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機谷!崇黃安氏!道友聽說過沒?”婁小乙似笑非笑。
魏無忌哈哈大笑,“原來如此!崇黃安氏這是打定主意要避禍北域了?也好,實力不足卻背著這么大的歷史壓力,完全沒必要!
我也不瞞道友,這其中我五行宗也是出了一把力的,修真界只論實力,不論情懷,拖了這么久,該結束了!”
婁小乙就笑,“無忌道友倒真是無忌!就不怕聽到軒轅耳中,會有什么想法?”
魏無忌一哂,“別人的想法怎么控制的了?因為懼怕還不活了?我們遵守規則,軒轅也無意在此立足,我們不爭,也一定有別人會爭,難不成就把上好的福地讓給他人?
再者說了,就是我五行不爭,軒轅就沒想法了?恐怕也會想,這個五行宗是不是在私底下控制,推個傀儡出來?
既然左右都有想法,那就不如先把肉吃到嘴里再說!別人要時,打的過就吞了,打不過再吐出去,也沒什么…”
此人一番大實話竟然頂的婁小乙無言以對,青空人才之盛,確實不同凡響!隨便出來個人,都是人中之杰。
人杰地靈,就是他來青空后最大的感受!
“不知五行是想吞地呢?還是吞人?或者人地皆吞?”飛馳中,婁小乙試探。
魏無忌仍然是大嘴無忌,“既然都起心思吞了,那當然人地皆不可放過!不過既然安氏已經找好了下家,我怕這人我們恐怕會吞不下!”
婁小乙意味深長,“吞不下也要試試吧?軟的就下肚,硬的就吐出來,是這個道理吧?”
魏無忌呵呵一笑,“這就是修真界的道理!不只五行宗如此,軒轅不也如此么?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門派要發展,要生存,就要與天下爭!不爭,廣陵宗,崇黃真觀就是前車之鑒!”
魏無忌很盡責,一路之上,還為婁小乙介紹沿途東海風光,雖然兩人都知道互相之間道不同不相為謀,但不妨礙他們正常的交流,
利益之爭歸于未來,君子之交就在當下;一個非我道統其心必異的人,活著太累。
十數日后,千機谷隱隱在望,讓婁小乙驚訝的是,谷里谷外一片平靜,并沒有大戰前的緊張氣氛,當然,不是崇黃和其他門派斗,而是這些窺覷者之間的互斗。
魏無忌知道他的驚訝來自何處,遂解釋道:
“崇黃這點事,已經拖了數千年,本來早該解決,卻是一直猶豫不定,拖的大家都精疲力盡!
這不符合修真界強者存,弱者亡的規律!
只因為安氏背后有軒轅的影子!所以沒人會把事情做絕!
這個面子東海各大勢力給了數千年,換個丹道道統,早就歸于塵埃,道友你捫心自問,我們做的很無情么?”
婁小乙嘆道:“時間能沖刷一切!道友隨我一起進去么?”
魏無忌搖頭,“我去不合適!但臨別前我有一語相贈,如果安氏決定離開,我五行宗不會對此設下任何門檻!”
婁小乙揚眉,“哦?連人都不搶了?”
魏無忌一哂,“崇黃現在雖然不堪,也有數百丹師弟子,除安氏外早就各有下家,丹藝早已外傳,不過是一些核心的東西還在安氏手中,這也是大家窺覷的原因!
但對我五行宗來說,丹道并不是道統傳承的必須!崇黃真觀當初的丹道何等了得,他們現在什么樣?這還不能解釋一切么?”
婁小乙一揖,“無忌兄真修士也!”
晃身便往谷內飛去,他有些感覺,這次的任務可能和他想象的不一樣!
身后魏無忌毫無顧忌的放出了法信,也不知道他是在通知誰?看來,大家等崇黃這只靴子都等了很久,現在,是分食蛋糕的時候了。
谷內仍然靜悄悄的,安靜的讓人心中發虛,渾沒有一絲門派欣欣向榮的朝氣,這樣的勢力,真的沒有存在的必要。
他不知道安氏族人都藏在什么地方,也沒必要去一一搜尋,只懸在千機谷一座大殿前,默然獨立,背后四季飛出,一路劍嘯,在千機谷中盤旋嘯鳴!
隨著劍嘯聲,開始有修士零零散散的匯聚,老老少少,金丹有十來個,大部分都是筑基,也有極少數還是練氣的年輕人;他不知道以這樣的實力在東海處于一種什么層次,但在北域,卻連中型勢力都算不上,頂多勉強算是個小型勢力中的佼佼者。
等過一刻,神識掃處,已沒有修士往這里趕,他才落下身形,拱手執禮,
“軒轅婁小乙,依約前來,還請話事之人過來敘話!”
三名金丹越眾而出,兩名老者,一名年輕女子,其中一名老者還禮道:
“老朽安朝東,忝為安氏族長,這位是安旭之,安氏長老,最后這位是安明媚,是我族中的后起之秀…”
他話還沒說完,下面的人群中已經傳來了一個聲音,
“是否搬遷北域,應該是眾議,而不是由某幾個人一言而決!”
人群中有鼓噪之意,顯然,這不是個人意見,搞的老族長安朝東就很尷尬,這讓婁小乙也同樣尷尬。
他早看出來了,這些人自從匯聚以來,大部分人臉上不帶歡容,更多的卻是凝重,這說明什么?
安氏之散不在于外,而在于內!
這也是他最擔心的情況,如果安氏凝聚如舊,那么不管是去是留,他都很好處置,怕的就是現在這樣,家族內部散亂,各有各的心思,對他的行事是個極大的考驗!
關鍵是,只見族長安朝東在那里一力壓服,卻不見旁邊的安旭之,安明媚參與,這意味著分歧可能不僅僅在下面,安氏上層意見也不統一!
他是個決斷的,知道不能任由這種混亂持續下去,必須表明自己的態度!
劍嘯大作,瞬間壓下所有的聲音,婁小乙轉向安朝東,
“老族長可否容小子插言一句?”
安朝東已經老的不像話了,就連婁小乙也猜不出他的真實年紀,這大概是丹藥的功效,但人到垂暮之年,功行消退,連控制自己的情緒都很艱難,因為下面族人的不配合,氣的他渾身亂顫。
他已經控制不了局勢,就只能婁小乙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