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尚可這個小人兒的到來,讓喬兆光和喬兆拾兩家的生活增添了不少的樂趣,兩家圍繞著沈尚可都可以多出許多的話題,何況孩子的可愛機靈勁頭,讓喬柏松兄弟們跟著歡喜不已。
喬光享有時候也派人來接沈尚可過去說話,喬祖璋因此有機會見到在榻位上歡樂玩耍的沈尚可,還有陪在他身邊的喬柏軒兄弟。
喬柏軒兄弟對喬祖璋這位祖父,一向是禮儀周全,但是極少表現出親近的姿態。
喬祖璋對待他們三兄弟的態度也一樣的淡漠,喬光享瞧在眼里面,卻從來沒有做任何多余的事情,他冷眼旁觀著事態的走向。
喬祖仁瞧見到過兩三次后,他的心里面有些不忍,私下里面勸過喬祖璋面對喬柏軒兄弟的時候,他還是要盡一盡當祖父的心意。
喬祖璋很是坦然和喬祖仁說:“大哥,他們一家人回來的時候,我是想過盡一盡長輩的心思,可是拾兒這個孩子太讓我這個當父親的人傷心了。
后來內里分了家后,我自個度日艱難,更加沒有心思用到他們的身上。我瞧著拾兒很會教導孩子,我和他們三兄弟就這樣的遠著一些,免得一不小心又會鬧出家宅不寧的事。”
喬祖仁無語后,直接問:“老三,你這是有了林氏和她所生一對兒女后,你的心里面就不認別的人了?”
喬祖璋很自然的否認,但是喬祖仁自此以后對這位弟弟卻冷了心,再后來,他和喬光享一樣冷眼旁觀喬祖璋的行事。
喬祖璋陪著喬光享坐了一會,沈尚可時不時走到喬光享身邊來,伸出小手扯一扯喬光享,仰頭笑著叫:“老祖,陪。”
喬光享起身牽起沈尚可的手,又招呼喬柏軒兄弟一起出房間,然后對房間里面坐著喬祖璋說:“小孩子坐不住了,我陪他去外面走一走。”
喬柏軒上前來抱起沈尚可,喬柏霖兄弟則伴在喬光享的身邊,他們一行人直接出了房間,很快院子外面傳來小人兒的歡喜笑聲,以及那糯糯的叫聲:“老祖,舅,舅,追啊。”
喬祖璋出了房間門,站在屋檐下,瞧見了喬光享面上露出少見的笑容,喬柏軒兄弟則哄著小人兒來回的奔跑,而他這一刻有一種外人的感覺。
喬祖璋過后悄悄的走了,喬光享聽身邊的人提醒后,他也沒有任何的表示,他對這個小兒子一樣的淡了心思,他這個當父親的人,為小兒子的以后生活,做了最為周全的安排。
喬祖璋回到自個院子,他在院子里面站了一會后,這才慢慢的進了房間,林氏一臉盼望神情瞧著喬祖璋,卻在瞧見到喬祖璋面上的失落神情,她的眼里面光彩跟著暗淡了下來。
喬祖璋坐了下來后,林氏趕緊端茶水給他,低聲說:“老爺,天氣冷,我們就少出門吧,也用不著要多做新的衣裳。”
喬祖璋瞧了瞧林氏面上的神情,瞧得出來林氏眼里面的委屈,苦笑著說:“夫人,我讓你失望了,你原本以為自個嫁的是一個英雄,結果你嫁的是一個庸俗無能的男人。”
這大半年下來,喬祖璋沒有去學府教書了,他有時間回想起許多的事情,沉了下心思,他發現了一些事實,這些年,他荒棄了許多的時光,現在時光也把他隨意拋棄了。
在繪畫方面,許多的名家在年紀大了,他們領悟到世間的本性后,他們的繪畫能夠再往上走一走,而他的繪畫,現在反而不如年青時候有靈氣了。
這些年,喬祖璋被林氏哄著度日,這日子順暢了,在繪畫方面全憑著一時興趣動一動筆,許多的時候,他只是照著古人的繪畫去描摹,時間久了,越發沒有自個的東西了。
林氏聽喬祖璋的話,這一時,她不會說任何失望的事情,在這個家里面,她要想日子平順過下去,現時還是需要喬祖璋站在她這一邊說話。
林氏瞧著喬祖璋笑著說:“老爺在我的心里面,一直是頂天立地的大男人。”
喬祖璋的心情大好起來,瞧著林氏直接說:“你也不用擔心生活方面的事情,月初的時候,那兩兄弟會送生活費過來。”
林氏低頭掩飾了眼里面的不屑神情,喬祖璋心心念念他的兩個好兒子,那兩人卻沒有把喬祖璋放在心上,他們是每月準時送來養老的銀子,可是只能夠保證平時的生活。
林氏想起聽人說起的事情,喬兆光為納氏添置了一支玉釵,喬兆拾為戴氏買一對玉鐲子,而他們只給喬祖璋幾個銀子,就讓喬祖璋表現得特別的欣慰。
喬祖璋瞧一瞧低垂著頭的林氏,再想一想林氏從前往林家送去的東西,然后想一想林家現在對他們夫妻的態度。
他在心里面暗嘆一聲,他那個時候從來沒有想過以后的事情,事事由著林氏去安排,是贏得了林家的好感,但是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沒有的時候,那好感一樣會敗去的。
元配在世的時候,喬祖璋總覺得一個女人家凡事想得太多了,難怪早早的生病,然后早早的沒有了。
元配走了多年,喬祖璋想起元配的時候,那心里面都是憤憤不平的,她的光芒遮掩住他的優秀,以至于他做得再多,別人都認為是元配扶助的功勞。
喬祖璋和林氏生活在一起后,那日子一下子輕快了許多,他在那個時候象了一個世家的子弟,而且不用想太多的事情,林氏和他說,有福之人不用忙,喬祖璋就是她心里面的有福人。
很多年,喬祖璋都是這般的自以為是的過日子,直到他年紀老了以后,直到他要從兒子手里面接銀子的時候,他知道他不是那種有福之人。
他想到父親喬光享的日子,老人家年青的時候忙碌,就是晚年還要為兒孫們操勞,如今日子過得卻很是舒暢,喬兆光兄弟一樣會主動為喬光享去尋找心頭好。
而他和喬兆光兄弟明言,想要買古書和古畫的時候,這對兄弟很是不好意思和他表示,他們每月的月俸不多,在這方面為他盡不了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