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光享親筆寫的請帖送到沈家沈力維老大人的手里面,他仔細的看一后,意味深長說:“喬老大人很是看重這一房人,也是,我有兒孫如此,我也會同樣的珍重對待。”
他的長子沈益成笑著說:“喬老大人行事還是老當益壯,可惜子輩不太成氣,老三空有當代才子的名號,我瞧著他的畫也不過如此。”
沈力住聽長子的話后,再瞧一瞧小兒子沈益堂面上的神情,說:“你和你兄長是一樣的看法?”
沈益堂搖頭說:“如今天下太平,武將們的用武之地也不多了,將來會文風興起,喬三兄的畫風再往上走一走,他也能夠算得上當代名家。
如今他的次子殿試名次不錯,我聽說那人這些年一直在西北,而且那人和西北威正鏢局的交情深厚。”
沈益成絲毫不在意的跟沈益堂說:“弟弟,你是年紀大了思慮多了,他在西北又如何?他一個文弱書生能夠和鏢局里的人,能夠有幾分的交情?
喬家的人在外面幫著他吹牛,他們家也不怕把牛就這樣的吹破了。”
沈力維聽次子的話后,他面上露出深思的神情,說:“喬老大人行事一向穩重,他都不出來攔阻外面的流言,只怕這位進士老爺和西北威正鏢局是有一些淵源。”
沈益成聽沈力維的話,嘆道:“父親,我覺得喬老大人如今是心急著想扶著這位孫子往高位走,可惜這人的資歷還是太淺薄了一些。
他就是添上一份西北威正鏢局的交情,他又不做武官,也沒有多大的作用。”
沈力維突然目光炯炯的瞧著沈益成說:“喬家這個小子生有兩個女兒,聽說長女的性情沉靜,而且年紀跟辰兒接近,我們兩家的親事也拖延得太久,有機會讓兩個小輩見見面?”
沈益成面上帶有幾分嫌棄神情說:“父親,我們家說是洛辰是定親的對象,可是我的心里面卻沒有那個打算,我們是男方,拖上幾年后,這聯姻的事情可以放到再下一輩去。”
沈益堂微微的低頭,他的孫兒不是當事人,但是在這樁大事上面,他的心里面是偏向自家人。
沈力維瞧著兩個兒子的反應,搖頭說:“如果兩個孩子有緣,就在這一輩完成兩家的諾言吧。”
沈益成不想就這樣的決定孫子的婚姻,連忙開口說:“父親,暫時不著急,我們先見一見那個女子吧,這些年,我們家也見過喬家的女子,我瞧著就沒有幾個能夠上臺面的女子。
我家洛辰功課好學問好,他將來的妻子不能夠太天真,也不能夠太有心眼,那性子還要溫順體貼,他在外面跟人斗心眼,用不著回家還要跟妻子來斗心眼。”
沈益堂一下子明白兄長的話,當年他們家其實暗地里面也相中過喬兆光的女兒喬朝芳,想著大一兩歲也不是什么事情,反正喬洛辰自小就是一個早熟的孩子。
沈家的女人接觸過喬朝芳幾次后,她們認為喬朝芳是一個好女孩子,可是給喬兆光夫妻照顧得有些太過天真無邪了一些,沈家人不愿意自個的孩子將來太過辛苦了。
恰好喬兆光夫妻也沒有那個心思,而且喬兆光的繼母卻有心給自個女兒牽一牽紅線,直接讓沈家人好幾年不許家里面的孩子們去和喬家人接觸。
沈力維見到長子沒有堅決反對后,他跟沈益成兄弟說:“我借著這一次機會和喬老大人好好的說說話,自回來后,我發現我們這一輩人凋零得差不多了。”
沈力維的話里面有感慨,也有幾分的通達,但是沈益成兄弟聽了后,心里面卻總是有幾分的不舒服。
沈益堂笑著說:“父親,你還要操心辰兒的親事,萬一和喬家那邊成不了事,你對他的親事,還有什么安排?”
沈力維拿起請帖在手里面輕輕的拍一拍,說:“我有感覺,我尋到了曾孫媳婦,這一次,只要兩個小輩沒有意見,這門親事就能夠成了。”
沈益成的臉色變了變,沈益堂趕緊伸手扯著兄長離開,兩人在院子門外,沈益成跟弟弟低聲說:“我們當年說的是權宜之計,我瞧著父親的神情,怎么是一心一意要聯姻的意思?”
沈益堂低聲說:“父親年紀大了,他自然為兒孫思慮得深遠,辰兒要是和喬家一樣的無緣,我們家再下一輩便要嫁女兒入喬家,就這樣的想一想,難怪父親愿意喬家嫁女兒過來。”
沈益成伸手拍一拍路邊的樹,頗有些惱怒說:“堂弟,你也不是不知道辰兒這個孩子成氣啊,他小小年紀院試考試名次在前十名,他今年要參加鄉試,他的夫子說絕對能夠上榜的。
這么好的孩子,配來自西北粗俗女子,你們不心疼,我這個當祖父的人,想起來就心如刀割般的難受,這樁親事不行,就是父親說行了,我們兄弟也要把事情折騰得不行。”
沈益堂連忙勸道:“哥哥,暫時別著急,先讓家里面的人瞧一瞧那位女子的容貌品性,你再來決定這事的后續。
喬家本家未婚適齡女子不多,旁支的女子卻不少,我們慢慢的瞧瞧,也許還不需要我們家的人上手搗蛋,這事就自然的黃了。”
沈益成嘆息道:“這都是什么事情啊?原本以為兩家聯姻不了,這又來了一家人,還偏偏有合適年紀的女兒,這是明白的拒絕都不行啊,只能夠先應付一下再說。”
沈益堂在一旁提醒說:“哥哥,你忘記了,這孩子的家世背景相當不錯,父親是進士,這一次直接入了翰林院,只要她的父親行事謹慎,以后有許多往上走的機會。”
沈益成一下子明白沈益堂的提醒,這一位還不能夠真正的得罪了,畢竟沈洛辰將來要往文官方向努力,這還沒有起步,家里人要為他得罪這樣的一個,實在是不妥的決定。
沈益成稍用力便折下路邊的細嫩枝條,沉聲說:“行,你說得有道理,只要這個女子容貌品性過得去,這事還是可以想一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