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聞人升和魏一晴所乘坐的那架包機,降落在一處小城里,然后在一家酒店里住下來。
正當他要為自己兩頭奔波而發愁時,卻見師傅在房間里蘇醒了。
魏一晴抬起頭,詫異地打量著四周,然后就看到了正在放置行李的聞人升。
“我怎么到這里來了?”她盯著聞人升問道。
“和我沒關系,是那個長生者過來的。”聞人升有點詫異,看來對方竟然還不知道之前發生的事。
“哦,那就沒事了。”魏一晴說完,就熟練地掏出了手機,開始打游戲。
什么?這還能叫沒事?
跨越近兩萬公里的路程,好不容易到地方,就這樣放羊?
看看隔壁的獨尊會,人家那才叫專業,從組織到人手安排,應有盡有,考慮周詳,進退自如。
這兩個倒好,一個直接縮回身體里睡覺,一個就只顧著玩。
平時教訓起自己來,那是一套一套的,換成她自己身上,那就是隨心所欲。
聞人升暗自腹誹,但以他的智慧,當然是很快就想到了原因。
他試探道:“難道那個長生者是認為,只要你過來后,一切有害于你的變化,都很難發生么?”
“你很聰明。”魏一晴頭也不抬地回答道。
果然如此。
厄運,還真是強大,省心。
這就是命運之力,如果無法反抗,就只能躺倒挨錘。
他隱隱明白了長生者的打算——通過靠近一個交易門,來將她的力量混合其中,所謂的觀察和了解,就是這樣。
想來對方應該是將厄運這種力量,運用到登峰造極的地步。
感嘆之后,聞人升就不用再操心魏一晴那邊,這倒讓他省心許多,可以把精力集中在獨尊會這邊。
等等,表面看起來情形有點怪——一個不遠萬里來玩手機,一個更過分,不遠萬里來睡覺…
還好沒有帶外人來,其他本地人也不認識兩人,更不知道他們來干什么,倒是不用擔心風評問題。
他將視角重新投放到大貓身上。
此時,大貓正在跟著鸚鵡、金毛,在一處大帳篷里,開著臨時作戰會議。
會議的主持人,是那只在飛機上和聞人升隨意聊天的灰狼。
原來他在獨尊會里的地位并不低,根據鸚鵡的介紹,按照七色評級,對方應該屬于第四級的人物,而鸚鵡只有第三級,嚴澤才第二級,還是剛剛晉升的。
但是此時任何人都沒有帶上等級標志,這個很容易理解,防止被人當成狙擊目標。
“我們的奪取計劃,總體分成三個大步驟。第一步,是探查清楚周圍勢力的情報,他們的目標和底線,從而掌握好作戰的烈度,每個人都要了解,并且嚴格按照以后制定的戰斗計劃來執行,不得隨意攻擊他方目標。”
“第二步,是合縱連橫,展現實力,從本地人尋找合適的傀儡,獲取臺面上的合理性。”
“第三步,擊敗覬覦的勢力,或者達成某種程度上的分享協定,這個要依靠我們的戰果,和對手的戰斗決心來定。”
嗯,就是一個把大象關進冰箱的策略…
一、二、三,標準的如意算盤。
聞人升對此不置可否。
能不能成功,最后還是要看戰斗的結果。
這點很重要,就像明成祖朱棣,誰能想到在開朝之初,那么點人手就能翻盤?
軍事上的勝利,帶來后面的一系列勝利。
現在就讓他看看獨尊會的真正戰力到底有多少吧——私人組織的力量當然是相對弱小的,但優勢在于靈活多變,而且不需要考慮太多。
“當前周圍能對我們奪取交易門造成影響的勢力有本地組織聯合城,北方的利加人,還有隱藏在暗處的天命社,其他小股勢力,還沒有資格參與到這場爭奪中來,但有可能作為雇傭軍的形式,加入某一方。”
“我們現在就要進行第一步,摸清這些情報。”
“現在我開始分配任務。”
會議過后,聞人升領到了自己的任務,和鸚鵡、金毛兩個熟獸一組,混進本地的聯合城市做調查。
這是南美異種者單獨為他們自己建立的一座城,高度自理,位于高原之上,冬暖夏涼,風景極好,沒有任何工業污染,匯集著南部美洲一部分異種者。
之所以說是一部分異種者,那自然是因為大部分都選擇去北邊和東邊生活。
異種者就是頂級資源,到哪兒都受歡迎,只要愿意宣誓,大把的好處等著。
而南美諸國,又因為種種原因,難以像巡察司那樣強力,對異種者的約束,更多是心理和情懷上的。
窮困之地,若沒有深厚文化和歷史的羈絆,就難以留住好不容易出現的精英,前世如此,此世也是如此。
聯合城里,自然也沒有太過強力的異種者,根據之前抓到的兩人交待,明面上只看到有兩位大師坐鎮,還是那種年老懷鄉之人。
無論東西方,對故鄉的思念,是通行的,只不過輕重不同,故鄉是最后的港灣。強如牛頓,也有躲到鄉下的時候。
所以說,分給聞人升的這個任務,是相對來說比較簡單的。
獨尊會的人,沒有將他這個外援當成炮灰來用,顯然還存在著拉攏他的意思。
只可惜,聞人升與對方的理念不同,注定不可能走到一起,只能進行短暫的合作。
他是主張科技和神秘并舉的人,兩條腿才能走路。
任務下發后,鸚鵡作為首領,就帶著大貓和金毛,一路南行,最后來到聯合城市的郊外。
聞人升站在一處高坡上,舉目眺望。
只見一處建造著高大城墻的都市,盤踞在平坦的高原草場上。
四處是一望無際的草原,溫度適宜,微風襲人。
這是南半球,此時正是7月底,8月不到,是寒冷的時候。
但在這里,卻感覺不到任何寒冷。
原因很簡單,這里緯度低,但海拔高,兩相結合,就形成了類似神州大西南高地那種四季如春的氣候。
城墻很高,足足有三四十米,聞人升很少在內陸看到城墻的存在,只有古城墻遺跡。
而在這里,那城墻儼然就是鋼筋混凝土澆灌而成的。
“這只是一種心理安慰,他們認為天災來臨時,靠這種城墻至少能躲避一二,其實根本沒用,還影響了轉進的路線。”虎皮鸚鵡不屑地說著。
聞人升點點頭,自從現代武器發展起來,城墻就沒用了,但是另外一個東西,塹壕,山洞,坑道,卻是大興于世。
這充分說明,躲藏才是現代戰爭的防御精髓。被發現就是死亡,隱藏起來才是最好的防守手段。
城墻這種靶子,怎么可能擋得住神秘天災?
別說是災害,即便是異種者,也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