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事情辦好了?”莊世楷眼前一亮,感覺速度出奇的快,手下人辦事越來越雷厲風行了。
“是的,而且拜倫已經吐出來了。”蔡元琪正色直言道:“他和亨利是同學關系沒錯,不過并沒有向亨利行賄,但是兩人會定期見面,而且有次晚宴上海關監督、廉政專員、鬼佬拜倫三個人都在…”
“亨利只是輕輕和海關監督漢斯,提了一嘴兩人的關系,鬼佬拜倫便抓住機會搭上海關監督的線,自此以后走私煙的生意才算邁入正軌…”
莊世楷挑起眉頭,掏出一支雪茄,咔嚓,輕輕用雪茄刀切斷茄帽。
“吧嗒。”茄冒跌落在桌面。
他輕輕一笑:“哈哈,果然,這就是商人!想盡辦法經營關系,鉆利益的縫子,賺黑心的銀子,一個詞!唯利是圖!”
他旋轉著雪茄,把玩道:“恐怕就連亨利都不知道自己當初一句話,給自己埋下要命的禍根!”
莊世楷夾著雪茄,擲地有聲。
“亨利確實不知道拜倫和漢斯有利益關系,而且還是通過他搭的線,好險,我們總算逮到他的證據了。”
“雖然說起來亨利確實算個以身作則的廉署專員,起碼在港島很有原則!”
“可惜,他的金身上有黑點。”蔡元琪掏出打火機,平淡的說道:“這個黑點破了他的金身!而且拜倫與漢斯的利益輸入鏈完整,袁浩云去海關帶人的時候,漢斯還挺身出來保他!”
“不過這家伙不夠勇,松手了。”蔡元琪語氣帶著輕蔑。
莊爺則把雪茄送到嘴里。
“啪嗒。”他上前甩開火機,擦出火苗。
“呼…”莊爺深吸口氣,吐出一腔濃霧。
這次事件當中,無論是漢斯、還是拜倫、兩個人家伙都是廢材類型的小角色,一個松手太快,一個開口太快,面對拼命的事情根本沒有拼命的勇氣。
也許漢斯作為“海關監督”還能想著靠海關大佬出頭、或者廉署專員站臺。
可“拜倫”作為一個背著黑料的走私商人,呵呵,開口這么快,不是警隊太用力,就是他太慫包,簡而言之,嚇破膽了!
不過,這也算是某種識趣吧。
起碼能夠免一場皮肉之苦。
雖然整次事件有遇到些阻力,但是目前為止大局很順利。
莊世楷又重新拿到主動權!
接下來想怎么玩怎么玩,分分鐘蹂躪ICAC至死。不過,莊爺現在的目標不是搞 死小亨利,而是把華人自己的廉政專員扶上臺!這中間還需要一套操作,而且亨利肯定不會甘心,必須小心亨利反打!
當然,海關監督與鬼佬拜倫的利益鏈,實質性與亨利有關。就算亨利沒有收受賄賂,但是互相關聯,就等于捏住亨利的小命,不管亨利怎么跳,莊爺都能打出絕殺!要知道,廉政專員職位的特殊性,容不得一點沙礫!
這種利益鏈換到其他部門長官身上,也許就是一時的停職調查、輿論影響,對于仕途不會有致命。
但對廉政專員非常致命!
“讓拜倫用走私公司賬戶給亨利的家人打一筆錢。”莊世楷瞇著眼睛,吐著氣,緩緩說道:“就算潑臟水也要潑的濃一點。”
“yes,sir!”蔡元琪肅聲應命,不覺奇怪。
“對了,保拜倫是海關監督官可不小,袁浩云是怎么把人搶回來的?他什么時候這么威了!”莊世楷忽然揚起嘴角,輕笑著問道。
“他開槍了!”蔡元琪神色一凜,略作沉默,組織下語言,謹慎的講道:“我讓袁浩云引用最高執法權條例,直接去海關搶人,海關監督自然是不放人!不過袁浩云果斷開了兩槍,帶人闖出來了!”
“兩槍殺了幾個人?”莊世楷絲毫不以為意,低頭抿著雪茄嘴。
“一槍天花板,打槍打帽子,沒傷到人!”蔡元琪坦然講道。
莊世楷瞳孔微微放大,露出很感興趣的神色,輕笑著道:“袁sir,呵,我可真是越來越欣賞他了。”
“這次條例用的好!有條例干嘛不用!老子當年鬧修例不就是為今天?”
“別說沒打死人!就算真的打死一個監督,老子也撐你們!”
“啪!”蔡元琪身體立正,抬起手臂,做出一個敬禮動作,但卻沒有出聲說話,以無聲勝有聲的方式向長官表達敬意。
“海關關長?由我頂著!”此刻,莊世楷手掌揣摩著下巴,眼神桀驁,態度果決。
“刷啦!”
中環。
五輛海關警車打開警笛,閃爍警燈。
數個路口紅燈。
連連闖過!
海關關長坐在中間一輛公務車的后排…
“要玩這么大嗎?”他臉色嚴肅,表情凝重,手中端著一個警帽,陰沉著臉喃喃自語。
只見他手中警帽的邊沿處有個漆黑小洞,小洞處不規則的布料,沾染著火藥,還有灼燒過的痕跡。很明顯,這是一個 子彈打出來的洞口。
他敏銳的嗅到一股硝煙,心知第二次“警廉沖突”可能爆發,只是沒想到“警廉沖突”這把火會燒到海關身上…警隊、廉署、海關又該站哪兒邊?
金鐘。
美利道。
廉署大樓。
“陳sir,茶餐廳送來十幾袋下午茶,兩百多人份。”
“怎么?你請的呀!今天這么大方!”
“噠噠噠。”亨利帶著陳敬慈等一干廉署調查員們低著腦袋,步伐匆忙的回到廉記。
一名前臺小姐抬起頭,出聲笑道。
陳敬慈表情一愣,抬眼掃過桌面上擺滿如山的塑料袋,里面堆疊著一份份,全都是茶餐廳送來的下午茶。
莊sir讓他們回來吃下午茶,還真給他們點了!干!而且是按照外出總計人數算的,只會多不會少!
陳敬慈低頭不語的朝前臺打過手勢,前臺小姐察覺不妙,收住嘴巴,立即閃開。
亨利則帶著眾人走進電梯,回到樓上開會。
“莊sir,海關的人來了。”兩分鐘后,芽子推開玻璃門,面帶淡妝,輕聲報告。
莊世楷抬頭一眼,今天她穿著齊臀小短褲,露溝小背心,外面再套一件破爛牛仔外套,嗯,很潮。
莊爺收回目光,轉向蔡元琪,端著雪茄,笑道:“剛談到海關,海關的人就上門了。”
“邊個帶頭啊?”
不是夠排面的人。
莊爺可懶得出場。
“海關關長,還有兩名行動督查,十二名干員,身上都帶著武器。”芽子如數家珍。
顯然,樓下的人做過調查。
畢竟,海關關長帶著兵馬上門,一看就是要來找茬,怎么可能輕易放人?
“請他們上來!”
“再下掉他們的武器!”莊世楷定下基調。
“是,長官。”芽子輕聲應命,合上門,轉身辦事。
嘩啦啦,門口響起一陣人馬腳步聲,卓景全帶著一干穿著西裝,配戴武器,訓練精銳的保安部警員已經抵達門外,直接沿著走廊兩側散開,完全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瞬間鋪滿十二層整條走廊,場面十分嚴肅!
莊世楷動動耳朵,側眼掃過門外,便擺擺手對蔡元琪笑道:“阿琪,泡茶。”
“好。”蔡元琪點點頭,數落的走到茶幾前,拉開柜子,找出茶葉…
雖然,莊世楷覺得卓景全 反應太過浩大,但是仔細想想,排場搞威風點,事情也更好談。
他倒不驚海關署的人開槍,就那大貓小貓十幾只,還不夠爺的槍熱身。
很快,海關長“巴特”帶著一干海關探員上門。
果然,當電梯打開,他們邁步走出,望見走廊兩側的場景時,眾人的心態立即就變了。
海關長“巴特”腳步還稍稍一頓,好似有些驚詫,接著才繼續邁步,帶人向前。
海關人馬表現的也很配合,督察、干員們都卸下槍支,留在門外等候,海關長則給卓景全領進門,張開雙臂,大聲笑道:“莊sir,好久不見。”
“巴特!”莊世楷坐在主位上抬抬手,熱情的招呼聲道:“坐下喝茶。”
“好啊。”巴特輕笑著應道,態度一點都不像興師問罪,更像是上門做客的。
而莊爺就是要把興師問罪,變成上門做客!
“啪嗒。”海關長坐在右手邊的一張沙發上,貌似隨意的放下一頂帽子,把帽子擺在桌面,帽子邊沿則有一個扎眼的彈孔。
巴特穿著一身西裝,卻專門帶個警帽,目的是什么很明顯了。
“阿sir,喝茶。”蔡元琪彎腰、熱情的遞上一杯茶。
“thank誘。”巴特接過茶杯,帶著笑意。
莊世楷也接過杯茶,低頭輕啜兩口,接著放下茶杯,笑著說道:“巴特sir,你帶頂帽子做乜?”
“要人!”巴特沉下臉,語氣堅定的道:“我要帶走開槍的人!!!”
他知道莊世楷不可能放走搶回來的“拜倫”,要“拜倫”沒有意義,帶走袁浩云更能挽回海關的面子。
底下意思就是,人給你,不過帶頭搶的人那家伙,給我帶回去!你的目的達到了,我挽回面子了,其他的事情不再追究,和和氣氣的做朋友。
“哈哈哈…”莊世楷突然朗聲大笑起身,繞步走出茶桌,同時俯身拍拍海關長的肩膀:“拜倫,你跟我過來。”
他帶著拜倫來到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摟著拜倫的肩膀,抬手指向外面的樓群,肆意笑道:“你看見了什么?”
三五第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