送糧，白養一群廢物。”
“還是老大安排的妥當，我這就聯系那些人。”老二有些興奮道。
“嗯，做的隱秘些，巡察司可不喜歡虐待普通人的異種者，表面上還是要讓他們看得過去。”老大囑咐道。
“這個您放心，我走是線上渠道，絕對不會親自露面。”老二喝了一杯酒，一口保證道。
“很好。”老大點點頭。
老三卻是突然反對道：“老大幾個，這樣不好，你們不覺得這是安司長給我們下的一個套么？那樣重要的消息，他為什么要公布出來？按說應該封鎖起來才是，免得讓人人瘋狂。”
“行了，老三，就你聰明，”老二卻是不屑道，“你以為我們不知道那是個套？但現在是什么時候，外面的天色劇變，你難道不知道？大災變的陰影早就在暗中迫近，畢竟已經和平了幾百年，積累的怨恨早就到了一個頂點。”
老三低下頭去，他明白了其它三位結拜兄弟的想法。
積累實力，應對巨變。
所以說，明知道是有毒的誘餌，也會試圖吞下去。
但是這樣做，真的好么？
他總覺得還是依托在巡察司體系中，比較安心，保持一個距離，既有自由，又能得到相應的資源。
這也是一種自我保護。
然而他也知道，和平之時，這樣做沒錯，但巨變之時，如果還如此保守，很可能巡察司那邊是安穩了，但外來的災害到來時，卻沒了自保之力。
異種專家，可是損傷最大的一批，因為他們有抵抗之力，又不如大師和宗師那些珍貴，往往就用來當炮灰。
雖然最近幾十年，這樣的情形越來越少，畢竟都朝后勤領域發展，沒有炮灰的說法了。
但大災變真的到來，那很多事情就說不準了。
自然是和科幻末日電影中描述的一樣，誰更天才保留誰，誰廢物就送誰去死。
不用懷疑，現實就是這樣。
必要的時候，肯定會如此取舍，歷史總是如此重復的。
有些人就是會被活活餓死，有些人卻能酒肉臭。
他想了很多，最后無奈道：“好吧，希望哥幾個能夠慎重些，槍打出頭鳥啊。”
“放心吧，這個消息我們也不會泄漏出去的，知道的人肯定是越少越好。我們也不會貿然動手，肯定是要查看清楚再說。”老大不動聲色道。
隨后幾人又開始喝酒。
老大看向有些醉的老三，眼神中露出一絲殺意。
不是同路人，將來必生異心。
只是這里是神州之地，他是不會動手的。
安司長特意強調過，不讓他們外出，就是為了暗示這其中的老實人，不要離開了庇護，被敵人所趁。
這個敵人，可不僅僅是外面的人，還有自己人。
與此同時，東水巡察司里，也開著一場視頻會議。
安司長正在和幾位同僚對話。
“老興，你們那邊的重點關注對象怎么樣？”他開口向對面的興司長說道。
“情況很不好，唉，十個人竟然有六個人動心，三個人已經做出了行動，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興司長嘆氣道。
“行了，古代的事我們又不是不知道，各種影像資料，那時候的世風比現在糟糕十倍，哪有什么淳樸可言？”安司長無奈道。
“好吧，你們那邊什么情況？那位咱們最看好的后生，有沒有動心？”興司長關切道。
他說的是誰，眾人當然知道。
“還算讓人欣慰，不過或許是人家瞧不上，我總覺得不僅僅是他人品足夠好，還有一種看不上那些垃圾的味道。”安司長果然是人老成精，一眼看穿聞人升的真實內心。
“那就好，既然那種東西都看不上，想來會背叛我們的可能性就不存在了，畢竟那些對手也不可能拿出更好的東西。”興司長卻是很欣慰道。
“只是其他人中，過半的人都有所動心，看來這些年的教導，都是白給了，信息太發達也不是好事，有兩個人我以前還覺得他們很淳樸，現在也變了。”安司長嘆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