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
浩然界之中,那一柄劍宛如抽空了浩然界所有力量,以一種緩慢、卻無所不在般的威勢,徐徐斬下。
一劍,橫亙天地乾坤,覆蓋整座浩然界,無可閃避!
“此劍,值得我全力一擊。”
凌武深吸一口氣,身軀十丈之地,涌現出九個大鼎,隨之合二為一,演化出一尊烘爐,晦澀深沉,莫可名狀!
轟——
這一瞬,凌武身影宛如化作烘爐,腳下的大地和頭頂的星空,全都如遭恐怖力量牽引,紛紛龜裂爆碎。
當那一劍斬下時,偌大浩然界,盡數化作深沉若大虛的深淵。
這一劍,何等恐怖,何等耀眼?
可在這時候,卻無聲無息地墜入烘爐,被吞沒消失......
浩然界,至此轟然爆碎。
迎客山之上,神輝爆綻,轟鳴如雷,動蕩而混亂。
風姿神秀,仙肌玉骨的孔玄月,俏臉煞白,唇中淌出一縷嫣紅的血漬,軀體都微微顫粟。
她一對美眸中盡是難以置信,怔在那。
她歷經三百載參悟,于今朝凝結而成的“浩然界”,竟然就這般被破了......
全場寂靜,鴉雀無聲。
迎客山上下,無不為之震顫。
孔玄月,仙子般的卓絕存在,一手“浩然界”何等神妙,可卻沒能困殺那禹玄!
這太出人意料!
老嫗罕見地微微失神了一下,心中暗道,此子斷不可能出自青陽禹氏,很有可能是帝禹親傳。
麻衣男子張大嘴巴,旋即倒吸涼氣,他同樣也被震懾了一把,心生驚艷。
山腰,布袍老者怔然不語,眉頭緊鎖。
孔玄月,孔氏年輕一代的驕傲,跟被他所看好,本以為她境界突破,凝聚“浩然界”,當可輕松鎮壓對手。
誰曾想,卻竟是這樣一個結果!
庭院前,凌武憑虛而立,纖塵不染,超然絕俗,渾身流轉著濛濛青色道光。
和之前不一樣,這時候再看向他時,所有人的目光、心思都完全變得不同。
這樣一個堪稱絕世的狠角色,真的是來自青陽禹氏?
“還來嗎?”
凌武出聲,打破了場中寂靜,目光看向孔玄月,神色不悲不喜。
孔玄月則深吸一口氣,神色清冷道:“敗了就是敗了,我不是對你的對手。”
她自有傲骨!
凌武笑了笑,沒有強求。
這一戰,其實根本沒必要打,那老怪物,也注定不可能看著自己殺了孔玄月。
仿似要應驗凌武的推測,下一刻,場中就響起一道溫和的聲音:“玄月,你表現得很不錯,真正的強者,并非不敗,而是失敗后,是否能再站起來。”
伴隨聲音,布袍老者的身影憑空浮現。
“見過老祖。”
孔玄月眼神復雜。
她知道,當老祖出現時,這一切都將落幕,而那個破了自己“浩然界”的男子......
注定將為此付出代價。
正如孔奇所言,孔氏的顏面,不能丟!
全場寂靜。
無數關注這一切的強者,全都在這一刻感到快要窒息,一切的感知也隨之被切斷,再看不到場中的一幕幕。
可他們知道,那就是孔氏至強者孔浩即將出手!
“今夜之后,怕是再見不到這禹玄了......”
不知多少人心中嘆息,為凌武感到可惜。
一個能擊敗孔玄月的絕世人物,還沒能去攀登至強者之路,卻就將夭折于此,無疑是一場遺憾。
麻衣男子心中發緊,忍不住將目光看向身邊的老嫗。
老嫗心中也是一嘆,但還是搖了搖頭。
這場風波中,他們只是過客,摻合不得!
“或許,經此一事也可以讓少爺知道,這世上再耀眼的妖孽,再逆天的奇才,也注定有夭折、隕落的時候。”
老嫗心中喃喃。
麻衣男子猛地攥緊雙拳,神色平靜得可怕,一字一頓道:“婆婆,這件事......讓我心中很不痛快!”
他沒有求老嫗出手。
他心中真的很不痛快,如塊壘堵住胸腔。
“打了小的,來了老的,就知道會如此。”
寂靜壓抑的氛圍中,凌武露出一抹譏誚之色,并無任何驚慌。
“修行世界向來殘酷,任憑你天賦再高,可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也不過一只螻蟻罷了。”
布袍老者淡然出聲,“本座不殺你,但活罪難逃,鎮壓你一萬年,以作懲罰。”
鎮壓一萬年!
這簡直比殺了凌武更殘忍。
大道求索,一步錯,步步錯,錯失的或許是時間,實則,是一次次在道途上攀登求索的機會!
就好比在以前時候,凌武若被鎮壓,哪可能有機會前往天外戰場,哪可能有機會去混沌靈境?
而今正是風起云涌之時,可想而知,若被鎮壓一萬年,凌武將錯失多少類似的機會!
布袍老者這等懲罰,太無情!
凌武心中都不禁慍怒,目光看向布袍老者,“看來,我的分量還是不夠,大發慈悲放了一群畜生,換來的卻是這樣的報復。”
說到這,他自嘲一笑,聲音低沉,眸子幽邃得可怕:“也怪我心存僥幸,早知如此,就該全殺了!”
孔玄月等人,皆靜默而立,無論結果如何,在他們心中,凌武都已在劫難逃。
庭院中,麻衣男子抿著唇,眸子死死盯著這一幕幕,今日所見,給他心境造成無比的沖擊,胸口憋悶的快炸開。
他甚至想到,若無婆婆在身邊,自己若遇到這等情況,是否也只有死路一條?
老嫗見此,心有不忍,猶豫起來。
“哥們,我淄衣九生平從未服氣過任何人,這次你若死了,以后我幫你實現這個心愿!”
庭院中,心中早已憋悶得快要炸開的麻衣男子,猛地發出一聲大喝,眼睛都發紅,軀體都顫粟。
老嫗一怔,記憶中,她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麻衣男子如此氣憤決絕的神色。
以前的他,吊兒郎當,沒心沒肺,無法無天,雖然修為進境神速,可一直卻像長不大的孩子。
可現在......
好像真不一樣了。
布袍老者皺了皺眉,姓淄衣!難道是淄衣先祖的后輩?
淄衣九...
凌武在心中默念,這名字,也是奇特!
“你既叫我哥們,那我便告訴你,我不會死,你再詛咒我,小心我揍你。”
深呼吸一口氣,凌武淡然出聲。
一句話,讓淄衣九都瞪大眼睛,這家伙怎么臨死還嘴硬!
孔玄月等人都搖頭不已。
不會死?
哪可能!
布袍老者忽然笑了:“小家伙,你倒是好大的口氣!”
說話時,布袍老者笑了,只是笑容中盡是嘲弄。
他一掌按出。
遮天般的掌印,裹挾著屬于粉碎真空境的晦澀力量,籠罩而至。
給人的感覺就像這方天地山河,都在這一掌面前,變得渺小起來。
孔氏至強者出手,輕描淡寫,可內蘊的力量和威勢,卻恐怖得無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