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黎離等人皆是變了臉色。
“這個不行。”韓湛拒絕的非常果斷。
沒把龍之澤蹙眉的表情放在眼里,韓湛繼續說:“我不認為,區區一百個億,夠買宙斯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龍總很清楚,一旦‘摘星計劃’推行成功,我公司的股份會有多值錢。”
韓湛的語氣依然平靜,未見動怒,但他目光強勢堅定,可見并不是在跟龍之澤玩迂回戰術。
龍之澤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他不死心,又道:“我調查過宙斯航空公司,你們公司只有四位股東,其他三位股東手里捏著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韓先生一人手持百分之七十的股份。我以一百個億,買你手中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仍是最大股東,這不算刁難吧?”
韓湛的臉上,不知何時掛起了一絲溫柔俊雅的笑,龍之澤心想這韓湛還真是個人物,面對他這樣霸道蠻橫的要求,都還能面含笑意。
看來是只笑面虎。
韓湛忽然說:“龍總能走到這個位置,按理說應該不是個傻白甜。”他的表情非常困惑,像是發現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
傻白甜?
龍之澤臉上表情有一絲絲僵硬。
韓湛又說:“但龍總方才提出的要求,在我看來著實貽笑大方,我以為,只有言情劇里的傻白甜小姑娘才這么天真。”
韓湛上身往前一傾,龍之澤頓時有種被饑餓野獸盯上的錯覺,他身上的汗毛都開始立起來。
“手握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在大事上,我有絕對的話語權。一旦我讓出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手里就只剩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雖然還是最大股東,但當另外四個人聯手抗衡對付我的時候,我的處境豈不是很危險?”
韓湛神色莫測地看著龍之澤,眼神里裝滿了戲謔之色。“龍總這是把我當傻子玩呢!”
韓湛把龍之澤心里那些陰暗的想法直白道了出來,饒是龍之澤面上也臊得慌。
“既是誠信合作就該互惠互利,龍總就不該陷我于不利之地啊。不厚道。你說是不是?”說完,韓湛慢條斯理地擰開隨身攜帶的保溫杯,喝了口溫茶。
龍之澤非常善于控制情緒,臉皮厚,很快就淡定下來。沒錯,龍之澤真正想要的不是與韓湛合作,而是想要吞并了韓湛的宙斯航空。
龍之澤面無表情,他近似威脅地對韓湛說:“可是錯過我,韓先生再想去找旁人拉投資,也不容易吧。”
韓湛依然不肯退步,態度強硬地反駁對方:“眼睛不瞎的人都看得出來,宙斯航空的發展前景有多可觀。這個時候,我們就是一塊香餑餑,你不想投資,有的是人想投資。比如說,你那三個好弟弟?”
龍之澤臉色微變。他冷峻的面頰上蒙上一層慍色,“韓先生,過河拆橋,不好吧。”
韓湛笑得溫潤儒雅,說出口的話卻十分犀利:“你都想把我往火坑里踹了,我拆你的橋,也不過分。”
黎離心想:韓先生不愧是韓先生,漂亮的嘴巴說話氣得死人。
龍之澤不說話了,他仔細地審視起韓湛來。
誰給他的底氣,這樣狂傲?
但偏偏,韓湛說的話他又無法反駁。
黎離看了看時間,用不算小的聲音提醒韓湛:“韓先生,會議時間已經到了,你與陳老約好了晚上去他家吃晚飯的,不能遲到的。”
陳老是中華商會的會長,韓湛的確與他有約。
韓湛聞言便起身。
他整理了下西裝外套,將外套紐扣扣上,垂眸望著對面坐得四平八穩,一副運籌帷幄樣子的龍之澤。
小屁孩,跟哥哥玩套路,做夢呢!
“既然龍總心存顧慮,那就再多考慮考慮吧,我與陳老還有約,失陪了。”說完,韓湛朝龍之澤伸出右手。
龍之澤起身,與他握手,目送韓湛帶著下屬干脆離開。
見韓湛說走就走,一副老子不缺你那一百個億的狂拽樣,姜尚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
姜尚望了眼同樣很沉默的龍之澤,不可思議地說道:“是梁靜茹給了他勇氣么?說走就走!”
龍之澤氣得發出笑聲來。“姜尚啊,宙斯航空這塊硬骨頭,我們啃不動了。”
姜尚面色一正,垂首詢問:“那么,合作還用繼續么?”
舌頭在口腔內頂了頂,龍之澤道:“繼續。宙斯航空是一條臥龍,它要飛,降不住。”
車上,黎離告訴韓湛:“給陳老準備的禮物就放在后備箱,是一副金絲楠木象棋。”
陳老退休后,就愛在舜臣市機關大院外那片白樺林公園里與人對弈,對對弈愛好者來說,沒有比一副好的象棋更適合的禮物了。
“嗯。”
到了陳老的屋外,黎離坐在車里等候,不知道韓湛這一去什么時候才能離開,干脆自己點外賣在車里解決。
韓湛提著禮物走進四合院民宅。
陳老知道韓湛要來,早就叫愛人做了一桌菜。菜都是家常菜,全都是舜臣市這邊的口味。
韓湛一進屋,看見那桌子菜,心里便是一暖。
韓湛小時候,是在舜臣這邊長大的,陳老愛人做的菜,每次韓湛都能吃三碗。
“陳老。”
韓湛出聲后,在看法制節目的陳述驚喜回頭。“喲,湛湛來啦!”陳述忙起身,對在廚房里盛湯的老婆喊:“阿玲,湛湛來了!”
“就來。”
陳述招呼韓湛坐下,韓湛將象棋遞到陳述的面前,“陳老,這是一幅金絲楠木象棋,我特意帶來給你玩玩。明兒個你就捧著它去公園,那些個老爺子看見了,不得羨慕你?”
陳述樂呵呵地笑,喜滋滋地收下了禮物。
聽到有人從廚房里走出來,韓湛以為是陳太太,一抬頭,卻看見一個年輕姑娘。
女子穿一身溫婉白色長裙,飄逸的黑發綁了起來,額前無一根劉海,樣貌素凈,臉頰微微紅,就跟六月初的蓮花一樣。
韓湛多聰明的人,一看這場面就知道陳老打的是什么注意。
相親...
韓湛很費解:怎么人人都想給我介紹姑娘?我看上去是很饑渴?還是很孤獨?還是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