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爺。”
“敬您一杯。”
“感謝您對鄉民們的支持。”
陸氏祠堂內。
獅隊老大雙手捧著一支酒杯,八個獅隊成員一排站好,排排站在他背后,全部都端著一個酒杯面露笑容。
獅隊老大彎腰敬酒把杯口放的很低,莊sir則坐在主桌的主客位面帶輕笑,舉起酒杯和他輕輕碰杯。
“誒。”獅隊老大連忙一口把酒杯飲盡,剩下的獅隊成員也全部舉杯飲酒,莊sir則是淺淺飲下一口酒,放下酒杯便朝阿美投去一個眼色。
“這些你們拿好吧。”阿美打開白色皮包,取出一疊早已準備好的萬元紅包。
“多謝夫人。”獅隊老大根本不敢多看阿美一眼,動手利索的收起紅包出聲道謝,旋即站在他身后的獅隊成員也齊齊道謝:“多謝夫人,多謝莊爺。”
莊世楷點點頭,旋即繼續拾起筷子吃飯,和陸翰濤聊天。阿美則笑著和他們擺擺手,表示不用多謝,也沒有再和他們多說什么。
他們在主桌旁站著都只有一個空格余地,一隊人只能排成一排。要不是莊世楷今天開始欣賞他們,他們連靠近主桌的資格都沒有。
舞獅舞的好能近貴人!
但沒有其他機遇,近也止于此了。
舞獅結束以后,陸氏祠堂開流水席。能夠坐近祠堂內都是有些身份的人、或是嫡系近親、能坐到主桌上的人更是陸翰濤等,新界各村有頭有臉的村長。
他們眾星拱月捧著莊sir,其他人連上前敬酒的機會都沒,舞獅隊能和莊sir說上話已經備受眾人羨慕了。
舞獅老大很懂世面上的規矩,拿到紅包后,一句多余的話都不說,直接帶著兄弟們離開主桌。回到屬于他們的位置坐下,再給兄弟們把紅包分了。
世界上有一種聰明叫作自知之明。
鄉民們不一定懂法律,但他們往往很懂規矩。
知道不做不切實際的妄想。
“泉哥、富哥、永瑜、我們也去敬莊sir一杯吧?”這時祠堂角落一張桌席旁,七八個十五六歲的大個仔坐在椅子上,其中一個長相憨憨的小孩舉起酒杯,躍躍欲試的大聲叫著。
這批小孩都是陸氏的嫡系子,其中有陸翰濤的女兒,也有陸翰濤兄弟的孩子,叫作陸永喻、陸永富、陸永泉等等…
他們都是堂兄弟,也是陸氏下一輩的小仔子。
這些小仔子出身不錯,天生地位就比許多陸氏鄉民要高,不用去門外吃酒席,能夠直接坐進祠堂。
他們無形中已經形成一個小圈子。
幾個小仔受到陸建波的慫恿,全部端著酒杯喊道:“好呀,好呀!”
“我們去敬莊爺一杯。”
“聽說莊爺年輕的時候超級威,一把警棍打翻銅鑼灣八條街!號稱銅鑼灣扛把子!比現在的扛把子靚仔南厲害多了!”
“我們去問問他怎么耍棍的!問好再回學校和同學們吹水!”
小仔子們談越起勁,拿著酒杯嚷嚷著就站起來了。
而且他們的思維非常跳脫,主要目的不是去和莊sir攀關系,而是去搜集同學間的吹水素材。
這時作為大佬的陸金強坐在位置上,馬上伸出手抓住陸建波的手腕,皺起眉頭朝幾個弟弟喊道:“別去!”
陸建波等人回頭看向大佬。
陸金強肅聲講道:“不要妨礙阿叔和莊爺聊天!你們也不看看坐在主桌上的都是誰?”
“小心被阿叔揍!”
陸金強年齡最長,也最懂事。他是后輩當中的大佬,伸手拉住幾名小仔子,小仔子們根本不敢拒絕。何況,他們聽見“阿叔”兩個字瞬間就害怕了。
于是他們最后全部坐下乖乖吃飯,莊si則r壓根就沒注意到他們,他們卻時常偷瞄莊sir的方向,眼神當中充滿向往。
其中一個沒資格走進祠堂的后生仔最是向往。
不過,他卻懂得趴著祠堂大門喊“永喻”去捉蜻蜓。
這招妙啊!
莊世楷則在吃完酒席后,沒等酒席結束,便早早帶著阿美一同離開陸氏。
新年期間,他也不止到陸氏一處鄉下,九龍、離島他都有去。但是下鄉活動僅到大年初七,初七以后他便乘船過海,前往寶島暫居。
除了陪“玫瑰”溫存以外,他也有去給洛哥拜年,兩人在臺北別墅喝了一個酩酊大醉,各自被女人扶回房間又是一場大戰。
莊sir關心了一下“臺積電”的事情,得知臺積電方面沒有問題,已經投入研發、生產,便沒有再過多關心。
余下的時間基本在和玫瑰膩在一起。
沒辦法,“玫瑰”自從知道阿美懷孕后,心思萌動,兩只長腿天天纏著莊sir的腰,趴在莊sir耳邊輕舔著說“要…”。
她擺明是不甘落于人后,也想進行造人運動啊!
第二天。
早上。
玫瑰端著一份早飯走出廚房,放在墾丁別墅的餐廳里。
莊世楷剛剛洗漱干凈,穿著睡袍走下樓。
當他坐在餐桌旁邊,拿起叉子時,立即就露出驚訝:“要不要這么夸張啊?”
“大早上的給我吃生蠔?”
玫瑰拿著一杯牛奶站在旁邊,擠眉弄眼的笑道:“給你補補身子嘛…”
莊世楷叉起幾個生蠔丟進嘴里笑出聲道:“你什么意思?”
“昨晚看你叫的那么慘,我還故意收力了!可你竟然給我烤生蠔?你晚上不想活了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才不管你什么意思!再去給我拿幾個生雞蛋來!”
莊世楷大手一揮,玫瑰撇撇嘴巴,轉身前去拿來幾個雞蛋,并且幫莊sir敲好盛滿一個直杯。
“諾!給你!”玫瑰把杯子遞給莊世楷,莊世楷接過杯子,昂頭便一口喝凈,再把杯子放在桌面。
早餐已經被他吃完。
他有些不忿的講道:“你怎么最近比我還猛?”
“人家想你了嘛…”此刻,叱咤兩地風云的“社團一姐”,輕輕搖著他的手臂撒嬌,莊sir渾身一顫,連忙再把旁邊的牛奶拿來掩面喝下。
這女人真是年齡到了“如狼似虎”啊!莊世楷要不是身體素質有加點,他還真遭不住這樣搞!
不過,玫瑰確實越來越會玩了。
風韻也愈加誘人。
這時莊世楷把牛奶杯放下,玫瑰忽然想起什么正事,換了一幅認真的語氣出聲問道:“世楷,我聽說最近澳門政府會再放一塊賭牌出來…”
“你想拿下那塊賭牌?”莊世楷挑起眉頭問道。
“賭牌”即是澳門合法開設賭場的牌照,由于澳門政府發布招標,投標的要求與金額都極為巨大,當中涉及到很多人脈、各方勢力的斗爭。
畢竟“賭業”是澳門最大的一塊蛋糕,只要拿到“賭牌”就能分上一口蛋糕,而“賭業”的港島有多大?澳門的潛力有多大?
莊sir對此也有了一分興趣。
玫瑰點點頭道:“對!”
“我在寶島的正行生意不算大,一年收入只有幾千萬港幣。”
‘但是做賭不一樣…澳門賭業也是正行生意,我拿到這塊賭牌就會成為港澳臺三地有數的女富豪…只是其中有些難度。”
“機會難得,我打算試試。”
莊世楷陷入思考,微微頷首道:“可以!我在澳門有些關系!先何先生打個招呼吧!”
“不管他愿不愿意,面子總要給我!”
“你再遇到什么麻煩來找我,我幫你解決!”
澳門在1847年開放賭業,宣布賭業合法進行,不過冠以“博彩業”的名頭,以此來收割東亞經濟。
當然,這期間有政府與澳民的互惠互利,給予澳民許多福利政策。
不過,賭業初始,管理混亂,各種大小賭檔缺少監管,稅收也有問題,簡而言之就是“沒有規矩”。
于是在九十世紀,五十年代,澳門開始對賭業施行專營制度。
政府通過投標的方式把牌照發給商人經營,只有政府發放牌照的公司才能代表政府經營。
這塊牌照就被稱為“賭牌”。
1962,澳門的“何先生”標得首張度牌的人,一度壟斷澳門賭業,江湖人稱“賭王”。
這時的澳門也已成為“賭埠”!整個澳門各種賭檔、賭場本質上都是“葡京”的子公司!因為澳門只有一張賭牌!
隨后70年代又發過一張牌照,目前澳門有兩張賭牌,時值80年代,澳門終于要發放第三張賭牌了!
這張賭牌既然“玫瑰”想做,莊sir就要摻一手,屆時不管何先生、葉先生想不想給面子!這塊面子都必須給!
這座叫作“Macau”的小島,又有一個名字——濠江!
一個只存在沿海華人口中的名字。
“謝謝老公。”玫瑰在旁甜甜一笑,湊上前親了莊sir臉頰一下,整個又貼在莊sir身上。莊sir有些委屈的擦掉口紅,看著她問道:“又來?剛睡醒啊!”
“睡醒和睡前是一樣的!你不是剛吃飽嗎?”玫瑰眨眨眼睛笑道。
正月十五。
警隊休假結束。
年味也漸漸散去。
人們都要開始忙正事了。
有人要為生活奔波勞碌,有人要為政治權衡利弊,也有人利刃出鞘,準備干番大事。
莊世楷回到港島,穿好西裝,開車上班。
當他走近灣仔警署后,警員伙計們紛紛打著招呼。
“莊sir早!”
“早!”
莊世楷一路微笑點頭,乘坐電梯回到辦公室坐下。
“誒!新的一年開始了!”他張開雙臂,看著窗外陽光,眼神中露出笑意。
與此同時,總署大樓,陸明華、楊錦榮、曾向榮等人也各自回到辦公室,拉開椅子,放好公文包。
陸明華剛剛坐下連屁股都沒坐熱,便拿起電話打給楊錦榮講道:“阿榮,準備做事。”
“yes,sir!”楊錦榮放下電話,抬手頂起眼鏡,眼神中迸發一抹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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