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界。
郊區。
一棟工廠大廈,對面。
飛虎隊高級督察“方克明”端著狙擊槍,站在窗戶前移動視角,最終透過工廠窗戶發現目標…
瞄準鏡內,紅色十字刻度死死鎖定目標胸口…
他呼吸舒緩,沉著冷靜的講道:“報告陳sir,鎖定目標!”
“B組已就緒!”
“C組已就緒!”
陳家駒端著一把霰彈槍,戴著防彈盔,穿著防彈背心。
他打出一個手勢:“上!”
“嗙!”一名警員揚腳踹開廠門,唰啦啦,陳家駒舉起霰彈槍,半蹲雙腿交替上前,以非常標準的進攻姿態,親自率領一群刑事部干警正面突破。
“噠噠噠。”廠房里頓時火光四射,子彈激飛,淪為暴力戰場。
701部隊首領“熊菊”三名701部隊成員舉起武器,借助地形馬上展開回擊。
“轟!轟!”廠房里接連不斷的爆炸聲響起,率先引爆交戰!
半島酒店。
莎蓮娜衣著端莊,妝容靚麗,帶著幾名世興集團的高層,游走在人群當中。
只見她舉著酒杯,談吐得體,關照著率先倒向莊系的一批華人,卻對另一方的搖擺派、抵觸派、視而不見。
而此刻,莊先生還未出場!
這導致參與酒會的一些搖擺派都有些心煩,不知莊世楷找他們是干嘛,難道真是晾著看風景?而酒店大廳的舞池已經開放,另一角,慈善拍賣也已開啟。
公共酒會的活動安排很好,可前來參與酒會的大部分人卻沒有心思放在“娛樂”上,還是牢牢關注著莊爺的動態。
他們知道莊爺一定有事要講,否則不可能把排場搞這么大!因此,現場來的人不僅沒有變少,而且逐漸變得越來越多。
一些華人、鬼佬政客、一些民間的老師、教育家,紛紛聽到風聲,或主動,或受到邀請,前來半島酒店參與酒會。
這場公開的酒會誰都可以來!
大廳滿滿當當站著三四百號人…
這時酒會的燈光熄滅,主舞臺上,滋滋,一臺放映機轉動,投影至大屏幕,酒會現場忽然陷入寂靜,開始播放一則資料片…
幾百號人穿著西裝、禮服、手持香檳。
他們種族不一,立場不一,長相不一,卻都紛紛扭頭看向投影幕布。
一張張黑白照片。
幕布輪放。
“1842年,第一次鴉片戰爭失敗,腐朽的清王朝簽訂《南京條約》,割讓將港島區與英方帝國。”
“1860年,清王朝再敗英法聯軍,恥辱地簽下《北京條約》,割讓九龍半島南部。”
“1898年,英方再通過與清廷簽訂《展拓香港界址專條》及其他一系列租借條約,租借九龍半島北部、新界和鄰近的兩百多個離島但九龍砦城除外,租期99年。”
“至此,港島華人開始自力更生,忍辱負重的百年生涯…”
照片上,是一個個瘦骨嶙峋,滿臉死氣的華人,是一張張斷壁殘垣,飽受轟炸的剪影。
而這不是放電影!
是港島百年、華人百年的真實寫照…
現場的人們都開始陷入沉默,其中的鬼佬們表情不一,華人們里許多人卻靜靜放下酒杯,雙眼飽含熱淚。
“噠噠,噠噠噠。”袁浩云心緒激動,雙手持槍,連連扣動扳機,射出一道火線,掃死一名701部隊成員。
經過情報科調查,由于701部隊分散活動,沒有全部聚集于一處地點當中,于是十二個行動小組領取任務,分頭行動。
袁浩云便親率一個小組成員,一馬當先,殺進目標倉庫。
“砰砰砰!”這間廢棄的鋼鐵倉庫內,一個身穿皮衣,戴著面具的女殺手,單手抓緊一根懸頂的麻繩,從倉庫三樓持槍飛出,對準樓下的警員扣動扳機。
“鐺鐺鐺!”子彈擊中鋼胚、貨箱、數名警員中槍倒地。
袁浩云就地兩個打滾躲進掩體后,雙手持槍急道:“你TM快去死!”
“嗙!嗙!嗙!”兩支吊著繩索的飛虎小隊踹破窗戶,甩進倉庫,端著沖鋒槍迅速射擊:“噠噠噠。”
“嗙!”701部隊美女成員若蘭松開雙手,砸落在地,身上已經給打成篩子。
不是會蕩秋千就吊!你一個人蕩秋千比得過一群人蕩秋千?袁浩云可是有支援的!
“切。”周星星腰間綁著鎖扣,回蕩在半空中,單手抓著繩子,單手舉著槍。
他扯扯嘴角,不屑冷笑。
半島酒店,大廳屏幕,數百名賓客站在臺下。
他們望著屏幕上閃過的歷史相片,有人悲憤,有人怒火,有人恥笑,還有些人自卑…
“港島華人能夠衣食溫飽,延續至今。”
“靠的不是英帝國可憐,而是每代華人,每位同胞的汗水、熱血、辛勤勞動。”
“現在港英府即將在回歸前進行《教育改革行動》,要改的是什么?不是對更先進的科學,更寶貴的知識,而是改掉我們華人最寶貴的精神!最值得警醒的歷史!”
終于。
屏幕上的文字開始點題。
會場里的華人們屏息靜氣。
肉戲來了!
莊爺即將出場、是拉攏、是威脅、是利誘、接下來馬上都能看個分明。
可不是每個華人回顧民族那段屈辱歷史都能心生警醒!滿腔熱血!有一些人骨頭軟下去,開始否認民族的自豪,崇拜外族的優越,有一些黃皮白心,恨不得重新投胎當鬼佬。
“嗙!”這時鬼佬們都還沒說話,一個年輕華人便砸碎手中的酒杯,大聲喊道:“輸了就是輸了,國外教育就是優越,為什么不能支持改革呢?”
這時現場的人都扭頭看他。
他也好似很享受眾人目光,感慨激昂的講道:“現在改革我們的教育優越性將強于大陸,就算97后回歸,我們的子輩、孫輩,都將比內地人更加優秀!”
“你們應該為自己的利益想一想。”
鬼佬們對他投以欣賞的目光,一小撮華人官僚則陷入思索,許多教育家動動嘴,受到視野局限性的影響力,也不知該怎么從角度角度反駁。
此刻,公共酒會是個開放的學術戰場,既然莊世楷敢打上公共兩個字的招牌,要借此盡量擴大對教育界的影響力,那么就要接受“鬼佬”們也來搶奪這個戰場。
這位朗聲發言的年輕人,可能是鬼佬派來的精英,也可能是抵觸派的代表,總之,他有發言的權利,而且理論還有支撐點。
這時半島酒店一層的保安全部換成保安部警員,可謂是真“保安”!而一名保安部督察眼看情況不對,當即捏著耳麥,低聲朝長官請示:“卓sir,要不要把人帶走?”
幾名保安部警員交換目光,已經準備做事。
卓景全卻端著酒杯,站在一張桌子前,磕著開心果講道:“別搞事,讓他說!”
把人趕走還怎么玩?
有沒有點公信力了?
卓景全丟掉手中的兩瓣殼子,表情瀟灑,暗道:“等看好戲。”
“yes,sir。”幾名警員退回,雙手放腹前,繼續執行安保任務…
這時候一位穿著黑色西裝,領帶端正,發型整齊的男人走上舞臺!
只見他推著一具輪椅,目光炯炯,高聲朝眾人喊道:“癡線!”
“內地改革開放,大力發展經濟,十億人口為亞洲第一,既是第一大的市場,也是第一大的強國!”
“港島人口百萬,地區受限,你拿什么比?”
莊世楷推著馮先生走上高臺,回頭望向臺下眾人,一句“癡線”先聲奪人,徹底奠定基調后,再大聲說道:“英方制定的教育改革計劃,便是要對華人進行文化滅種、精神閹割!”
“讓港島華人和內地反著走!”
“屆時內地是未來的主流,你跟未來作對抗?呵呵,你那可憐的優越感,只會淪為可悲的笑話…”
“你!”年輕人站在臺下,抬手指向莊世楷,臉色一陣,一陣紫,想要開口說話,莊世楷卻搶聲話道:“堅定華人文化,擁抱內地市場!才會對港島發展更有好處!其他的一切都是把港島帶往岔路!”
可現在沒人看莊世楷。
臺下更多的賓客,則把目光聚焦到輪椅上的那位先生。
只見一位老婦人上身穿著白西裝,雙腿鋪著毯子,腰桿筆直,坐在椅子上,和藹的看向眾人。
“馮先生。”
“馮先生。”
“竟然是馮先生…”
老婦人衰老的臉容,雪白的皮膚,笑起來堆著褶子,難掩歲月之痕跡。可臺下許多教育局的華人官僚,乃至一些鬼佬政客都認出來者是誰,表情激動的口稱先生。
她回來了!
帶著港島的風骨一起回來!
臺下年輕人抿著嘴,有些不甘,還想再說卻給旁邊一個人打住:“收聲!馮先生面前沒你大放厥詞的地方!”
旁邊的中年處長目露兇惡,年輕人受到警示,立即住嘴,心里卻暗道:“馮先生是誰?”
莊世楷擺正馮先生的輪椅,以弟子之禮站在身后,馮先生則把雙手放在膝蓋的毛毯上,輕輕開口說道:“聽說有人要斷我們的種,要滅我們的魂,我不得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