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云然醒來,她看到窗外一片白,她起身很是用力的推了幾下,窗子被雪給封住了,她便沒有再用力去推窗。
喬云然走到房門口的時候,凌花朵也醒了過來,她瞧一眼喬云然問:“可是不早了?”
喬云然聽一聽客棧里面的動靜,她輕輕的點了點頭說:“不早了,外面下雪了,窗子都給雪封住了。”
凌花朵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她跟喬云然說:“我們趕緊梳洗,一會趕緊走,別給雪堵在這里出不去了。”
凌花朵和喬云然立時不曾耽誤的梳洗裝水后,她們兩人坐上馬車的時候,凌鏢頭正好在清點人數。
凌花朵和喬云然在馬車里坐穩下來,馬車緩緩行駛出了客棧的后門,風雪的聲音,還有雪花撲打窗戶的聲音,讓凌花朵和喬云然兩人的心里又添了一層擔心。
鏢隊出了小鎮后,馬車明顯提速了起來,大牛直接跟喬兆拾說:“喬兄弟,我們兩人不必一起在外面吹風雪,你先進去休息,你一會再來換我駕車。”
喬兆拾瞧一瞧大牛面上的神情,他輕輕的點了點頭說:“行,我進車里面坐一坐,你有事只管召喚一聲。”
喬兆拾進了車廂里面,凌花朵和喬云然兩人端正的坐著,喬兆拾瞧一瞧她們兩人說:“有這樣的大好時光,你們多記一記一些藥草吧。”
凌花朵的臉幾乎要皺成一團,喬云然則已經習慣喬兆拾的作法,她跟喬兆拾笑著說:“爹爹,我和花朵姐姐在心里默記著藥草。”
喬兆拾瞧一眼喬云然,他再瞧一瞧低頭苦著臉的凌花朵,輕輕的點了點頭說:“學了東西,總要翻出來記一記,免得時間長了,便會忘記學過的東西。”
喬云然認真的點了點頭,她現在都已經忘記從前學過的知識點,雖然在這個時代沒有一樣能夠用得上,可是她的心里面還是有些舍不得,仿佛忘記了,前世的事情就會如過眼云煙。
喬兆拾坐在車廂里面,他隨意抽取一本書看,凌花朵在一旁也不敢隨意說話,喬云然則是默默的想著事情。
時光仿佛過得很慢,凌花朵幾乎是盼著大牛在外面說話,可惜大牛一直不曾開口說話,而風雪的聲音越發的大了起來。
喬兆拾放下書冊,他直接拉開車門跟大牛說:“大牛兄,這雪越下越大,我出來駕車,你進來休息一會。”
喬兆拾把大牛換進車廂來坐著,凌花朵面上神情一下子緩和下來,她低聲跟大牛說:“大牛叔,你可不會讓我記什么藥草吧?”
大牛抬眼瞧了瞧凌花朵搖頭說:“我可沒有你喬叔那般的好性子,還要管你們記不記藥草,我現在只想多認識幾個字,我等到回家的時候,也能夠讓我家里人跟著大吃一驚。”
大牛從凳子下冊摸出識字書,他現在已經認識不少的字,喬兆拾跟他說過,其實很多道理都是一通百通,識字這樣的事情,也是需要多記多看多想多寫。
在大牛的心里面,喬兆拾非常的有學問,他有時候還能夠和姜大夫在一處討論醫學的事情,而姜大夫則沒有本事來跟喬兆拾說一說有關學問方面的事情。
大牛私下里是這般的跟喬兆拾說話,喬兆拾聽他的話笑了起來,說:“姜大夫是專精了醫術,他真要有心讀書,他在這一方面絕對不會比我差。”
大牛最初對喬兆拾是有些防范心,他覺得兩人不會是一條道上的人,雙方用不著真心交往一,只要面上應付了事。
大牛和喬兆拾父女相處久了后,他真正信服喬兆拾的人品,喬兆拾父女真心待他,他的心里面還是明白的。
大牛如今是真心把喬兆拾父女當成自家人看待,他見凌花朵在一旁很是無聊的樣子,便跟凌花朵低聲說:“花朵,如今下這樣大的雪,車速不敢太快了,你和然兒正兒可以看看書。”
凌花朵瞧著大牛苦著臉說:“大牛叔,我一看書就想睡覺,我能夠記下藥草來,全靠然兒在后面跟我一遍又遍的說,我到現在記得最牢固的也是幾種與傷藥有關的藥草。”
大牛明白凌花朵的話,他深有同感的輕點頭說:“我年輕的時候跟你一樣的毛病,那個時候老鏢頭在,他覺得我年紀小,他想提攜我一下,結果我自個不爭氣,后來就這樣了。
如今你喬叔把道理揉細了跟我說,我反而能夠明白當年錯過了什么,我現在愿意用心學識字,就是想做給我的兒孫看,我們家將來日子過得好起來,總要有人愿意去讀書。”
喬云然在一旁贊同的點頭說:“大牛叔說得對,我爹常說,人生在世最長也不過百年,有時就是短短的幾十年,人要活得明白坦蕩,就要多讀書懂得做人的道理。”
大牛瞧著喬云然輕搖頭,凌花朵很是無語跟喬云然說:“然兒,天下有這么多不識字的人,我瞧著他們一樣好好的活著。”
喬云然瞧著凌花朵面上的坦然神情,她微微的笑著說:“花朵姐姐,人一輩子過一種生活,自然也是行的,可是如果有另一種生活可以選擇,你是不是愿意過更加有趣的生活?”
喬云然有時候也是這般的暗問自己,最辛苦的時候,她還是覺得這個時代的日子辛苦艱難,可是生活里卻有一種讓人向上的氣氛。
凌花朵聽喬云然的話,很自然的點頭輕快說:“我又不傻,我自然是愿意過好日子。”
大牛在一旁輕點頭說:“我給不了兒孫好的日子過,他們要想過好日子,自個就要辛苦的做事,或者有條件的時候,他們要辛苦的讀書。”
喬云然滿臉佩服神情瞧著大牛說:“大牛叔,你現在就是讀書人的想法,有遠見有主見,而且還能為兒孫們的未來想得長遠。”
“噗,然兒,你認得這幾個字就能夠當讀書人?然兒,你也太會夸贊你大牛叔,早十多年前,我要是能夠象現在一樣想得明白,那我現在或許有機會當半個讀書人。”
凌花朵在一旁笑了起來,說:“大牛叔,我聽人說,你以前跟人說話,總是這樣板正一張臉粗聲說,吃飯都沒有銀子,認哪幾個字有什么用啊?
讀書人,我瞧著他們除去拿得到書冊外,會說幾句話酸話外,他們也沒有別的本事了。”
喬云然滿臉驚訝神情瞧著大牛:“大牛叔,你原來對讀書人有這么深的成見啊?”
大牛立時反駁道:“然兒,我歷來敬重真正的讀書人,我說的全是哪些假的讀書人,他們讀了幾本書,就誤以為自個是讀書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