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修聲音不低,那句‘生個鳥啊’,成功的被韓湛和宋瓷聽到。聞言,兩人皆是一怔,但很快就恢復了一派正經神色。
龍之澤錯愕了半秒,才幽怨地看了宴清修一眼,語氣充滿去譴責之意,“你要能生個鳥,我也愿意和你一起孵蛋。”
其余三人:“...”
韓湛趕緊邀請他二人進莊園。
路上,宴清修打量著韓湛的家,心想,不愧是尊主挑中的家,這房子就是氣派。吃飯時,兩個小家伙也被準許進入餐廳和他們一起吃。
孩子們都坐在自己的嬰兒餐桌上,分到了她們的兒童餐。
宴清修邊吃飯,邊觀察著小尊主。
小尊主還是跟從前一樣,吃東西幾乎不挑嘴,沒有特別喜歡的,也沒有厭惡的。尊主從來就不準許自己喜歡上某樣東西,她怕喜歡上了,就會產生依賴。
宴清修有些遺憾,他倒是希望尊主在這些位面,能體會到在傲勝大陸不曾體會過的人情冷暖,讓她學會人類該有的感情。
傲勝大陸人人皆知,尊主是在極惡之地誕生的靈識,孕育她長大的不是人類母體,而人類跟其他生物產生的怨氣。
尊主本身,就是怨氣的載體。
發現‘董煬’一直盯著自己的小女兒,還露出那種眼睛放光的眼神,宋瓷暗自在桌底踢了‘董煬’一腳。
小腿被踢了,宴清修猛地回神。
他一側頭,對上宋瓷充滿了警告意味的眼神,頓時不敢瞎看了。
吃完飯,宴清修走近韓淼跟韓珺,他從包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禮物,那是一對造型可可愛愛的玉佩吊墜。
給韓淼的是小蝴蝶形狀,給韓珺的是一把寶劍的形狀。
韓珺拿著那把劍,端詳了片刻,才抬起頭來,給了宴清修‘謝謝’兩字。宴清修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
等韓淼跟韓珺走后,韓湛跟龍之澤去隔壁的茶室談事情去了,女主人宋瓷親自來招待宴清修。
她問宴清修:“董小姐是喝茶,還是喝咖啡?”
宴清修在無數個位面生活過,但咖啡這種東西,他始終愛不起來。“喝茶就好。”
“那好。”
宋瓷親自給董煬煮茶。
等水滾開的過程中,宋瓷直率地說道:“董小姐好像對我們家珺珺,很感興趣啊。”
知道董煬這人有幾把刷子,宋瓷也不打算藏著掖著,心里懷疑什么,便直接問了出來。“董小姐為什么對我們珺珺這樣感興趣呢?”
知道宋瓷是個通透聰明的女人,董煬打算與她袒露真相。“韓夫人,珺珺小姐,是不是感情比較薄涼,還...有些兇殘?”
宋瓷沒做聲,卻也沒有反駁。
她沉吟片刻,才端起燒開的水,倒進了壺里。盯著因為遇到熱水而瞬間舒展開的碧螺春,宋瓷這才問起:“她的身上,到底出了什么事?不知道董小姐可能看透?”
宴清修道:“實不相瞞,我并非地球上的人,我來自一個叫做傲勝大陸的世界。那是一個修仙世界,我們的尊主在千年前渡劫飛升的時候失敗了,靈魂碎裂穿越到了不同的位面。這千年時間里,我已經收集齊了十一塊碎片。而這最大的也是最后一塊碎片,便是珺珺小姐。”
宋瓷聽得一愣一愣的。
修仙世界?
這他媽是哪本小說里的情節?
她端詳著宴清修,懷疑這人十有八九是腦子壞了,在胡言亂語。
猜出宋瓷在想什么后,宴清修突然笑了起來,露出了謙虛的姿態,詢問道:“韓夫人不信是不是?有什么辦法,能讓韓夫人相信我說言非虛呢?”
宋瓷隨手一指韓老爺子的遺像,說:“你讓我外公復活,我就信。”
宴清修頓時皺眉,“這不行,老先生三魂七魄皆已消散,我實在是無能為力。”
宋瓷又指了指院子里那顆快要枯死的羅漢松,“你能讓它回春嗎?”這羅漢松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從老爺子去世后,就開始慢慢枯萎,到現在已經救不活了。
但韓湛始終沒有丟掉羅漢松,留著它,就算是留了個念想。
宴清修盯著那顆枯萎的羅漢松,露出了淺笑,“小事一樁。”他信手拈來一個手勢,宋瓷便看見那羅漢松無風搖動起來,緊接著,褐色的樹干開始恢復了生機的顏色,樹枝上,冒出了一片片的綠葉。
旁觀羅漢松從枯死變得生機勃勃,宋瓷眼里的震撼是那么的強烈。
她盯著宴清修,手有些抖。
“如此,韓夫人可信了?”
宋瓷自然是相信的。
她手有些冷,便握住了熱茶杯。宋瓷低著頭問宴清修:“我的女兒,她會平安長大,對吧?”
宴清修皺眉說道:“我為珺珺小姐算過一卦,她與韓夫人和韓先生的緣分,只有23年。”
宋瓷一怔。“二十三年?”她猛地抬頭盯著宴清修,語氣急迫地問道:“你是說,二十三歲之后,她就會離開我們?”
宴清修點了點頭。
他知道宋瓷一定非常難受,畢竟她是珺珺的母親,而沒有任何一個母親,肯接受自己孩子只能活到二十三歲的事實。
宴清修嘆道:“我們尊主的意志力非常強大,她無時無刻不在召喚自己的靈魂,等待著重生。”
“韓夫人,你也不要太悲傷,珺珺小姐即便離開了,她也仍活著。她與尊主,其實是同一個人。”
宋瓷心情悵然,直到董煬離開,她都沒能露出笑容來。
韓湛瞧出宋瓷心情難過,送走了龍之澤和董煬后,他一把拉住了宋瓷的手,將她帶到后山的游樂場,與她一起坐在摩天輪里。
看著腳下的大地越來越遠,遠處望東城的滿城燈火也被他們踩在腳下,宋瓷這才開口,告訴韓湛:“董煬說,珺珺是他們尊主的靈魂轉世。他說,珺珺只能陪我們到二十三歲,她遲早是要回去的。”
韓湛猛地呆住。“什么意思?”
宋瓷便將自己早就見過宴清修,被宴清修一眼看穿了前世今生的事,以及今晚發生的事,都跟韓湛詳細的講了一遍。
韓湛聽罷,內心非常的痛苦。“所以珺珺,她是一定會離開我們的,對嗎?”
“對。”
宋瓷倒在韓湛的懷里,聲音有些哽咽,“所以她人各有障礙,性格古怪,都是有原因的。”哪怕轉世了,靈魂依然受到了宴清修的影響。
韓湛很想否認這一切都是假的,但當他回到莊園,看到那顆在夜色下散發著生機與綠意的羅漢松時,卻是滿嘴澀然。
是真的...
第二日清早,莊園里的園丁、管家和傭人都站在羅漢松前,對那棵樹指指點點。
“羅漢松竟然一夜之間活了!邪門了!”
蔡管家笑瞇瞇地說:“一定會有好事發生。”
韓湛早上沒有晨練,他站在餐廳的窗戶后面,隔著玻璃遙望著那顆綠意盎然的羅漢松。
沉吟了很長一段時間后,韓湛突然又彎唇笑了。如果珺珺真的有那么厲害,那宴清修能來到他們的世界,珺珺以后說不定也能回來!
這么一想,韓湛便想通了。
他坐下準備吃飯,就看到阿讓打著哈欠從樓上走了下來。“昨晚沒睡?”
阿讓親自動手倒了杯酸奶,他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奶,用餐巾紙擦了擦嘴唇,這才搖頭說道:“昨晚一直在打游戲。”
“哦,忘了你今天休息。”
阿身子前傾,用食指和拇指揉捏著疲憊的眼角。他說:“我吃了飯就去睡會兒,下午再去送外賣。”
“行。”
阿讓吃飽了就滾回了房間,一覺睡到了下午一點半。管家給他留了午飯,阿讓吃了飯,這才騎著他的大運摩托去送外賣。
因為他們都說開哈雷摩托去送外賣太高調了,會被人指指點點,所以阿讓入行頭幾天便買了一輛大運摩托。
到了他負責的那片區域,阿讓打開了他的美團騎手app,登陸進去,卻發現自己被取消了接單資格。
阿讓瞇起了眼睛。
為什么會被取消?
他也懶得跟客戶對峙,直接找到了負責商,詢問自己被開除的原因。
接待他的是經理,一名看上去三十出頭的女士,穿著黑色的圓領連衣裙,頭發在腦后綁成了一個小丸子,長得有些嚴肅。
但在面對外賣小王子阿讓的時候,這位經理卻露出了笑意。“阿讓,來了啊?”
阿讓大馬金刀坐在椅子上,他盯著女經理,直言問道:“為什么開除我?沒有一名顧客舉報我,我也沒有犯過錯,開除我,總得有個理由吧。”
他放棄了休息的時間跑來送外賣,打開接單app才發現自己被辭退了,阿讓這暴脾氣就受不了。
女經理有些尷尬,她反問阿讓:“你真的沒有犯過錯嗎?”
阿讓仔細想了想,便明白了原因。“有人讓你們開除我?姓陸的,望東電視臺的臺長?”
女經理面露難色。
“阿讓,你不該動人的,還是陸先生的千金。聽說,陸小姐的千金現在還在醫院里觀察呢。”
“人家要求開除你,我們也站不住立場是不是?”女經理跟阿讓一樣都只是個打工的,有資格決定誰被開除誰被錄用的,是上頭的人。
阿讓也不是來找經理扯皮的,弄明白了原因,阿讓抱著他的安全頭盔就走了。他一走,里面的人就開始議論紛紛了。
“哎,也是傻,動誰不好,偏偏動了陸先生的女兒。”
“這不是雞蛋碰石頭,不自量力么!”
阿讓坐在摩托車上,聽到了這些人的話,沒忍住嘲諷地撇棄了嘴巴。好你個陸青青,竟然敢斷我錢財!
敢斷我財路,老子誓要跟你死磕到底!
醫院里,陸青青今天出院。
她媽親自來接她,看見陸青青后腦勺那個結疤的傷口,她頓時來了氣,“這些神經病,真該報警將他們抓起來好好地教育教育!”
“青青,那個人是做什么的你知道嗎?我看啊,一定得給他一點教訓,不然出不黎傲這口惡氣!”
陸夫人仗著丈夫權力大,走到哪里都是被人恭維尊敬的。陸青青被人打,等于她被人打了臉,不狠狠地懲治那個人,她消不了氣。
陸青青冷傲地笑了一聲,“一個送外賣的,我已經讓人解雇他了。”南煙煙的眼光還真是越來越低了,這挑選對象的目標,直接從電競冠軍下降到了外賣騎手。
聞言,陸夫人的怒火這才消了一些。“一個神經病還能送外賣?也不怕顧客被打!這不是他第一次打人吧,這樣的人,就該被抓緊去關幾天,給他點教訓!”
陸青青說:“別說了媽,那個人已經得到了教訓,我們再抓著這事不放,倒顯得我們斤斤計較眥睚必報了。”
“也是。”
陸夫人讓司機幫忙拎著陸青青的行李,母女二人這才回了家。
回到家中,陸青青便在朋友圈發了一條剛出院值得慶祝的消息。看到陸青青的朋友圈后,大家都在留言問候她怎么回事,其中不乏一些電競圈的選手跟主持人。
陸青青模棱兩可地在回復中提到了南煙煙,以及南煙煙的男朋友。在她那白蓮花措辭的解說下,大家都知道南煙煙談戀愛了,對象是個送外賣的,那個送外賣的還是個暴力狂,竟然打了陸青青。
陸青青從南煙煙手里搶走肖燁,已經是六年前的事了,這導致許多圈子里的后輩們,都不清楚陸青青南煙煙跟肖燁之間的事,只知道南煙煙是肖燁的女朋友。所以在看到陸青青的解釋后,大家都對南煙煙意見頗大。
南煙煙這是什么眼神啊!
竟然找了個暴力狂外賣男當男朋友,竟然連女人都打,太不是個東西了!
而這一天,南煙煙正帶領著AK電競團在打LPL春季賽的冠軍之戰。韓湛丟了工作,沒事可做,便打算去找南煙煙。
票已經賣完了,他到了賽場門口,只能打電話讓南煙煙領他進去。
南煙煙帶著工作牌從側門走出來,瞧見阿讓身上還穿著他的外賣統一制服,她笑了起來,走過去靠著摩托車,問他:“你是來給我們送外賣的?”
阿讓搖頭,“沒,以后不送了。”
“啊?”
阿讓摘掉頭盔掛在摩托車頭上,他拉著南煙煙就往里面走,邊走邊說:“以后改賣玫瑰花了。”
“你辭職了?”南煙煙盯著阿讓的后腦勺,心思玲瓏的她立馬便猜到了問題。“你被解雇了?”
阿讓腳步一頓,回頭無奈地看了她一眼。“是啊,男朋友被解雇了,你是不是該安慰我一下?”
南煙煙笑著問:“怎么安慰?”南煙煙話剛問完,阿讓突然一把將她拉過去按在大廳的墻邊,猛地吻了上去。
南煙煙嚇了一跳。
感受到了阿讓的怒火跟不忿,南煙煙一邊回應著他的吻,一邊輕輕地拍著阿讓的背部。
在南煙煙的安撫下,阿讓逐漸冷靜下來。
他松開南煙煙,低頭望著她那雙充滿了情欲的眼睛,委屈吧啦地說:“煙姐,我被解雇了,你養我么?”
南煙煙摸了摸他的腦袋,“好,我養你,一日三餐管飽,春夏秋冬包住。”
“好。”
“煙煙?”一道男音突兀地插進,打斷兩人的談話聲。
阿讓轉了個身跟南煙煙并排站著,兩人同時抬頭望著對面走過來的三個人。正是曾經信仰戰隊的隊長肖燁跟林火以及凱文。
三人站在一起,都是一臉復雜地看著南煙煙和阿讓。他們看阿讓的眼神,明顯有些微妙和一言難盡。
很顯然,剛才阿讓跟南煙煙的談話內容,被這三人給聽到了。
肖燁盯著人高馬大模樣俊俏的阿讓,滿目鄙夷,心想:兄弟,你長得不差,有手有腳,怎么好意思被女人養著?我要是你,我就是出去賣藝,也能養活自己了。
林火跟王凱文都知道了阿讓打過陸青青的事,這下幾人碰了面,好不尷尬。
南煙煙拉住阿讓的手,對林火他們說:“Fire,Viki,不好意思,看樣子我們AK戰隊,要領先拿第二名了。”
冠軍不是那么好拿的,AK戰隊跟肖燁他們戰隊爭奪的亞軍季軍的位置。只有闖進前四,才能參加七月的洲際系列賽,目標是奪得冠軍,爭取作為一號種子手被保送參加全球總決賽。
聽到南煙煙這話,大家的臉色都有些凝重。肖燁坦然恭賀南煙煙,他說:“沒想到,你們的中單選手竟然那么強,你以前把他藏得太好了。”
南煙煙微微一笑,說:“哪個戰隊能沒有一個王炸呢?”
南煙煙看了下腕表時間,拉著阿讓作勢就要走。這時,肖燁突然又說:“韓讓先生,這個時間點,你怎么在這里?沒去送外賣?”
誰都聽出來了肖燁語氣里的挑釁。
林火和王凱文下意識扯了肖燁衣袖一下。“肖燁,你少說兩句!”在這種場合故意提出這樣的問題,這不是故意讓阿讓難堪么。
肖燁無動于衷。
南煙煙有些生氣,回頭就要罵肖燁,卻聽到阿讓說:“裝什么犢子,我失業了,肖燁先生不會不知道這件事吧?”
肖燁像是一無所知,挑起了眉頭。“哦?我又沒在送外賣,你們公司發生的事,我怎么知道呢?”
阿讓松開南煙煙,他走到肖燁面前,仗著比肖燁高幾公分,就垂眸睨著肖燁。阿讓譏誚地笑了一聲,他說:“對,你什么都不知道。”
阿讓突然舉起南煙煙的左手,亮出她無名指上的那枚金戒指,他笑得燦爛刺眼,“我們訂婚了,見過家長后就要結婚了,怕你不知道,我提前通知下你。”
說完,阿讓拉著南煙煙就走。
肖燁愣在原地。
煙煙要跟那個外賣小子結婚了?
林火和王凱文也是一臉詫異。“煙煙要結婚了?”林火看了眼肖燁,發現肖燁神情有些怔然,心里也有些駭然。
看這反應,隊長該不會是還對煙煙舊情難忘吧?既然舊情難忘,那你當年劈腿做什么?
南煙煙跟阿讓走進了后臺的休息室,她甩開阿讓的手,臉上神情似笑非笑。“你以為用那句話就能刺激他?他又不是我什么人,刺激不了他的。”
“他還喜歡你。”阿讓臭著臉說:“我入侵了那家伙的電腦,在他的圖冊文件里,發現了很多你的照片。有你們分手以前的,也有你現在的。”
南煙煙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她之所以感到吃驚,不是因為肖燁對自己還有留戀這件事,而是...“你為什么會入侵別人的電腦,你懂黑客技術?”
阿讓說:“就一點。”普通的電腦想要入侵很容易,而電腦技術阿讓以前也學過的,但不精。
“對了,我哥說了,這個星期六的晚上有空,也就是后天晚上。煙姐,今天我正式去你家一趟,跟你父母見一面,讓他們同意后天去跟我哥吃個飯,見個面。”
南煙煙耳朵微紅,“嗯,好。”這種即將要把自己嫁出去的感覺,好奇妙。
阿讓在休息室坐了二十多分鐘,便看到AK戰隊那群小孩子進來了。他們瞧見阿讓也在,忍不住取笑他,“啊,外賣小王子,你又來找我們經理啊。”
阿讓捏著煙,沒抽,就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撫摸著煙。他說:“別叫我外賣小王子,以后,請叫我韓院長。”
“啊?”
一群十多歲的孩子紛紛湊到阿讓的身邊,將他圍在中間,問他:“為什么要叫你院長啊?你要開美容院?”
“還是妓院?”
“去去去去!”阿讓從他的口袋里掏出早就制作好的名片,上面寫著:“Dream孤兒院院長,韓讓。”
大伙兒摸著那張名片,都有些激動。“可以啊小王子,你要開孤兒院啊?”
“嗯。”阿讓又掏出隨身攜帶的紙跟筆,這都是他以前記賬的習慣。
阿讓翹著腿放在茶幾上,他說:“孤兒院正在湊資創辦中,小伙子們,今日捐款來日奪冠,要不要捐點兒?”
一伙人立馬做樹倒猢猻散的姿態,迅速跑開。阿讓直搖頭,“一群沒愛心的家伙。”
這時,南煙煙將一張銀行卡遞給阿讓,她說:“不多,五十萬,你先拿去用。”這張卡,是南煙煙為自己準備的嫁妝。
阿讓盯著那張銀行卡,沒接。
那些青年們也都詫異地看著南煙煙手里的銀行卡,有人忍不住提醒南煙煙,“經理,你真要捐啊?”
南煙煙認真地盯著阿讓,她說:“這是我為我自己準備的嫁妝錢。讓哥,我想當孤兒院的院長媽媽。”
嫁妝錢這個說法,讓阿讓心悸。有那么一瞬間,阿讓有點懂他們所說的愛了。
他看南煙煙,覺得南煙煙渾身都在發光,就跟仙女似的。阿讓接過了她的卡,他說:“我會用你捐的這筆錢,在孤兒院里辦一個小圖書館,讓他們知道,知識可以改變命運。”
“好。”
見經理帶頭捐了錢,大伙兒這才相信阿讓是真的要辦孤兒院。他們又坐了回來,紛紛跟阿讓問起孤兒院的建造問題。
阿讓有問必答。
見阿讓是來真的,大家沉吟片刻,才說:“我們幾個,打算湊資捐贈兩百萬,就當是年輕時候做點善事。不為來日得冠軍,只求這世界上,能少幾個流浪的孩子。”
阿讓慈愛地看著他們,“你們都是好孩子。”
或許是拜阿讓那句今日捐款來日奪冠的話的影響,本來只打算拿了第二個名的AK戰隊,竟然拿到了冠軍名次。
領獎時,整個戰隊的人都激動到眼圈微紅,這是他們正式參賽的第二年,能拿到冠軍,對他們來說是最大的獎勵。
一群小伙子下了臺,都抱在一起流淚。
這時,阿讓已經換上了西裝,打算晚上去見岳父岳母。聽到哭聲,他拉開門從里面走出來,頓時被那群孩子給抱住。
“小王子,會說話你以后就多說點!”
阿讓面無表情,說:“想再奪冠就多捐點。”
眾人:“...”
他們頓時破涕為笑。
比賽結束后,孩子們都接受采訪去了。南煙煙正要打電話給他們訂餐,慶祝他們獲得了冠軍,就接到了老板的電話。
“南經理,恭喜孩子們奪得冠軍。我已經訂了餐位,包了KTV包廂。對了,有幾個孩子還未成年,你要注意不能讓他們碰酒。”
“好的老板。”
等采訪結束,南煙煙就將這群孩子送去了KTV,命令禁止未成年喝酒。陪他們玩了一個鐘頭,南煙煙和阿讓這才告辭。
離開KTV,阿讓坐在南煙煙的機車上,車速開得不快。阿讓的聲音,從頭盔里傳出來,“你們老板是誰?”
南煙煙沉默了下,才說:“抱歉,得保密。”
他們老板,是將南煙煙從奄奄一息的賽車場上救下來的人,是南煙煙的救命恩人。南煙煙發過誓,會誓死追隨老板,絕對不會透露老板的身份。
聞言,阿讓就沒刨根問底。
南煙煙將車停在一家古玩店,“我爸爸最近一直在說想要一對文玩核桃,你送這個,他絕對喜歡你。”
聞言,阿讓走進古玩店,找到店家直接說:“把店里的文玩核桃拿出來我看看。”
老板問:“客人有什么要求?”
阿讓想了想,說:“要最漂亮最好的...”頓了頓,他聲音很小的補了一聲:“最貴的。”
他的心在滴血。
老板懂了,立馬拿出最精品的幾幅文玩核桃供他挑選。阿讓和南煙煙挑了一會兒,才挑中了一套看上去形狀像是鴛鴦鳥的文玩核桃。
又去給南煙煙她媽買了一條真絲絲巾,兩人這才回家。
知道阿讓今天要去南煙煙家里拜訪,韓湛惦記著這事,臨下班的時候,給阿讓打了個電話。
阿讓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小區外的小賣部買冰糖。聽到阿讓那邊有人講話的聲音,韓湛問他:“你在干什么?”
“買冰糖。”
韓湛蹙眉,“買那玩意兒做什么?”
“煙姐媽媽要做紅燒肉,發現家里沒冰糖了,讓我們帶回去。”
南煙煙的媽媽是南方人,顯然是對阿讓要登門拜訪這件事極為看重,打算整一桌子大的,所以才會做紅燒肉這道菜。
見到自家弟弟在南煙煙家里受到重視,韓湛感到欣慰。“記得好好表現,不該說的就不要說。你那中文水平,就不要南教授面前抖機靈了,免得鬧笑話。”
阿讓撇嘴,“...哦。”他認為自己中文水平還可以。“還有事沒,沒事我掛了。”阿讓聽不到韓湛貶低他。
韓湛沉默了數秒,才說:“第一次去女方家里,你帶的禮物代表著你對人家女兒的態度。我讓龍雨送了些酒跟營養品過去,他現在正在南煙煙他們小區門口等著你,你記得去拿。”
這下輪到阿讓沉默了。
“掛了。”
阿讓匆匆掛了電話。
南煙煙拿著冰糖走出來,瞧見阿讓在抹眼淚,她嚇了一跳,“怎么哭了?”
阿讓說:“有妖風。”
韓湛這股妖風,要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