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既然rain舍不得你,那你就跟我們一起去吧。”
愛德華的批準,讓rain歡呼雀躍。
但宋瓷卻笑不出來。
她此刻的心情,就像是發現未成年女兒要跟小男友單獨出去過情人節一樣,不安又擔憂。
縱然百般不愿,但宋瓷也不放心讓rain獨自跟愛德華乘船出海。
愛德華那樣變態,誰知道他會做什么。
臨出發前,愛德華突然對rain說:“rain,我給你準備了漂亮的裙子,在你的房間里。你洗寫個澡,然后換上我給你買的漂亮裙子,好不好”
聽到這話,rain就像是收到了父親送的芭比娃娃的小女孩一樣,她非常的開心,忙回房洗澡去了。
rain洗澡速度比較慢,她洗澡的時候,愛德華便讓人往游艇上送東西。
鮮花、美酒、水果蛋糕、漂亮的糖果...
無一不精細。
rain的聲音在宋瓷的身后響起:“媽媽,愛德華,我洗好了。”
聞聲,宋瓷下意識回頭。
當看到rain時,宋瓷當場怔住。
rain穿了一條雪青色的吊帶蕾絲裙,兩根極細的帶子掛在她的肩膀上,仿佛隨手一勾,就能用指甲將吊帶割破。
rain身材發育的非常豐滿,前凸后翹,蠻腰纖細,又因為出生數月幾乎沒怎么曬過太陽,她的皮膚就像是嬰兒一樣的白皙,光滑。
她長發披肩,脖子上戴著一條紅色鎖骨項鏈,細看美麗動人,讓宋瓷一個女人看了都感到心醉。
但宋瓷卻有種rain在偷穿大人衣服的荒謬感。
宋瓷下意識回頭去看愛德華。
只見愛德華正用同樣如癡如醉的目光注視著rain。他的視線落在rain的身上,又像是在透過她的臉,凝視另一個人。
rain穿著高跟鞋,步伐不太穩的走到宋瓷的身邊。
對宋瓷靦腆一笑,rain俏皮而害羞地說道:“媽媽,我這么穿是不是很奇怪啊還有這個鞋子,這個鞋子要怎么走路啊”
她剛才下樓的時候,好幾次都差點摔倒。
宋瓷右手顫抖地伸了出去,一把握住rain潔白如玉的皓腕。
身后,愛德華銳利如芒的目光,無情而危險地刮著宋瓷的后背。
那眼神,就像是刀子。
宋瓷握住rain的手腕,沖她牽強地笑了笑。“rain。”宋瓷撒了一個小謊言,她說:“rain,媽媽肚子疼,你陪著媽媽回家,好不好”
聽到宋瓷說肚子疼,rain神色一下子就緊張起來。
她沒有猶豫,直接抬頭告訴愛德華:“愛德華,媽媽身體不舒服,我今晚不能陪你坐船了。”
聞言,愛德華的眸子瞇了起來。
他垂在腿邊的手指輕輕地互相搓了起來。
愛德華的臉上露出了憂郁悲傷之色,他故作難過的問道:“rain,你只要媽媽,不要愛德華了嗎”
rain神色掙扎起來。
片刻后,她還是堅定地說道:“愛德華,船可以以后再坐,但今晚,我想陪著媽媽。”
見rain選擇了自己,宋瓷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宋瓷轉過身來,牽著rain告訴愛德華:“愛德華,不如改日再出海,你看怎么樣”
能躲一日算一日。
愛德華沒給她們回復,而是抬頭,盯著天上的明月。
每年的八月十五和正月十五,是全年月亮最盛大皎潔的時候。今天正好是八月十五,錯過今晚,就只能再等半年了。
愛德華等不起。
“不行哦。”
說完,愛德華突然拿出他的槍,放在手里溫柔地撫摸著。
那是無聲的威脅。
一看到愛德華掏槍,宋瓷就抿緊了唇。她怎么忘了呢,她本身就是階下囚,她根本就沒有反抗愛德華的資格跟能力。
rain知道愛德華生氣了,她反握住宋瓷的手,也有些不安。“愛德華,你生氣了嗎”
愛德華對rain溫柔地一笑,他偏頭對下屬說:“杰克森,請小姐和宋小姐上船”
“是”
杰克森作勢要押著宋瓷她們上船。
宋瓷掙扎開,“別碰我,我們自己有腳”
杰克森聳了聳肩,沒再堅持。
rain走在前面,宋瓷走在后面。
剛上到甲板上,一個陰冷的槍口便抵在宋瓷的腰后。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服面料,宋瓷感受到槍口的冰寒,她后背肌肉頓時全部繃緊。
愛德華貼著宋瓷的側臉,咬了咬她的耳朵,小聲地對她說:“小甜心,你會后悔跟著來的。”
宋瓷周身血液凝固住。
她捏緊雙拳,咬牙切齒的問愛德華:“你想做什么”
愛德華牙齒用力,宋瓷的耳朵都有了牙印。
她聽到愛德華說:“在她身上,做我想對你做卻不能做的事。”
就這么一句話,便嚇得宋瓷臉色蒼白。
宋瓷嬌軀顫抖,沒敢做聲。
夜色中,游艇乘風破浪行駛到海面。海風吹來,宋瓷的長裙黑發隨風飄舞,愛德華近似癡迷地看著宋瓷,他說:“和rain相比,你更像她。”
rain除了外形,沒有哪一點像江時雨。
但宋瓷就不一樣,她不僅長得像她媽媽,就連脾氣,看人時的目光與神韻,都與江時雨如出一轍。
宋瓷哪里都對愛德華的胃口,可她偏偏是韓湛那個小畜生的女人動小畜生的女人,是臟了自己的身子 愛德華越過宋瓷,朝前面走去。
宋瓷扶住欄桿,身體顫抖了許久,才踩著高跟鞋,步態不穩地走到前面的甲板上。
rain手里拿著一串葡萄,微微仰頭,張開唇含住其中一顆圓圓的綠色的葡萄。
月色下,rain的肌膚白到發光,吹彈可破。宋瓷一個女人看到這一幕都熱血難耐,更何論是愛德華那個變態 見宋瓷過來,rain放下葡萄,擔憂地詢問宋瓷:“媽媽,你肚子還疼嗎”
宋瓷搖頭,“已經好了。”
聞言,rain開心下來。
她將葡萄遞給宋瓷,說:“媽媽,這個葡萄好甜,你吃。”
宋瓷走過去,吃了一顆葡萄。
葡萄很甜,但宋瓷心里很酸。
愛德華進船艙里面去了,外面只有愛德華的下屬在。宋瓷握住rain的一雙手,她問道:“rain,你對男女之間的事,了解多少”
rain雖然沒有接受過學校的教育,但她也是看過電視受過兒童教育的。
rain當然知道男女之間的事。
“媽媽,你為什么問這種問題”rain覺得宋瓷這個問題顯得奇怪,好端端的,突然問起這個做什么呢 宋瓷沒解釋,繼而又問:“那你知道,什么人才能做那種事嗎”
rain微微紅了臉。
她低下頭去,小聲地說:“當然是跟自己愛的男人。”
宋瓷余光里瞥見愛德華走了出來,她又問rain:“如果愛德華要那樣對你,你覺得那正確嗎”
聽到宋瓷的問題,愛德華也停下了腳步。
他目光詭譎地望著那兩人,便看到rain很是夸張的搖起了腦袋,并大叫著說:“媽媽你在開什么玩笑愛德華跟我這怎么可能他可是我當做父親般尊敬的人。”
宋瓷聽到這個回答,滿意了。
她挑釁地看向rain的身后。
愛德華的神色莫測,臉上不見憤怒。
緊接著,愛德華唇上揚起笑,他走到rain的身后,直接摟住她的腰,溫柔地警告她:“rain,給你一個機會,收回剛才說的話。”
rain抬起頭,看到笑容不達眼底的愛德華。
愛德華是那種天生自帶強勢氣場的男人,rain很會察言觀色,意識到愛德華生氣了,她便閉緊了嘴巴。很敬愛愛德華,卻也很懼怕愛德華。
愛德華湊近rain,他說:“你剛才的話,讓我很傷心。”
rain抖了抖那對粉透的耳朵,聲音嘶啞地說道:“我、我說錯話了。”
“乖孩子。”愛德華撩起rain的長發,放在鼻前嗅了嗅。
他挑目看向宋瓷,朝她露出一個冰冷詭異的笑容。
看到那個笑容,宋瓷有種被毒蛇纏住脖子的窒息感。
牽著rain的手,愛德華告訴她:“來,rain,我給你準備了生日蛋糕。”
rain聽到生日蛋糕,她目光都亮了起來,很快便忘了剛才的小插曲。盯著那個蛋糕盒,rain好奇地問:“愛德華,今天是誰過生日”
愛德華說:“你的。”
rain有些詫異。“今天是我的生日”rain不記得自己的生日是哪天,記憶中,她就沒有過過生日。
愛德華語氣篤定。“對,你是今天的生日。”
愛德華記得,江時雨將她的身體交給他的那個晚上,也是在這樣一個月光皎皎的夜晚。
那天晚上很冷,江時雨就穿著跟rain身上款式差不多的連衣裙,外面披著一件御寒的皮草外套。
那晚,正巧是江時雨的生日。
愛德華至今都記得當時江時雨閉著雙眸,對著蛋糕唱歌吹許愿吹蠟燭的模樣。傾國傾城的模樣,誘人而又不自知。
“rain,你許了什么愿”
江時雨捧著雙手,朝她調皮地眨了眨眼睛,像是一個小精靈。她說:“我希望,我能當你女朋友。”
當時聽到這個答案,愛德華心跳快得不可思議。最后那個蛋糕被愛德華盡數涂抹到了江時雨的身上,他替江時雨吃了蛋糕。
他至今都記得,那是藍莓味的蛋糕,酸酸甜甜,就像是江時雨這個人。
結束回憶,愛德華打開蛋糕上面的蓋子。
rain看到精美可口的蛋糕,頓時就有些嘴饞。
她伸手就想偷一顆藍莓吃掉。愛德華打了打她的手,不輕不重地譴責她:“還沒唱生日祝福歌,還沒許愿,不乖。”
rain趕緊收回手。
她將宋瓷拉到自己身旁坐下。
愛德華笑意吟吟的跟宋瓷說:“今天是rain的生日,宋瓷,你為她拉奏一曲生日協奏曲吧”
愛德華的話剛說完,便有一個男人捧著小提琴,彎腰站在宋瓷的身旁。
rain很開心,她期待地盯著宋瓷,催促她:“媽媽,我要聽生日協奏曲”
宋瓷猶豫了下,還是站了起來。
她從下屬手里取走琴,站在甲板上,拉奏了一曲生日協奏曲。
愛德華看得比rain還認真。
宋瓷拉完琴,便將琴還給了下屬。rain非常賣力地拍起手來。“好聽,媽媽你真厲害你拉琴的時候,真的太迷人了。”
宋瓷坐下,側頭望著rain含笑的臉,心里一陣難受。
愛德華又對rain說:“接下來,你可以許愿了。”
rain并不知道規矩,直接將自己的愿望說了出來 “我希望,愛德華和媽媽身體健康,永遠開心。我希望,媽媽能永遠的陪在rain的身邊。我還想跟媽媽一起去中國看長城,游烏江”
愛德華與宋瓷聽到rain天真可笑的愿望,反應各有不同,都低下了頭。
吃完蛋糕,愛德華親自摟著rain跳了一支舞。
月光下,他們蹁躚起舞的模樣,有種似夢非夢的不真實感。跳完舞,rain靠在愛德華的肩膀上,她說:“愛德華,我有些困了。”
愛德華卻笑著說:“今晚不能睡。”
“嗯”
愛德華:“rain,把你給我,好不好”
rain露出了迷茫的眼神。“怎么給”
而宋瓷聽到愛德華的話,表情劇變,猛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在宋瓷站起來的那一瞬間,兩名下屬快步走過來,押著宋瓷的雙臂,限制住了宋瓷的所有動作。
這場變故,驚呆了rain。
“愛德華...”rain臉色發白的看著這一幕,她手指抓緊愛德華的手臂,追問他:“愛德華,他們為什么要抓著媽媽”
愛德華褪去溫柔的皮囊,露出他邪佞的真面目。
“因為她,擾我好事”
rain愣住。
媽媽怎么招惹了愛德華 愛德華摟著rain纖細的腰身,他將rain帶到自己懷里,一把將rain的腦袋按在胸膛口,不許她動。
盯著表情不忿的宋瓷,愛德華笑著對她說:“小甜心,你以為你跟過來,就能阻止我做事我愛德華想要誰,還沒有人能阻止”
說罷,愛德華突然伸出左手,動作迅速地一把撤走桌上的桌布。
蛋糕、美酒、水果全都一股腦地被摔在了地上。
rain只聽到一陣異物落地的聲音,下一秒,她的身體天旋地轉。再睜眼,rain看到了漫天的星星跟明月,她這才發現自己被愛德華放倒在了桌面上。
愛德華揮揮手,整個甲板上多余的人全都自覺地退下。只留下宋瓷和她身后那兩個高大魁梧的男人。
愛德華開始動手脫掉身上白色的襯衫。
rain看著愛德華動作優雅地脫掉襯衫,她聯想到宋瓷之前提起的那個話題,意識到愛德華即將對自己做那種可怕的事,素來乖巧的宋瓷開始強烈的反抗掙扎。
她四肢亂揮舞,一腳踢在愛德華的小腹。
愛德華的身體就跟鐵一樣強悍,rain那軟綿綿的拳腳,根本就傷不到愛德華。
愛德華嫌棄貓咪不聽話,他抓住了rain的腳踝,重新將她按在了桌上。
rain失去了反抗能力,無助地哭喊出來,“愛德華,你不能這么對我”
愛德華冷笑,“我叫你一聲rain,你還真把自己當個人了”
rain聽不懂愛德華的意思。
愛德華盯著哭得梨花帶雨的少女,告訴她一個殘忍的事實:“你不過是一個復制品,一個克隆人,你的存在就是為了取我開心”
聞言,rain如遭雷劈。
“克、克隆人”
rain看過許多書,她當然知道克隆人是什么。
嚴格來說,這個世界是允許克隆人的存在的。克隆人,在法律上根本就不是人,只是一個試驗品 rain聯想到自己那可怕的生長速度,她忽然就明白了一切。
rain望著旁邊同樣在流淚的宋瓷,她不認命,又問宋瓷:“媽媽,我真的是克隆人嗎我不是你的女兒嗎”
宋瓷早已淚流滿面。
對上rain那雙快要崩潰破碎的美眸,宋瓷的理智徹底崩潰瓦解。“rain,你別聽愛德華的,愛德華是騙你的rain,你就是我的女兒,你是人,不是克隆人”
rain很想相信宋瓷的話,但宋瓷的眼淚,出賣了她的謊言。
“原來我不是人啊...”
可不是人的話,她為什么也會害怕,會心痛呢 看到愛德華拿起藏在桌下的手銬,rain害怕了,掙扎的幅度更大。“別捆我我不許你碰我”
rain的不配合,惹了愛德華的不快。
愛德華直接一巴掌拍在rain的臉上 愛德華常年與人打斗,爆發起來的力量不可估量,那一巴掌打下去,rain的臉當場就腫了。
宋瓷看見這一幕,心如刀絞。
沒有哪個當媽的看到自己的孩子被別人這樣欺辱,還能心平氣和。
宋瓷怒罵道:“愛德華,你個畜生她才多大江時雨離開你是對的,你這種變態,根本就不配被人愛我要是她,我不殺了你都不解恨”
“你個喪盡天良的畜生,你就活該光棍一輩子你看你這么多孩子,有幾個是真心敬愛你的韓湛離開了你,阿讓恨你懼你,奧利安娜恐怕做夢都想要殺了你四個孩子,有三個想搞死你,我就沒見過幾個當爹像你這么失敗的”
愛德華聽到宋瓷這些話,臉色徹底陰鷙下來。
他直接把槍對準宋瓷,咬牙切齒地威脅她:“給我閉嘴”
宋瓷哪里會閉嘴她豁出去了 宋瓷朝愛德華吐了一口唾沫,她跺著腳罵道:“你看看你現在像什么東西,對一個小女孩用強,我看你連畜生都不如”
宋瓷以為自己上輩子見過的那個乞丐和程子昂就是最惡心的了,卻沒成想,這輩子還遇到了一個更惡心的。
愛德華也是有脾氣的。
對宋瓷,愛德華是一忍再忍。
他決定不忍了。
愛德華直接一槍,射中宋瓷的腹部 宋瓷吃痛,當即臉上便失去了血色,也失去了力氣。
血液從宋瓷的體內流出,很快便打濕了她的衣服。
rain看到宋瓷受傷,她崩潰大哭。rain趕緊跪了起來,一邊伸手去摸愛德華的皮帶,一邊哭著替宋瓷求饒:“愛德華,別傷害媽媽,我求求你,不要傷害她”
愛德華垂眸掃了眼rain,沒做聲。
宋瓷猜到rain要做什么,她對rain大喊:“rain,你給我起來,誰準你跪他了他根本就不配起來”
rain猶豫著回頭。
望見宋瓷殷紅一片的肚子,她怕得手都在抖。
rain手指顫抖地扶著愛德華的腰,她哭著求愛德華:“我乖,愛德華,我會很乖的,你讓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我絕對不會再反抗。”
“愛德華,你別殺媽媽。”
愛德華笑了。
他把槍放在桌上,對rain說:“你果然是我的乖孩子。”
一把緊拽著rain的頭發,愛德華告訴她:“你知道該怎么做的,rain...”
“我知道...”
這一夜,宋瓷受了傷流了淚流了血,卻只能無能為力地看著rain被愛德華傷害。
她看著rain像是一個布娃娃,躺在桌上一動不動。只有眼淚,順著rain白嫩的臉頰,滑到她的脖子里...
rain的眼淚,在宋瓷的心臟上面,烙下一個個疤痕。
宋瓷最后流血過多暈了過去,再次醒來,她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宋瓷睜開眸,看到了坐在床邊的賽西里奧,靠著床尾而站的阿讓,以及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韓湛。她意識到自己已不在船上,也沒了性命之憂。
“她醒了。”賽西里奧第一個注意到宋瓷蘇醒。
聞言,韓湛瞬間站了起來,大步朝宋瓷走了過來,不管不顧地抱住了宋瓷。
韓湛一句話都沒說,但宋瓷察覺到韓湛的眼里,流到了她的背上。
宋瓷看了看賽西里奧,又看了看阿讓。發現那兩個家伙都是一副冷漠的表情,這才明白,原來賽西里奧與阿讓已經看穿了韓湛的身份。
知道韓湛的身份后,三人還能和平相處,看樣子,他們已經達成了某種共識。
宋瓷推開韓湛,急切地問道:“rain呢”
韓湛沒說話。
賽西里奧也皺著眉頭,一副沉默寡言的樣子。
阿讓轉身走到宋瓷的床邊,挨著宋瓷躺下。他雙手枕在腦后,舌尖轉動著嘴中的太妃糖,說:“她發燒了,燒的很厲害,奧利安娜在給她治療。”
宋瓷不忍去想昨晚發生的事,她又問:“愛德華呢”
阿讓突然閉上了嘴巴。
這次,是賽西里奧開了口。賽西里奧說:“父親今早吃飯的時候突然吐血,現在正在接受治療。”
宋瓷的表情就有些古怪。
愛德華吐血了是老天爺終于容不下愛德華了,打算收了他 宋瓷試著坐起來,但傷口太疼,她又放棄了。“rain在哪里在島上,還是在家里”
阿讓:“在樓下。”
宋瓷便說:“我想要去見見她。”
韓湛:“我去拿輪椅。”
這個家里東西很齊全,輪椅也有。韓湛很快便搬來一把輪椅,純黑色的,還是非常高級的智能輪椅。
韓湛將宋瓷抱起來,放在輪椅上。
宋瓷試著操控輪椅自己走。
輪椅滑出去一截,宋瓷忽然回頭問身后那三個男人:“這個輪椅,是誰的”
韓湛指了指身后。
賽西里奧也看了眼自己的身后。
最后面的阿讓攤開雙手,惱羞成怒般說道:“坐一次,租金五十,坐完了再算賬。”
宋瓷虛弱地點了點頭。
阿讓身上的傷還沒有全好,下樓的時候,是韓湛和賽西里奧一起抬著宋瓷和輪椅下的樓。
將宋瓷放在一樓的大廳里,賽西里奧便走了。
阿讓與韓湛隨在宋瓷的身后,去了rain的房間。
rain燒得非常厲害,臉蛋酡紅,嘴里口齒不清地囈語著些什么。奧利安娜聽到輪子滑動的聲音,她回頭朝宋瓷看了一眼。
看見是宋瓷來了,奧利安娜開口說了自見到宋瓷以來的第一句話:“傷還沒好,瞎跑什么”
奧利安娜的聲音,就跟她這人一樣,偏冷,語氣很淡。
宋瓷朝著床邊靠近。
她握住rain的手,才發現她的手心是那么的燙。“多少度”
奧利安娜說:“三十九度四。”
宋瓷嚇了一跳。“她會不會燒成傻子”
奧利安娜抱臂站在床位,盯著床上的可憐人。
rain穿著露出鎖骨的連衣睡裙,薄被只蓋到她的胸口。從奧利安娜這個方向,能很清楚地看清奧利安娜身上那些痕跡。
奧利安娜知道rain昨晚經歷過些什么,今早在為rain檢查身體的時候,奧利安娜已經發現了。
奧利安娜突然說:“燒傻了,對她來說,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傻了,就不會思考,也不會難過了。
聞言,宋瓷微怔。
她慢慢回頭,望著神色冷漠的奧利安娜,對她提了一個問題:“明知道她出生后的命運將會有多不幸,你為什么還要把她制造出來”
奧利安娜被宋瓷的問題給難住了。
為什么要這么做奧利安娜心里冷笑:別人的命,關她何事 宋瓷聽到rain又在囈語什么,她將腦袋湊近rain,聽清她在說:“媽媽,我疼,媽媽...”
宋瓷控制不住又落了淚。
她握著rain的手,放在嘴邊親吻。“rain,媽媽在這里陪你,很快就不疼了哦。”
rain聽到宋瓷的聲音,她睜開沉重的眼皮,虛弱地看著宋瓷。
見真的是宋瓷來看自己了,rain心里委屈,她嘴巴一癟,又要哭了。“媽媽,我好難受...”
宋瓷趕緊問:“哪里難受”
rain說不出來哪里難受。
宋瓷便以為rain是因為發了高燒,所以全身無力,才覺得難受。
rain高燒的時候神志不清,很快便昏睡過去。奧利安娜往她的輸液袋里面又注射了一點降溫藥物,這才推著宋瓷的輪椅,出了病房。
推著宋瓷來到花園,奧利安娜站在宋瓷的輪椅旁邊。盯著那些開到極致的紅玫瑰,奧利安娜突然開口說:“她快死了。”
宋瓷表情一僵。
她垂在腿上的雙手顫抖了一下。
故意裝傻,宋瓷問:“誰”
奧利安娜:“rain。”
宋瓷閉上了眼睛,心有不甘,疑惑地說道:“她看著還很健康,除了發燒,沒有別的毛病。奧利安娜,她怎么就要死了”
奧利安娜說:“她的器官在迅速地衰竭,她的容貌也在迅速衰老。最多不出半月,rain就會死去。”
宋瓷閉著的雙眸上,睫毛不住地顫抖。
奧利安娜盯著宋瓷的樣子,她突然說說:“真奇怪,明明那個復制品長得跟江時雨一模一樣,但你給我的感覺,卻比復制品更像江時雨。”
宋瓷睜開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奧利安娜,她道:“你很清楚,皮囊再像,靈魂也不再一樣。無論你研究出多少個克隆人,但復制品就是復制品,他們容貌再像你愛的那個人,但他們的心,他們的靈魂,都不再眷念你。”
“奧利安娜,你說是不是”
奧利安娜目光閃爍起來,假裝聽不懂宋瓷在說什么。
“最近多陪陪她吧,衰老的速度太快,rain會很難受。”奧利安娜丟下這句話,便轉身離開了。
宋瓷望著面前這片花田發起了呆。
韓湛不知何時來到了宋瓷的身后,他微微俯身,用右臂摟住宋瓷的脖子。韓湛將腦袋放在宋瓷的頭頂上,他左手鉆進宋瓷的衣服下面,溫柔地撫摸著那處傷勢。
宋瓷后腦勺在韓湛懷里蹭了蹭,眼淚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韓湛親走她的眼淚。
兩人交換了一個吻。
宙斯國際沒了韓湛,突然就沒了主心骨。
黎離與北戰忙成了陀螺,恨自己沒有分身術,無法將自己分成兩半。
這天,公司在舉行夏季季度會議。所有分公司的領導人,看到最尊敬的那個位置上仍然空無一人,眼里都布滿了猜忌之色。
韓湛人已不在望東城,這是瞞不住的事實了。
北戰索性告訴大家:“私事纏身,韓先生最近沒法來公司。”
大家都是受韓湛照拂才能順利讀完書,走到今天這個位置上的人。對韓湛,他們打心里感到尊敬。
都知道夫人失蹤了,聯想到韓湛最近的失蹤,大家都猜到了一些情況。
“北總,你給我們透個底,是不是夫人真的出了事,韓先生救夫人去了”
北戰只說:“夫人失蹤不是意外,韓先生的確是救夫人去了,但更多的,我不便多說。”
“哎”
黎離打開電腦,一段總結語還沒說完,電腦便突然黑屏。
“怎么回事”
見電腦沒了反應,大家都覺得奇怪。
黎離說:“可能是電腦程序出了問題,去通知技術部的人過來一趟...”黎離的話還沒說完,那投影儀上突然亮了起來。
緊跟著,愛德華的臉出現在屏幕中。
盯著突然跳出來的這張歐美面孔,眾人都是一陣疑惑。
“這是誰”
黎離與北戰立馬明白這是怎么回事。
應該是有人黑了公司電腦的防火墻,將一段莫名其妙的視頻傳給了他們 視頻中,愛德華坐在躺椅上,白色襯衫隨意披在他的身上,沒系扣子。他左手拿著一把槍,右手捏著一只高腳杯。
那酒的顏色,紅得怪異,近似血液。
喝了一口酒,愛德華嘖嘖兩聲,開口用意大利語說了一句什么。
會議室內,只有北戰聽得懂意大利語。北戰眼神陰鷙下來,聲音沉沉地翻譯道:“小甜心的血液,格外香甜。”
聞言,眾人表情皆是劇變。
愛德華搖了搖手中的酒,他朝鏡頭眨了眨眼睛,笑瞇瞇地說:“我的孩子,遲遲等不到你來見我,我只能先送你一份見面禮了。”
鏡頭一轉,渾身是血躺在甲板上的宋瓷,便出現在了鏡頭里。
“是夫人”
所有高層都站了起來,難以置信地看著投影儀上那個身受槍傷已經昏迷過去的女人。
那個平時總是穿得漂亮光鮮,笑容嫵媚迷人的夫人,何時如此狼狽過 愛德華:“我的孩子,你看看,你心愛之人太不聽話了,我替你教訓了她一頓。”愛德華走到宋瓷的身旁,抬起腳,一腳踩在宋瓷的鎖骨上。
“來,小甜心,跟霍夫打聲招呼。”
宋瓷疼得醒了過來。
她目光虛弱地看著鏡頭,開口便罵了一句:“愛德華,我草你媽”
愛德華直接一腳堵住宋瓷的嘴。
“霍夫,爸爸很想你,三日內,我若看不到你,我必定會殺了宋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