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菜全都擺上桌后,昨天那位叫做莫隨云的管事走進了飯廳。
他對所有人鞠了一躬,才說:“各位,我們的家主和夫人正在往這邊趕來,煩請各位稍等片刻。我們也為大家準備了族中特產,你們面前瓷盤中青綠色的果子,是谷中特產的啟靈果。吃了能緩解疲勞,助眠,味道也很清甜,大家不妨嘗嘗?”
宋瓷便挑了一顆外表看上去像是冬棗的果子嘗了一口,味道的確很清甜,宋瓷吃了一口,卻覺得惡心。
她放下了果子,沒再碰。
有個三十出頭的女學者就說道:“這果子我倒是第一次吃,市面上也從未見過,味道的確不錯。”
莫隨云自得地笑了起來,他無不驕傲地說道:“這種果子,只在我們谷中有產,它們就長在西邊的山坡上。這種果子,是兩百年前突然出現的,它的果實清甜,吃了便能好眠。因為產量少,所以從不曾拿出去賣過。”
“那倒是我們有口福了。”
宋瓷卻提出疑問,“莫非谷中土壤特別,所以才會孕育出這種奇果?”
莫隨云朝宋瓷這邊看過來,他笑得高深莫測,沒詳細解釋,只說:“宋小姐說的不錯,的確是因為那片土壤太肥沃了,所以才會長出這種果子。”
至于為何肥沃,莫隨云卻沒詳說。
宋瓷下午課間休息時間,曾仔細打量過莫家東南西北這四座山,她注意到西邊的山上幾乎沒有房屋,而那片山上的奇珍異草卻最多。
一個模糊的念頭,在宋瓷的心里萌生。
肥沃...
也許,那片山上,曾埋葬著世世代代藥人的白骨。藥人的血肉都是珍寶,那白骨自然也有作用。
這個念頭一旦產生,宋瓷盯著面前的果子,就差點當場吐出來。她趕緊端起一杯甜甜的果汁喝下,這才壓住了那股惡心感覺。
這時,莫家的家主攜夫人來了。
莫家新一任家族叫莫隨心。莫隨心是老家主莫張狂唯一的兒子,莫張狂算是老來得子,年過三十五才得到這么一個兒子。莫隨心在中醫方面同樣天賦不俗,被莫張狂用心培養了一輩子,如今也是叱咤中醫學界的大佬。
莫隨心便是莫鳳英的父親,他的臉長得很儒雅,臉上并沒有年紀的痕跡。一眼看去,就是個普通的中年男人。
莫隨心穿著一件黑色長衫,里面是一套改良款的中山裝,行走間,頗有一股大家主的磅礴氣勢。而跟在他身后的家主夫人,則穿著冬款旗袍,肩上披著一件披風,頭發挽起,露出一張算得上是清秀美麗的臉。
莫鳳英的長相,便是隨了她的母親,秀氣清靈。
宋瓷盯著莫隨心的臉,若有所思。
這人,按照親緣關系來說,應該是她和宋翡的堂叔。
宋瓷知道莫家的老家主莫張狂還活著,如今七十多歲,身體尚且硬朗。宋瓷本以為老家主也會出現在今晚的宴席上,沒看到對方,還有些失望。
轉念一想,老家主身份尊貴,不來參加這種小場合才是應該的。
大概,只有等比賽結束,前三甲誕生,那位神秘的老家主才會現身吧。
莫隨心一坐下,便注意到宴席桌后有一對雙胞胎。他早已聽人說過,宙斯國際的總裁夫人跟她的姐姐也在這次的參賽隊伍中,看來這對容貌絕色的女子,就是宋瓷和宋翡了。
莫隨心收回目光,舉杯,說了幾句場面話,跟大家喝了幾杯酒,就聊開了。
大家聊的都是跟中醫學有關的事,有人在分享他們工作一生遇到的那些趣事,有人在調侃他們和西醫接觸時發現的那些啼笑皆非的爭論。
宋瓷靜靜地聽著,很少發言。
但莫隨心早就留意到了宋翡這人,知道宋翡是國內最年紀的病毒專家,一想到這樣一位天才也對中醫學頗有研究,便感到驕傲,有意想要賣宋翡幾分薄面。
“宋翡小姐,不知道您對中醫學,有什么看法?”
扮演宋翡的宋瓷突然被點到名,她放下飲料杯子,端著臉,把宋翡那張冷臉模仿得微妙微肖。若不是朝夕相處的人,根本就分辨出她跟宋翡的區別。
宋瓷說:“中醫是我國傳統藝術,是一門文化,但我并不認為它是完美無缺的。它雖然發展了數千年,仍是一個跌跌撞撞蹣跚學步的孩子。但我也不否認,它的確是一門非常了不起的,非常龐大的學問。”
“就好比我們站在山頂看山谷,我看清楚山谷中每一座房屋的分部與結構,我摸清了每一個居民的名字跟性別,但這并不能表明我就有資格當這個族的族長。而中醫,它就是我們所處的這座山谷,你以為你看透了它,你以為自己領悟了它,而事實上,你看到的永遠都只是皮毛、最膚淺的那一層東西。”
“中醫,是一門經驗醫學,學無止境才是求學應有的態度。前有先人依照經驗編寫《黃帝內經》、《神農百草經》、《傷寒論》。而我也希望,看到未來能出現《宋翡辨藥錄》、《隨心制藥心得》。”
宋瓷的一席話講出來,全場皆是一靜。
隨之,響起起了如雷鳴般的掌聲。
宋翡看著她妹妹的側影,心想:你吹,你繼續吹。
宋瓷一席話,聽得莫隨心熱血澎湃,連續喊了兩聲好。“好!好!好一個《宋翡辨藥錄》、《隨心制藥心得》!年輕人,就該有你這樣的鴻鵠之志!”
一番高談論闊后,終于能好好吃飯了。宋瓷用筷子將每一道菜上面的香菜夾走,這才低頭吃菜。她心想,韓湛要是在這里就好了,他那么喜歡吃香菜,這里的香菜能讓他吃到飽。
吃完飯,天已全黑,宋瓷跟宋翡乘坐纜車回到房間。
一回房,宋瓷便第一時間脫了衣服,解開胸部的束縛帶。她彎下腰來,長長地呼了口氣。
盯著自己胸前的位置,宋瓷憂心忡忡地說:“宋翡,這樣下去我的胸會不會變形?”
宋翡表示不清楚,她多少有些惆悵,語氣帶著些賭氣的成分,說道:“別問我,這問題超綱了。”只有大波才會擔心胸部下垂跟外擴,她們小胸一族都沒有這個擔憂。
也沒資格擔憂。插ptererr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