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俺老孫誤會你了?”
孫悟空一雙破妄金眸死死的盯著夢煙。
“是啊,大圣,小女子只是心慕佛法,想與圣僧共論佛法而已。”
夢煙巧言舌辯。
“是嗎?既如此,就讓我看看你對佛法的領悟如何?”
孫悟空揚起如意金箍棒,就向夢煙砸去,毫不留情。
“大圣好大的殺氣,可不像是佛門弟子哦。”
夢煙一雙妖異血紅的眼瞳,看上去時時刻刻笑吟吟的,但最里面,冷漠一片,殘酷無情,有著狡詐和陰狠。
夢煙背后幽幽的光中浮現出菩提樹,剛開始的時候,枝繁葉茂,須臾后,葉落根爛,成為枯寂。
枯榮,容枯,來回變化。
在此過程中,難以用言語描述的真意流轉,生生不息。
不得不說,天魔自生靈的惡念中誕生出來,生來就惡,可或許真的陰極陽生,稍一轉變,修煉起佛門的法門,駕輕就熟,從從容容。
此時看夢煙使出蘊含佛門真意的神通,要是不知道根底的,還真以為是夢煙是潛修多年的佛門高僧呢。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還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其中的意思,未嘗沒有道理。
水月觀音法眼幽深,她看得出眼前天魔的打算,對方雖生來有大神通,大力量,大變化,可起步高,前路渺茫,甚至可以說看不到前路,走佛魔同修的路子,混元陰陽確實是條光明大道。
“這飛天天魔能得佛門真意佛魔雙修,在佛法上的悟性非凡看來與我佛有緣!”
金箍棒砸向夢煙,被菩提樹所擋枯榮之間,金箍棒的力量被消去金箍棒猶如陷入泥沼之中使不上力。
“果然是佛門手段!”
孫悟空金眸閃爍,抽回如意金箍棒,身子高高躍起,攜帶著不可阻擋的神力揮棒直擊金毛的頂門。
這當頭一棒勢大力沉沒有任何花哨,就是簡簡單單,直指根本,用力量碾壓所有,走的是一力破萬法的路子。
沒有神通不見法門,縱橫間唯有如意金箍棒。
這一棒仿佛帶著一個世界的恐怖力量,傾瀉而下讓整個天地都仿佛無法承載這一棒。
一剎那間,整個天地的時間空間仿佛都被禁止禁錮。
夢煙只覺得整片天地都是自己的敵人,向自己壓迫而來,縱然是菩提枯榮,也難以抵擋天地之威。
正在此時,水月觀音開口,“好了,悟空,此女與我佛門有緣,就讓他隨我修行吧!”
隨著觀音開口,被孫悟空束縛的天地恢復如常,孫悟空背對觀音,眼睛深處閃過莫名之光,而后收回金箍棒,說道:“既然菩薩開口,那俺老孫就給菩薩這個面子。”
水月觀音坐在蓮座上,頂門之上晶晶澈澈,照耀無量世界,她對夢煙說道:“你能找到佛魔合一的路子,也是不凡,可謂是我們佛門大興的真種子,修煉佛法之快,不亞于累積十世百世的重修佛子。”
水月開口說話,天花墜落,地涌金蓮,即使以這位根底深不可測的菩薩在這么久的歲月中,也是第一次見到嘗試修煉佛法的天魔。
天魔乃生靈惡念所化,乃是純粹之惡,佛的另一面,兩者真是玄妙。
“今日,就讓我祝你一臂之力!”
水月觀音念頭既起,只聽一聲無聲的大響,夢煙身邊菩提樹上無數肉眼難見的梵文生滅,氤氳香氣。
剎那間,夢煙對于佛門真意的感悟突飛猛進,又上一個層次,她檀香小口中吐出莫名的咒語,整個人的美眸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亮。
不知道多久,夢煙清醒過來,眉宇間的喜色一閃而逝,她站起身,裙裾上的花紋燦然,映照出白玉無瑕的面龐,少了三分狡詐,多了三分圣潔。
乍一看,氣質大變。
“果然,佛魔合一的路子走對了。”
夢煙喜笑顏開,自己終于真實地看到往上走的路子。
“你可愿隨我修行佛法?”
水月觀音問道。
夢煙收斂笑容,如今佛為刀俎,魔為魚肉,得了觀音這么多好處,已容不得夢煙拒絕了。
“弟子愿意!”
夢煙盈盈一拜,算是入了佛門,至于其心思,觀音并不在意,她相信,夢煙在其身邊還掀不起什么風波,反而有助于她了解魔界的謀劃。
當初在五莊觀發現無相天魔的行跡后,觀世音便斷定魔界已經行動,并通過某種方式送天魔進入地仙界,欲破壞佛門東傳的大計。
故而,在唐僧一行離開五莊觀后,觀世音的水月法身便一直悄悄跟在唐僧旁邊,以她的神通,孫悟空也發現不了她的存在。
果然,在這白骨嶺一難中,觀世音等到了天魔的出現,但出乎她預料的是,出現的竟是一個已經修煉佛法,嘗試佛魔合一的天魔。
而最讓她吃驚的是,天魔對佛法的領悟超乎了她的認知,完全不弱于那些得到佛門真傳的佛子。
要知道,靈山那些佛子,日日聽靈山諸佛談論佛經,對佛法的領悟自然不凡,但天魔卻不一樣,只是自己得到了一些佛門經文,就悟通了佛經真意,并領悟了佛魔合一路子,這種表現,在佛門之中,也是屈指可數。
這讓觀音不由想到了西方佛門和魔族的因果。
當初西方二圣未出,西方大地魔祖獨尊,創立魔道,后來魔祖敗退,西方祖脈被毀,天地混亂不堪。
時有接引、準提兩位大能,念西方眾生之難,無數年來,行走在西方大地之上,梳理西方地脈,使天地得以平復,而在這過程中,接引和準提兩位大能便初步悟出了佛教經義。
后來得道祖傳道,借助鴻蒙紫氣,另辟一道,稱之為“佛”,成為佛教圣人。
觀世音觀夢煙在佛魔一道上的領悟,隱有所悟,恐怕佛道的誕生也是二圣借助于魔道而領悟出的,可以說得上是一體兩面,故而,夢煙在得到佛經之后才能在短短的時間里悟出佛門真意。
觀世音已經明白,佛魔之間天生敵對,并不是沒有原因,而是因果糾纏,大道之爭。