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微的亮了起來,雨打車棚的聲音,讓人心焦了起來,喬云然有心想開窗子,但是又沒有聽到大牛和喬兆拾說話的聲音。
喬云然瞧一瞧喬山和狗頭臉上驚慌的神情,她輕聲說:“別慌,我覺得不會有什么大事情。”
喬云然把車廂門悄悄的拉開了,大牛正在駕車,喬兆拾回頭望了望,問:“你們醒來了,可是要吃早餐?”
喬云然一臉無語的神情瞧著喬兆拾,他們三人要多心大,才會在那般緊張氣氛下,三人還能夠安穩的睡熟過去?
喬兆拾瞧清楚喬云然的反應后,他笑著搖頭說:“你們三個小孩子用得著想這么多的事情嗎?
行了,我拿早餐給你們三人,我們這些天又要趕路,你們三人能睡就睡,實在睡不了,你們就輪流出來坐一會。”
喬兆拾往后挪了挪,他把一個包袱直接用棍子掛著傳遞到車門口,喬云然取了包袱后,低聲說:“爹,你和大牛叔用了早餐嗎?”
“我們用了早餐了,你們三人吃早餐。”大牛頭也不回的說。
喬云然姐弟和狗頭用了早餐后,喬山跟喬云然輕聲說:“姐姐,這一次的事情,是不是和從前的不同?”
喬云然想一想后,搖頭說:“其實都差不多,只不過這一次順利一些,我們出城的時候,都不用排隊。”
狗頭瞧一瞧喬云然,他低頭說:“喬爺,別人半夜三更的也出不了城門。我覺得山叔說得對,我們這一次不一樣。”
喬云然瞪眼瞧著他們兩人,她自然是知道不一樣,這都動了官府的人,還能夠跟從前押的鏢一樣嗎?
她低聲說:“你們兩人要是一直想得太多了,當心以后長不高。”
喬山瞧著喬云然好無語的說:“姐姐,你換一個說法,我小時候,你就是這樣的哄我的。我爹和我叔說了,我一個男人不想事,難道以后總要靠著姐姐幫我想一輩子的事情嗎?”
狗頭是喬山說任何的話,他覺得有道理,他在一旁點頭說:“我也不是小孩子,我都出來掙生活的人,自然是要多想事一些,我存一些銀子,我以后和山叔一樣入學堂里讀書。”
他們三人在車里說著話,大牛和喬兆拾還是隱約聽了幾句話,喬兆拾瞧著大牛低聲說:“大牛兄,你以后不帶狗頭出來了?”
大牛眼睛瞧著前面的車輛,他低聲說:“鏢頭跟我說,狗頭這個孩子聰明,他有心要讀書,我家現在又不是多困難的人家,我們還是供得起一個孩子讀書。
我家里的人口多,狗頭不跟我出來,我可以讓別的孩子跟我出來跑一跑。
狗頭以前在家里面的時候,他除去表現得懂事外,也不是多出彩的孩子。他這幾個月跟在山兒的身邊,我瞧著他都有了大的長進,他識了字,眼下還會寫幾個字。”
喬兆拾瞧一瞧大牛面上的神情,輕聲說:“家里有讀書人,總要過幾年辛苦的日子。你家狗對是一個懂事的孩子,他愿意學,他總能夠學一些本事。”
大牛滿臉惋惜神情跟喬兆拾說:“我年輕的時候,我要是能夠遇到你,我今天的日子一定會好過許多。”
喬兆拾聽大牛的話,他一下輕聲笑了出來,輕聲說:“大牛兄,你想一想你年輕的時候遇見象我這樣的人,你只怕是不會愿意跟他去套近乎的。
你會覺得那樣的人太過文弱了一些,而你不屑去跟他多親近。你也瞧不上他歪歪扭扭說的話,他還不如你表現的痛快,有事,你兩三下就動手解決了。”
大牛仔細的想了想后,他認可喬兆拾的話,他笑著連連點頭,說:“哈哈哈,你說得太對了,我在年輕的時候,就是那樣的想法,我總是把自個看得太高了一些。
我這是在年紀大了后,我經的事情多了以后,我才明白也不能次次動拳頭都能夠贏的。”
喬兆拾太明白大牛的話,他要是不離了京城,他大約也不會象現在這樣能和大牛交上朋友。
車里三人聽著外面兩人的笑聲,三人面面相覷片刻后,喬云然低聲說:“你們兩人聽一聽,大人們都能夠笑得出來,我們這一趟肯定順利。”
喬山聽喬云然的話,他立時跟著笑了起來,說:“姐姐,你說什么,我就信什么。”
狗頭聽一聽外面的笑聲,他再瞧一瞧車里兩人的神情,他跟喬山低聲說:“山叔,你教我認多一些字吧,我以后進學堂也不會被人小瞧了。”
馬車很是晃蕩,喬山便說一些字給狗頭聽,在狗頭不明白的時候,他直接把字寫在狗頭的手心里面。
喬云然靠著車壁閉眼睡了好一會,馬車緩緩的停下來后,她才睜開眼睛瞧一瞧外面的景色。
鏢隊還沒有出江南的邊界,沒有下雨的江南,景色格外的秀麗,凌花朵從前面往后走了過來,她瞧見喬云然的時候,她歡喜的說:“然兒,總算沒有下雨了。”
喬云然瞧著凌花朵面上的笑容,低聲說:“我剛剛聽叔叔們說了,前面大約還是在下雨,我們就在這里停一停,等到歇了過來,我們就往下雨的地方趕去了。”
鏢師們的意思,趁著這一會功夫,把馬喂好,人也吃一些東西,過后,就只有風雨兼程往前走,這一趟差事容不得半點的差錯。
凌花朵瞧一瞧喬云然嘆道:“然兒啊,我就高興這么一小會,你可別再說大實話了。”
喬云然瞧著凌花朵笑了起來,說:“行,我其實也挺高興這一會不下雨,我們可以在路邊走一走,這路上野草高,我們往內里走一走。”
凌花朵跟喬云然一起往內里走,她們兩人在這個時候,通常都會互相的照顧,凌花朵低聲跟喬云然說:“只有在這樣的時候,我對明年不用出門的事情,還能夠抱有幾分盼望的心情。”
喬云然明白的點了點頭,她深深的體會到女子出行的不容易,這種野外的生活,真是處處都不方便。
喬云然低聲說:“明年,我們兩人覺得生活無趣的時候,我們就想一想眼下的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