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賄?”莊世楷上前拿起旁邊柜子里的一尊青花瓷瓶,心領神會的笑道:“我懂了。”
如果說“黑金”是指政治人士/黑幫大佬間的獻金。
那么“雅賄”便是商場老板/政治人士間的利益。
比如說古玩吧。
你知道莊爺手中的青花瓷是假的,他也知道莊爺手中的青花瓷是假的,但是你不說,我不說,誰又知道青花瓷是假的?
那么一個古董青花瓷你說能賣多少錢呢?
不好意思,那真的能賣很多錢,幾十萬、幾百萬、還是光憑一張嘴說?
價格高就說是“打眼”,價格低就說是“撿漏”,具體多少錢就要看“雅賄”背后的利益值得多少錢,雙方想怎么分賬。
這種行賄方式可謂是“溫文爾雅”,便叫作“雅賄”。
瓷器只是其中標志性的一種,各類玉器、佛珠、但凡帶個“玩”字的都能這么玩兒,否則怎么叫“玩”?
中華文化,博大精深。
臺島腐敗當局,更是只有糟粕、沒有菁華。
“莊先生你懂就好,這座天青樓是我的地盤,叫作天青樓是因為我喜歡青花瓷。”
“可最常來天青樓的不是我,卻是幾位臺島的建筑局,發展會高官和他們手下的一大幫商人。”
“我這種掛著閑職的人士,只配當個招牌,幫他們遮遮掩掩看他們怎么把圓仔湯搓大,唉…”秦館長感慨的拂袖長嘆再指向對面坐席講道:“莊先生、莊夫人請坐。”
“多謝。”莊世楷把青花瓷瓶放回柜格當中,點頭道謝,再與劉玫一起分坐在兩個竹墊席位上。秦館長則以東道主的身份坐對面,拿出罐口中的“高山茶”,開始燒水給莊先生泡茶。
秦館長一見面就開口說“雅賄”的丑聞,可見其對臺島當局的厭惡,而說到底玫瑰、莊世楷等人也不是干干凈凈的白底,玫瑰還算是“天青樓”的常客,也在天青樓買過不少“罐子”。
那些“罐子”寄掛在天青樓售賣…罐子的錢自然是轉給幕后老板。
這回玫瑰恰好前來和他接洽龍首的事情,讓秦館長聞到牽線搭橋的機會。
只不過,秦館長能作為“天青樓”的排面,可見其也不是那么“干凈”。
大概是其作為文化人士的性格,令他有那么點良知、或者說雙標。也可能是某些把柄被人捏住,感覺最近形勢不對,這才想和北邊有聯系。
這個人“文化人”也就是個半斤八兩,別把他看的太優越。
當然,這點事情心里有數便好,沒必要當面戳破。畢竟為祖國分化敵人是一件責任嘛…
于是莊世楷很自然地接過秦館長遞來的茶水,雙指捏起茶杯,啜聲飲下口熱茶。
他抬眼講道:“高山茶還行。”
“不過和國內的茶差太多。”
秦館長聽出他話里有話,連忙笑道:“環境問題,小地方無論是品種、品質、產出來的茶都遠遠不如國內。”
“唉,我作為臺北博物院的館長,說句公道話,很多珍品根本不適合在臺北珍藏。臺北的氣候、濕度、環境都對國寶有很多影響。”
“所以啊…我覺得把獸首交還給國內是件大好事!”
秦館長一身正氣的講道。
莊世楷大聲贊許:“對!”
“如果可以的話,要不然您多般點兒?”
莊世楷挑挑眉頭,說話都用上敬詞了。
秦館長卻嚇一大跳,連忙放下茶杯,擠出無奈苦笑:“莊先生,我的權限偷運出一件兩件已經盡最大努力了。東西弄太多,臺軍可不是吃素的!”
“你也知,像博物院這種東西,軍方隨時盯著。我弄出獸首也是和軍方關系好。”
“我懂你,我懂你。”莊世楷喝完茶,放下杯,露出“自己人”的壞笑:“看來偷運國寶的事情,你做的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我也不為難你,你把龍首搬出來吧。”
秦館長勉強的訕笑兩下,站起身道:“偶爾,就偶爾幫人家抬幾件,龍首體型較大,我只能單件運,否則可以給您多打包幾樣。”
“好了,客氣話就別說了。”
“是,莊先生。”秦館長轉身搬出茶柜里一個木箱,啪嗒,當場把木箱擺到桌面中心。
木箱占據著半個茶桌。
秦館長將木箱的蓋子打開,露出一尊張嘴露齒,雙角崢嶸,徐發怒張的銅鑄龍首。
莊世楷望著龍首栩栩如生,靈動非凡的睛目,凝視片刻,終于評價道:“有點氣勢!”
“龍畢竟是華夏文明的象征,這尊龍首雕鑄的很下功夫,確實算件非凡的藝術品。何況還有歷史價值。”秦館長在旁符合道。
莊世楷朝旁邊的玫瑰點點頭,玫瑰立即上前合上蓋子,拿起布袋包裹住木箱,提到身邊安放好。
“既然秦先生誠意十足,那么我也一定不會讓你失望。”莊世楷笑了笑,舉手伸進黑色西裝的口袋,在里面取出一張小卡片:“你要的東西。”
他按在桌面遞到秦館長面前。
“身份證!!!”秦館長立即睜大眼睛,滿臉震驚。
這是內地的身份證!
“沒錯!”莊世楷點點頭,笑著說道:“不管你是今年去,還是等臺島回歸再去,不管是你一個人去,還是帶著一群人,一批東西過去…”
“也別管是坐飛機、搭輪渡、還是抱著舢板游過去!”
“這張身份證已經在國安處備案,只要你打電話聯系內地派出所,馬上就能獲得優待!包你平安無事,安度晚年,甚至拿到公職、編制,最不濟也能當個教授、老師。”
“這張身份證的價值幾何你是懂的。它對于你來說不是終點,只是一個機會,這個機會能創造多少價值就看你自己了…”
秦館長深吸一大口氣,好好平復完心情,這才接過身份證揣進懷里,站起身鞠躬道:“多謝莊先生給的機會。”
要知道,這張身份證可不是那么好拿。
臺島想要身份證的人得有多少?
何況,這張身份證還不限時間、不限情況。
這是莊爺離開港島前找楊建華要來的東西,為促進兩岸和平而做努力,北方自然樂見其成。
“坐下吧。”莊世楷擺擺手。
秦館長重新坐回位置上感慨萬千道:“我本以為是我用龍首雅賄您,沒想到,卻被您給雅賄了。”
“嗨,你說什么話。”莊世楷不屑地講道:“我這可不是雅賄,而是內地對心存大義的同胞,那一顆海納百川的心!”
“懂得順應時勢的人…自然有他的機會。負隅頑抗?死路一條!”
這句話莊爺說的非常堅定。
秦館長點點頭道:“是在下失言了。”
“秦館長,下次有機會再一起泡茶。”莊世楷拿到想要的東西,也沒有留久的想法,當即便站起身道 秦館長聞弦而知雅意。
“莊先生,我送您出去。”他立即起身送客。
很快,莊世楷便穿著西裝走出天青樓。
玫瑰則邁著步子手提木箱緊緊相隨。
兩人坐上中間的轎車,天道盟保鏢們“嘩啦啦”立即上車,“唰”車隊破開雨幕便駛回的市區公寓。
這次莊世楷來到臺島便沒有親自動手的想法。開玩笑!他是什么身份?來臺島取一樣東西還需要親自動手?
別管是偷是搶,他親自動手算他輸!他要的就是別人送回來!
好在整體過程也非常順利,臺北的秦館長乖乖把“龍首”奉上。
“平時秦館長拿博物院里的寶物出來玩,一般情況都是仿件贗品放回來。以秦館長的眼力和團隊,贗品就和真品一樣。只要臺島還有人玩雅賄,他便不會出事。”
“不過,這一回秦館長可是把‘龍首’從文物名單里劃掉了。看來他鐵了心要起義啊!”玫瑰坐車上講道。
莊世楷笑笑,扭頭看向她:“我對他們怎么玩古董不感興趣…現在,我對怎么玩你更感興趣。”
“壞蛋!”玫瑰一拳砸在莊世楷的胸口上,她面頰卻春意盎然,滿臉緋紅。
“不要!”
“不要!”
窗戶外,角落里躲藏的蜘蛛大聲呼喊。
莊世楷表情一愣,忽然停住動作,望向玫瑰的眼睛道:“你沒派阿姨打掃衛生?”
玫瑰眨眨睫毛,睜大眼睛,滿臉不解。
當晚。
臺島在進行一番大戰時,巴黎也在進行一場戰斗。
“嘀嘟!嘀嘟!嘀嘟!”巴黎,郊外,一棟貴族古堡之中。
“你先帶獸首出去!”陳家駒穿著一身裝備,將兩個布袋拋給對面的李富,大聲叫道:“獸首更重要!”
“啪嗒!”李富探出雙手一手一個,干脆利落的接住兩個布袋,穿著蒙面衣,隔熱服,靠著一根柱子豁然轉頭:“跑什么跑!把他們全部干掉就不用跑了!”
古堡二樓、三樓、四面八方數十位身材彪悍,手持步槍,戴著耳麥的西裝保鏢正向他們圍來。
“噠噠噠!噠噠噠!”只見數十名保鏢扣動扳機,站在樓梯上疾射出一片子彈,將地面的瓷磚打成碎片,丁零當啷的濺起粉末。
陳家駒和當年一樣非常英勇的連滾帶爬,抖著手掌,閃過一串子彈,躲在一個柜子后頭。
“唰!”此刻,一道手持沖鋒槍的黑色身影從天而降,抓著繩索,啪啪啪,射出一串子彈,直接掃倒面前的一隊槍手。
“啪!”徐夕穿著黑俠套裝,戴著面具,軍械一腳踩在地面。
他穩穩的抬起頭,目光迸發精忙,朝上方的敵人看去:“跟他們干!”
“干!”陳家駒、李富都表情一震,舉起手槍,嘭嘭嘭,挺身而出,不斷朝敵人射擊,頓時就把敵人掃的人昂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